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陈警官。”曹子良看到了对面人身上的证件,陈雄,普通干警。
“还不错嘛,就知道我姓陈了。”他起身来到曹子良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脸上的微笑却不禁又让人倒抽了几口凉气。
“啪”。果然,他重重地在曹子良头上拍了下,“别给我耍什么小聪明,不然,有你好受的。”
“是是。”曹子良桌下的手都几乎握成一团了,却还是小声迎合着。
“继续。”陈雄回到原地坐了下来,将手一甩,那台灯恰好落在了曹子良前面,强烈的灯光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并没有犯什么罪,却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一样被对待着,心中难免有点不高兴,却又不得不装得很配合,毕竟,有些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那时正好起来解手,所以,听到了,你知道的,那时声音真的很大。”
“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陈雄趴在桌上,嘴上的香烟已经燃去一半了,他还不断地将台灯向曹子良靠近着。
下意识地,曹子良用双手挡着,一边说,“长官,我不知道,我出去只看到我堂弟在那里。”
“你堂弟?”陈雄一回头,将烟嘴直接吐在了地上,实际上,那烟灰缸就在他眼前而已。
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的烟嘴了。
“就是另一个人,和我一起带来做笔录的那个。”他不断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是他给你们打的电话,他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你到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就站在一边,等着你们来。”
“那死者呢,是不是已经死了?”
“从八楼掉下来,下面又是那坚硬的大理石地板,能不死么?”
“嗯?”
“我是说,她已经死透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刚刚的话语中有点责怪陈雄多此一问的意味,所以,马上变纠正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是八楼?”
“自杀应该是选高的地方吧。”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是自杀呢?”
“她精神分裂,很多人都知道。”
“精神分裂?”陈雄提笔写下了精神分裂四个大字,一边思索着一边似问非问,“大家都知道?”
审讯室安静了下来,曹子良并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早就说了,一问一答,这是规则,不能打破的。更何况,对方就让人感觉是一个野人呢?蛮横味太重了,不得不让人小心谨慎,免得又让他抓到什么把柄,又引来头上那一个重扣。
“对了,你们图书馆晚上不是闭馆的么?那她怎么会到你们图书馆上面去自杀?”陈雄姑且将她假设成了自杀。
“是的,我们图书馆是晚上十点关门的,而且,之后就熄灯了,除了厕所,电梯和部分办公室之外,电力会全部切断。不过,若是有人躲在里面,我只有一个人而已……”
陈雄来回抚摸着自己下巴那黑得发亮的胡须,陷入了思索,可是,才没多久便猛地拍了下那几乎已经秃了的头顶,凑向曹子良,“你们图书馆装了摄像头没?”
“摄像头?好像装了。”曹子良都还没有弄明白为何陈雄会如此激动。
“那他们是不是录像了?”他望着他,似乎已经破了案一样。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录了的吧。”
“好,再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以便我们以后找你。”说着他已经掏出了手机。
“这样就可以走了?”
陈雄回头,脸上竟然挂着微笑,而且,那还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十七寸的LG显示器上,眼看着人一个个进去了又出来了,却始终没有发现他们想看到的那个画面。
让人奇怪的是,既没有看到她进去,更没有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看了十来遍之后,终于还是不再看,到这时,还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被发现,所以,只有等待尸检的结果了,希望那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会议室内安静地出奇,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眼前的银幕上影射着投影仪发出的光。眼前闪过的,是一张张沾满血迹的照片,虽然那是高像素照相机拍出的照片,但,在任何一个到过现场的警务人员来说,那甚至比不上现场可怕的十分之一。那一种血流得四处都是,脑浆散落在周围的惨状,再加上空气里飘浮的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禁让人作恶。三维的景象总是比二维来得实在,可是,那些二维的图片,同样也足以让大家很想呕吐了,有不少女同志甚至还真的吐出来。
从那安静的气氛就足以证明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不一会儿,一人走到上面,将投影仪关了,而房内的灯也相继打开了,走上去的,竟是一个头发发白的中年。
“好了,这些照片大家都已经看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卖什么关子了。这件事必须查明,然后严惩。”他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我们大部分都是为人父母的人,如果自己遭遇这么件事,那种感觉应该也是可以想象的吧?……这不单破坏了社会的和谐,而且还是对我们的法律的一种藐视,更是对我们警方的一种挑衅，所以,我希望大家对此都要予以高度重视,要尽全力去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他清了清嗓子,“我希望这个案子在十天之内得到解决,大家有信心么?”
他望了望台下,其实还是有不少人是说“有”的,只是声音并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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