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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归乡_镝木莲【完结】(63)

  “总之,与理不合,只是一种心情上的想法。”

  晶子挽起头发说。

  “而且,按照顺序,自然而然也会有些顾虑吧。”

  打头阵的自己,阶级也是最低,在舞台或说书场上压轴的是最大牌。而压轴的是少尉的句子。槙野这么一想,排出鸡口、狐高、歌神、铁心的顺序。

  “川崎少尉是鸡口;下柳伍长是狐高;谷木兵长是歌神;田部井上等兵就是铁心了。”

  槙野的视线投向晶子。

  “少尉总是站在最前头,所以是鸡口。下柳是关西人,所以是狐高。好像跟印象满合的。接下来就是谁杀害了中尉?”

  晶子脸上浮出了微笑。

  “那我们就一句一句来分析吧。”

  俳句里没有任何字眼或描写,令人联想到杀人事件的凶手。

  “髑髅头并不是下柳呢。”

  “是啊,是狐高。”

  “但是下柳有让尼可莱医师看过诊吗?”

  “句集上没有写。下柳是狐高有什么不对吗?”

  “也不是。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人字加言,可读为信,雉鸡声’这句俳句。”

  晶子说句中用到“雉鸡”这个字,让她有点介意。

  “雉鸡会让人联想到的故事,有‘女儿吟歌父成人柱 鸡若不啼怎会送命’(注:出自信州的民间传说)吧。”

  “也就是出口成灾的意思?”

  “在句中,雉鸡说人字加言可读为信也可以解释成人说的话不能信任吗?”

  “原来如此。对人极不信任的说法。”

  “而且我所知道‘鸡若不啼’的故事,是一个父亲为救重病不起的女儿,想煮红豆饭给她吃,但因为家贫,只好去偷红豆。有一天,大家正在讨论建桥的事,为了谁来当人柱(注:古时日本建桥时,要活埋一个人作为给水神的祭品)而议论不休。正好病情已逐渐康复的少女,心情愉快地唱起了红豆饭的歌,歌词中透露了父亲偷红豆的事。于是她的父亲就被抓去当人柱了。女儿知道后大受打击,突然变成哑巴。过了一段时间后,少女听到猎人猎雉鸡的枪声,突然说‘女儿吟歌父成人柱,鸡若不啼怎会送命’。在那个没人可以信任的集中营,私扣面粉的中尉被人斩首,你不觉得那是一种杀鸡儆猴的杀人法吗?从祭品这一点来说,让人想到了人柱。而且是在大家的默契下决定的。私扣食材、人柱、祭品,这些与对人的不信赖,有着相当类似之处。”

  “那么狐高的另一句‘尼可莱之 可是误听 丸头巾’呢?”

  “可是误听,指的是对尸体所说的那句话。丸头巾大概是指盖到耳朵的防寒帽,所以下柳对鸿山事件是这么推理的。”

  鸿山中尉发觉私扣面粉的事,当局为了隐瞒此事而把他杀了。或是鸿山本人涉及了更大的弊案也不一定。晶子说,为了警告其他行为不当的人,所以才斩首示众,用另一种说法,不也就是人柱吗?

  “那么凶手是谁呢?”

  “对此知情的下柳,以这个句子告诉句会的成员。就算医疗器具再怎么缺乏,解剖刀之类的总还有吧。”

  “尼可莱医师!”

  “他对尸体爆粗话时,另一个人也没反对,所以共犯是玛莉亚。”

  “秀树为了帮祖父报仇,才杀了玛莉亚的推理,就可以成立了。”

  “但是玛莉亚有必要跟自己下手杀害的子孙保持联系吗?”

  “从玛莉亚的角度来看,的确应该不想保持联系。”

  “虽然尼可莱与玛莉亚共谋的推理,这个假设很好……”

  晶子摘下眼镜,有点遗憾的说。

  “我觉得最后的一句,也就是高津在书末写的那个俳句,才是关键。以收尾的一句作为句集的象征,这是人之常情。”

  晶子振作一下心情,再次投入推理中。

  “你是说‘贝契卡里 爆出朱红生命的观世縒’。”

  “嗯。这句里隐藏了什么呢?想想看吧。”

  “贝契卡,照高津所写是用汽油桶做的暖炉。它和有钱人豪宅里用的应该有很大的差别。其中的火焰则用朱红生命来比喻吧。”

  “火焰是集中营里人命的寄托所在。”

  “因为外面是零下四十度的低温,有了暖气的确才能维系生命。”

  “可是观世縒就看不懂了。”

  “我用电脑查了一下《广辞苑》。上面写着观世縒是捐献纸捻的转音字。捐献纸捻的由来是百姓向庙里捐献时,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张细长的纸条上,扭成纸捻,然后寄放在佛像里面。总之,就是把纸裁成细长状,再搓捻成的纸捻。”

  暖炉里的红色火焰,在那里搓着细长的纸条。燃烧纸条,而那火焰就像是自己的生命?

  “难道是捐献的比喻?劝人信佛向善?”

  “劝人向善这想法还不错。”

  “也很合乎句集出版的目的。”

  五十八年前取人性命的事,一直无法忘怀,以及今后该如何活下去,将这些想法写出来就是这本句集的主旨。说起来,劝人向善的确是句集出版的目的。但是观世槎若是捐献之意,跟“贝契卡里的 朱红生命”又连不上。就像晶子所说,这首句子在描述情景之外,似乎也在表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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