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怎么都行。”他小声嘟哝了一句，调整着电脑屏上的表格。
毫无办法，丈夫的马屁没拍上，于是娜斯佳拖着步子到厨房去了。为了不使家庭气氛遭到破坏，那就简单弄点吃的?
她倒是会做煎鸡蛋，可是晚饭让丈夫吃煎鸡蛋，这太不像话了。冰箱冷冻室里有肉，可她根本不会做。做肉需要技巧和才华，而她既没有技巧，也没有才华。家里好像什么地方有关于烹饪的书，可以找来看看肉类的制作方法。归根结底，烧瓦罐的不是上帝。
她踮着脚回到房间，开始在书架上找。烹饪的书有两本，原来就摆在这里，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却露着一个富于表情的窟窿。呸，你呀!她把这两本书去年就给了达莎——弟弟的妻子。剩下最后一线希望了：她曾经从罗马带回来一本烹饪的书。顺便提一下，她带回这本书是送给奇斯加科夫的礼物，不承想，现在她本人不得不用这本书了。诚然，书是意大利文的，但有理由认为，这不会影响正确的烹饪。
娜斯佳鬼头鬼脑地回头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丈夫，拿着厚厚的书，躲进厨房去了。
她很走运，几乎一下子就翻到了所需要的部分。在肉类制作篇中，她找到一款令人高兴的可简易制作的菜肴，菜名叫“那不勒斯式烤蛋饼”。需要的全部配料就是：大米、鸡蛋、肉、蒜。但最重要的是，根据烹饪法，这里不能有一丝丝走样。这种菜肴甚至连小娃娃都会做。把鸡蛋放入锅中，坐到火上，煮老起锅。在另一个火上再坐上一只锅煮大米，加入大量的水像做配菜一样。至此可以稍事休息一下，抽支烟，还可以想想事。
应该搜查舒瓦洛夫的工作室和汽车库。说不定第二支手枪正悄没声息地呆在那里，嘲笑目前正在绞尽脑汁的侦探呢。陶瓷小鱼也在那里。顶不济的结果——就是装过小鱼的盒子。
当然，舒瓦洛夫不是他们在寻找的那个人。假如他有足够的心计和警惕性假借别人的笔迹、别人的指纹和别人的枪，那么他永远不会栽得这么愚蠢。
后来，好像维克托·彼得罗维奇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这个消息还不确定，但对这件事却议论纷纷。必须赶快把这个女人查清，无论是她的指纹、笔迹，还是她衣柜里那支正在安详地修身养性的手枪。
很明白，这不是舒瓦洛夫。甚至在他住所的最初检查证明，他当时根本不在莫斯科。他到彼得堡一个墓地，为逝世四周年的亲人扫墓去了。
不，他有足够的智谋保证作出不在现场的假证。整个事件恰好是在周年日开始的，这不是没有缘由的，不是偶然的……
电话在娜斯佳的耳朵上方丁零零地响起来。她一哆嗦，把烟弄掉了。
“自然，某些人正呆在家里，吃着美味的晚餐。”这是谢卢亚诺夫不无挖苦的声音，“而某些人则如牛负重，在整个莫斯科搜寻杀人凶手。”
“晚饭还没做好呢，”娜斯佳如实说话，“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愚蠢的想法折磨得我这枯竭的脑浆苦不堪言。说说你所了解的情况吧。”
“我什么也不了解，”谢卢亚诺夫叹了口气，“指挥官吩咐我给你打电话，汇报一下舒瓦洛夫的情况。他站在那里，活像一道要塞的墙。他把手枪找到了，企图据为己有。为这小小的犯规，你们审判我吧，公民们。而且他束手就擒，一动不动。奥利尚斯基把他拘了起来，明天一早我们开始对我们这个朋友的住处进行搜查。娜斯佳，这就是我打电话要告诉你的……”
“好一个汇报，”娜斯佳惊诧地说，“你自己刚才说，是科罗特科夫吩咐你打电话的。要么是我听错了?”
真有你的!娜斯佳，你在自己的电脑里看看那支枪的资料，我总有点放心不下。对那个子弹壳不会很快做出反应，他们的工作一大堆，队排得长着呢。可我还是在想，这个玩具娃娃也许已经在我们的频道上露脸了。”
“好吧，这件事我来干，只是得晚一会儿，电脑现在正忙着呢，奇斯加科夫把它占领了。你为什么放心不下?你知情不报?”
“我所知道的都在你的电脑里。不过与我不同的是，它把这‘一切’都储存起来了，需要时就拿出来，而我脑袋里一锅粥。你知道吗?有个苍蝇弄得脑袋里发痒，嗡嗡叫唤，可它就不往手里落。我因此而不安。总之，你查看一下吧，好吗?查完请立即给我回电话。”
“那可就晚了。”她预先警告说。
“没关系。”
“很晚了。阿廖沙还有好多工作，他不把报告赶出来，是不会让我动电脑的。”
“反正你要给我回电话。”
大米和鸡蛋好像煮熟了。娜斯佳把装着鸡蛋的小锅用凉水冲了冲，忙活起大米来了。倒进漏勺，洗一洗，把水滗净，在火上坐了一只很大的煎锅。这太简单了，应该再看看烹饪的书，也许她把什么看漏了?娜斯佳打开意大利文的烹饪书，再次聚精会神地读起来。不，一切程序都是对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落下。就是说，端起煎锅，倒上米，放入奶油和大蒜。是啊，蒜要去皮。可是放几瓣呢?娜斯佳想了想，作出决定：大蒜有益于健康，特别是对预防感冒有特效，所以多多益善。她要放三瓣，不，是四瓣，干脆放五瓣好了。她把蒜剥净、捣成蒜泥。把米同奶油和大蒜搅拌均匀，在煎锅里摊平。鸡蛋去皮，切成两半，蛋黄朝上码在煎锅四周，然后放入烤箱烤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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