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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_[日]东野圭吾【完结】(31)

  但有一点,勇作不懂——那是项什么xing质的研究?

  为何非永远保密不可呢?

  与其永远保密,何不gān脆将其毁掉?

  须贝正清为何想得到那个东西?瓜生家又为何绝不能将它jiāo给须贝?

  勇作隐约想象出了须贝正清的目的。他今天针对正清接触过的大学教授,进行了初步调查。

  正清刚和三位教授接触,因此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目的。然而,共通之处在于,他积极地提出共同研究的计划。

  梓大学的相马教授正在进行以分子层次解析人类神经系统的研究,修学大学的前田教授是脑神经外科的权威,而北要大学的末永教授则是长期研究人工器官的学者。将三位教授的资料排在一起,好像能看出共通之处,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勇作在黑暗中搔头。案qíng看似有重大进展,实则还在原地踏步,进退维谷。

  上原雅成究竟在瓜生工业的医护站里从事什么研究?该怎么做才能调查清楚当时的事qíng呢?只要得到那本资料夹……

  只好将希望寄托在美佐子身上了。只要她设法从晃彦手中取得资料夹,所有谜团应该都能解开。

  勇作很担心,不知她进展得顺不顺利。当她听到或许能因此弄清命运之绳的真相时,眼神突然起了变化。

  勇作想起美佐子的父亲。突然,美佐子说过的一件事浮现于他脑中。她说她父亲是上原的旧识,也曾住在红砖医院,而且她父亲不是一受伤就住进那里,而是先在别的医院接受检查,后来那家医院才指示他们转到上原脑神经外科医院。

  美佐子说,从那之后,她就感觉到了命运之绳的存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勇作感觉全身逐渐热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膨胀。

  “难道……”勇作从棉被里起身,脑中灵光一闪。

  第六章破案

  1

  密函送抵岛津警局,已经过了三天。虽然可以从邮戳等处得知密函寄白哪里,却没有证据锁定寄信人。信纸和信封上也全无线索。

  一直拘留弘昌也不是办法,当专案组人员快要沉不住气时,一名刑警找到了重要证人。

  案发当天,有两名女初中生去过墓地。两人就读的学校在真仙寺以东两百米处。那天她们趁自习课溜出学校,在外面鬼混了一阵,在回学校的路上被老师撞见。不管老师怎么问,她们就是不肯老实回答为何无故离校。焦躁的老师检查了她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发现了烟盒,进一步追问,她们才承认是在墓地里抽烟。两人都是品行不良的学生。

  她们知道须贝正清是在同一个墓地遇害,却没有出面作证,是因为父母不想让世人知道女儿的不良行为。校方也不想公开这种不光彩的事。

  “更何况,我女儿说她什么也没看到。既然如此,我想就算出面当证人也帮不上忙。”两名学生之一的母亲这样说。

  刑警们很清楚,有许多案子的证据和证人就这样消失了。

  警方得知她们的事,是因为在当地一带打听线索的刑警偶然耳闻。关于她们的传言甚嚣尘上,而且主要在初中生间流传,从这点来看,消息来源说不定就是她们自己。

  如同那位母亲所说,两名女初中生坚称她们什么都没看到。据说她们去了墓地,确定没人在场才点燃香烟。她们似乎很不高兴,表示自己并非常常这样。

  然而经过详细追问,发现她们其实目击了极重要的事qíng。当她们经过墓地的围墙外抄近路回学校时,看到了那个关键的黑色塑料袋。两人记得当时还说:“居然有人到这种地方来扔垃圾。”由此可以确定密函的内客属实。

  “你们在墓地里从几点待到几点?”刑警问。

  “我们到墓地大概是十一点四十分左右吧,我想应该没待多久,大概五到十分钟。”

  其中一名女生回答,另一人也同意。

  “我再问你们一次,当时现场真的没人?”

  “是的,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的眼神很认真。

  “如果这是事实,我们的推论将被彻底推翻。”西方鼓起胸膛,声如洪钟。勇作觉得,只要案qíng有所进展,他就会现出这种态度。

  “如果相信她们的证言,在十一点四十分到五十分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人接近墓地,那么凶手又是在何时将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十字弓藏进了墓地?如果是在两名女生出现之前,就必须在十一点四十分之前藏好。这样,考虑到瓜生家离真仙寺的距离,最晚得在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左右离开那里。但是,”他又提高了音量,“那天造访瓜生家的客人中,没人符合这一点。据了解,一早去的女眷们直到下午都待在屋里,而她们的丈夫也是在十一点半后才出现。这如何解释?”

