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烹饪法还不错，”娜斯佳窘迫地思忖道，一边把煎锅塞进烤箱里，“这么简单的方法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教授，”她从厨房里喊了一声，“十分钟以后饭就好了。”
“我不信。”房间里传来阿廖沙的声音。
过了十分钟，她关了烤箱，取出煎锅。食物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看上去很诱人，反正弄不清楚。既好吃又简便，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有鬼。闻起来味道挺好，但无法入口——真恶心。请问，这种烤蛋饼如何上桌?把米单独放在盘子里，也像刚才那样把它摊平，把煮熟的鸡蛋硬塞在四周?要么就把它们全都搅和在一起?她又看了看书，但没有找到有关这一条的说明。算了，凭想像干吧。
“阿廖沙，过来吃饭呀，要凉了!”
不用说，娜斯佳没有坚持住，尝了尝米。她很喜欢。不过她在吃的方面极不讲究，有时甚至不知道她所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而阿廖沙则完全不同，他对做饭一板一眼，对菜肴的味道要求十分严格。用娜斯佳的观点说，要求甚至很苛刻。
“味道怎么样?”她畏怯地问，这时丈夫在桌旁坐下，开始进餐。
“相当可以。”奇斯加科夫满意地点了点头，“结婚两年半以来，我才发现我娶了一个骗子。这可是意外惊喜。”
“你说什么?”娜斯佳吓了一跳，“我骗你什么了?”
“你很滑头地拨拉着小九九，说你不会做饭，就是为了把这副重担压在我肩上。但现在你的谎言被戳穿了，从今往后我就从厨房里解放出来了，不再做饭了。你将像所有正常的女人一样站在灶台前。顺便问一下，你请我吃的这个大餐叫什么名?”
“那不勒斯式烤蛋饼。阿廖沙，这是地道的即兴作品。这种制作方法今天我是生平头一次读到。结果竟这么好吃，这可不是我的错!阿廖沙，我真的不会做饭，这是实话……”娜斯佳恳求起来。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阿廖沙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每天吃饭能让我吃上那不勒斯式烤蛋饼，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怕你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也行。星期天午饭的肉菜我来做，平常日子的饭你来做。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一言为定，”她兴致勃勃地说，“但为此我要求你做出一系列让步。”
奇斯加科夫挑了一下眉毛，做出一副极富表情的神态。
“譬如说?顺便提一下，你可别忘了我们没有达成协议。”
“譬如，你现在把电脑让给我，让我用十五分钟。我要帮谢卢亚诺夫看点东西。”
“去吧，敲诈勒索，”丈夫笑了起来，“我把你吓坏了吧?”
娜斯佳在写字台前坐下来，迅速地进入了自己的网站，找到了武器网页。寻找谢卢亚诺夫告诉她的情况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是啊，谢卢亚诺夫老觉得有苍蝇弄得脑袋里痒得慌，这不是没有缘由的。在搜集九个被杀害的吸毒者中第一个时的情况表明，被害者死前不久，不知在谁那里搞到一支枪，但谁也不知道这支枪现在到哪里去了，至少在死者家里没有发现。看来，这就对了……我们和您会有一场好戏看的，舒瓦洛夫先生!
她急匆匆拨了谢卢亚诺夫的电话。
“科利亚，如果你以为你帮我抓到了凶手，那你就算彻底昏头了，”她说，“是我帮你抓到了凶手。”
◎ 伊拉
这一天从一大早开始就忙乱无序。格里沙半夜三更就闹起来了，于是塔尼娅出门上班时请求伊拉一定要带孩子去看看门诊。伊拉忙坏了，计划里没有安排今天去看门诊，因为两天前就决定今天上午请人到家里来安装电视卫星天线，然后伊拉还得到市场买菜和活鱼。她从早上九点就试图拨通调度员的电话，让安装天线的师傅改天再来，可是当她打通电话时已经快十点了，师傅已经出发了。格里沙仍然病恹恹的，于是伊拉只好请医生上门。
安装电视天线的师傅也有一大堆问题，他得通过斯塔索夫家上边的各楼层检查天线，但是某些楼层入口装上了防盗门，把住宅和电梯隔开了，而且这门谁也打不开，因为大家正在上班，只好侥幸地等待，万一有人回来吃午饭，或者孩子们放学回来，或者女主人和退休的人购物回来。这位师傅是个快乐而健谈的汉子，伊拉请他喝了茶，谈着文雅的话题，消磨着时间。后来她一下子着急起来，因为时间已经过了，而她还没有去买菜，更别提准备午饭和晚饭了。
儿科医生来了。她给格里沙做完检查，认为他完全健康。于是她说话很尖刻地表示了对这点小事就请她上门的不满。而在她负责的区段上有真正的患儿，本应去给他们治病，然而她却不得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自己懒得去门诊部的不尽责的妈妈们身上。
“我不会给您开照顾孩子的病的证明，”医生很凶地说，“您别指望。”
“我也不需要，”伊拉顶撞了一句，“我不工作。”
“那当然。”医生挑衅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里表达了她对像伊拉这样的女人的全部想法。不工作，靠丈夫养活，满脑子婆婆妈妈的事，孩子一打个喷嚏，立刻就请医术最好的专家来会诊。真是一点心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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