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罗森去年去世了。”
“真遗憾。他是个好记者。”
“是的,请等一下,队长。”
对方回来后,念出韩德利的住家电话号码。狄雷尼谢过他,挂电话,等了几秒,再拿起话筒拨号。没人接。他等了十分钟,再打一次。还是没人接。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他午餐吃的烤火腿的另一半,一些色拉食材。他切下两厚片火腿,然后将一枚蕃茄和一根小黄瓜切片,在火腿上涂芥末,其他部分涂色拉酱,夹进一个硬面包。他吃的很快,边吃边瞥了好几次表,急着回医院。
他把盘子和餐具放进水槽,冲冲手,回书房再打电话给韩德利。这次有人接。
“喂?”
“托马斯·韩德利?”
“我是。”
“我是艾德华·X·狄雷尼队长。”
“哦。嗨,队长,你好吗?”
“好,谢谢你。你呢?”
“很好。我听说你请了长假。”
“是的,没错。”
“我知道尊夫人病了,很遗憾听到这消息。希望她早日康复。”
“是的。谢谢你。韩德利,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队长?”
“首先,我要一九四O年发生在墨西哥市的里昂·托洛斯基命案的数据,我想你或许可以从你们的数据室弄到。”
“一九四O年发生在墨西哥市的托洛斯基命案?老天爷,队长,那时我还没出生。”
“我知道。”
“你要找什么?”
“不用太多,只要当时的新闻报导内容。他怎么被杀,被谁杀,凶器是什么。如果报上有登凶器的照片,而你能影印一张,那会很有帮助。”
“这是怎么回事?”
“其次,”狄雷尼继续说,不理他的问题。“我想知道全纽约最厉害的登山高手的姓名住址——顶尖高手,或者经验最丰富,或者技术最好的。我想你或许可以从体育部那里弄到。”
“可能,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明天有没有空跟我喝一杯?五点左右?”
“唔……当然。我想可以。”
“那时候资料能准备好吗?”
“我尽量。”
“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狄雷尼把先前跟佛格森医师共进午餐的餐馆地址告诉韩德利。“可以吗,韩德利?”
“当然。我会尽力。托洛斯基和登山高手,对吧?”
“对。明天见。”
狄雷尼匆匆出门,在第二大道搭上出租车,十五分钟之内就到了医院。他轻轻打开妻子病房的门,立刻看她正在睡。他蹑手蹑脚走到塑料扶手椅旁,关掉立灯,脱下大衣,尽可能静悄悄坐下。
他坐了两个小时,几乎动也不动,其间或许打了几分钟的盹,但大部分时间都盯着妻子看。她睡得又熟又安详。没人进房。他听见走廊上各种微弱声响。他仍坐着,脑海不是空白,而是转着、跃着、毫无章法地跳着:他们的孩子,韩德利,兰利,布罗顿,希莫曼寡妇,冰斧,索森和强森,一张驾照——模糊的思绪,短片般的迅速画面,几乎溶成一团,朦胧,淡出……
两小时时间到了,他在笔记本上草草写了几笔,撕下那页,放在她床头几上。“我来过了,你在哪里?致上爱和紫罗兰。泰德。”他蹑手蹑脚走出病房。
他步行回家,心想一定会被抢,但没有。他回到书房继续阅读大量杀人案的历史、动机与方式,但其中没有模式。
午夜过后不久,他把书放在一旁,关掉书房灯,绕行地下室和一楼,检查门窗是否锁好。然后他沉重上楼,脱衣,洗个温水澡,刮胡子,穿上新洗的睡衣,浴室镜中他赤裸身体的影像有点令人气馁,一切——脸、脖子、胸脯、腹部、屁股、大腿——似乎都在往下沉。
他上床,关掉床头灯,清醒躺了将近一小时,辗转反侧,脑海转个不停。最后他开灯,双脚塞进羊毛拖鞋,踢哩拖啰下楼回到书房,翻出那张标明“嫌犯”的列表。“生理”栏中先前涂写着“运动选手?”他划掉这项,插入“登山客?”底下的“附注”部分则写上“持有冰斧?”
这不太多,他承认。事实上,这很荒谬。但当他熄灭书房灯,再度上楼回到空卧房,爬上床时,他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二
“你没给我多少时间。”托马斯·韩德利说着打开公文包。“我猜你对刺杀行动本身比对政治背景有兴趣,所以我带来的多半是关于命案的数据。”
“你猜对了。”狄雷尼队长点头。“对了,我读了你写市警局的那些文章。很不错,以一个局外人而言。”
“还真多谢你哦!”
“你想写诗,对不对?”
韩德利整个身体都显出惊愕,在包厢座位上往后一弹,张大嘴巴,摘下那副富兰克林式的阅读用眼镜。
“你怎么知道?。”
“你用的那些字词。那种节奏。而且你试着进入警察内心。不错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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