  室内鸦雀无声。人们并非慑于警部的气势,而是都陷入思索,设法合理地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事实。

  勇作也一样百思不解。美佐子是在更晚的时候,才看见晃彦从后门离去。这么说来,拿走十字弓的人并不是晃彦。

  不可能,他不可能和这起命案毫不相gān。

  勇作觉得,无论怎么勉qiáng地想去否定晃彦和命案有关,他也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解释。

  “除非,”不久,渡边委婉地说,“有共犯。也就是待在屋里的某个人,将十字弓jiāo给了在屋外等候的同伙。”

  他的口吻说不上充满自信,但这一推论的确说得通,几名刑警宛如同意般点头。

  “总之,是这么回事吧。那个人待在瓜生家屋内,中途假装要去上厕所而离席,到书房偷走十字弓和箭,再偷偷离开屋子,jiāo给在外面等候的同伙,此后再若无其事地回到屋内,对吧?这一连串的动作需要多少时间?”

  “大概……十分钟。”渡边好像在脑中计算时间,闭上眼睛回答。

  “十分钟啊,有点久。如果离席那么久,我总觉得会有人有印象。”

  但客人中没有传出有人离席很久的说法。

  “再说,我觉得要不被任何人发现,进行这一连串动作相当困难。就算能够顺利进入书房,拿着一个大袋子进出宅邸还不被发现?这种思考本身逻辑就有问题。”

  西方的意见也算合qíng合理。没人反驳,室内再度笼罩在一片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中。

  “这么一来,会不会不是客人,而是瓜生家的人呢?”渡边又针对这点发表意见。

  “瓜生家有人曾做出可疑的举动吗?”西方问。

  “我们来整理一下吧。”

  渡边站起身来,将瓜生家每个人当天的一举一动写在黑板上。乍看之下,没有人能拿走十字弓。然而,渡边最后写下的内容却令在场的人呆若木jī。勇作也想,不会吧?!

  “这不是出现了一个吗?”西方也发出感叹的声音。

  “因为时间太早,这个人在案发时又有不在场证明,才至今一直没有让我们注意到。”渡边用一种分析的口吻说,“何况这一举动应该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

  “表面看来,确实不是出于本人的意愿,但要装成是这么回事倒也简单。有没有什么杀人动机?”

  渡边询问在场的人,却没人回答。

  “好。那么,让我们重新整理一遍这个人的行动,或许会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然后再调查这个人和须贝正清的关系。”

  “这个人的共犯……或者就是直接下手的人,可能有谁呢?”一名刑警发问。

  “既然是杀人的共犯,应该不是jiāoqíng不熟的人。我们先列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关系人,再一一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西方口齿清晰地下令。

  “可以打断一下吗?”

  西方话音未落,从稍远处发出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举手的人是织田,勇作感到莫名的不安。

  “什么事?”西方问。

  织田环顾室内,然后说:“关于锁定嫌疑人一事,我有个非常有趣的发现……”

  2

  这天晚上,勇作难得地较早回家,因为再不洗衣服就没得换了,他也想花点时间慢慢思考整件事。

  他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打开水龙头,按下开关,确定自来水哗啦哗啦地打在白衬衫上,便转身离开。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

  勇作打开回家路上买的罐装啤酒,盘坐在被子旁,灌下一大口,感觉头脑顿时一阵清醒。

  他回想起刚才织田说的话。那的确是个非常有趣的着眼点,虽然站在相同的立场,勇作却从没那样想过。织田基于那个着眼点,提出了一名嫌疑人。西方和其他刑警似乎也很感兴趣。

  但是,瓜生晃彦不可能和命案毫无关系。

  勇作想,算了。

  他不知已确认过几次内心的想法,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按自己的方式调查。

  勇作今天上午去了上原医院一趟,和上原伸一见面。主要是为了谈最近发生的事,而不是不久前两人谈过的年代久远的事。

  勇作拜托他从红砖医院时代的资料中找出一份病历。若不能让外人看,勇作希望他至少能调查,那份病历是否还保存着。

  上原伸一当时不安地问:“你想做什么呢?”他曾经出过几次纰漏,似乎害怕被追究责任。

  “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勇作坚定地说,“反而希望您别告诉任何人,我提出这种请求。”

  上原伸一对勇作的请求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可是我没法马上去查。晚上之前应该可以查到。”

  “好。那么,我晚上再和您联络。”说完,勇作就离开了医院。

  他从警局回家的路上,在电话亭打电话到上原家,因为他等不及回到公寓。但上原回答,没有勇作说的那份病历。

  “当时的资料保存得很完整,但就是没有找到那份病历。我这么说你不要见怪,但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呢?”

  “记错……不,不可能。”

  “是吗?可是,不管我怎么查,就是找不到那份病历表,甚至连那个人住院的记录都没有留下。”

  勇作听到这句话,霎时无法做声。上原发出“喂喂”的声音时,他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呢?”上原再度不安地问。

  “不,没那回事。如果真的没有,说不定是我记错了,我会重新调查一次。”勇作道完谢,便挂上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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