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的这些都很有道理，”列斯尼科夫说，“可我们怎么才能证实呢?要知道，德鲁日宁不是傻瓜，他不会承认的。”
“至于怎样证实，我已经想出办法了，你们就用不着多费脑筋了。”娜斯佳允诺，“在这件事上你们盯着我干就行了，反正我是受你们指使的。”
“我们可不是专门让你来做饭的，”谢卢亚诺夫插话说，“你丈夫怎么一直没有来?”
娜斯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家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然后默不作声拿起酒杯喝酒，并友善地相互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从来都不理解娜斯佳，也不知道她头脑里是怎么想的。
娜斯佳与自己的丈夫阿列克谢并排坐在汽车里，默默地抽着烟，漫不经心地盯着车窗外。她想起了德鲁日宁，再一次大笑起来。
“你怎么了?”阿列克谢转过身来问娜斯佳，“你老是笑什么?”
“啊哈!”她擦去笑出的眼泪，“我在想，当时我是怎么申斥事务所的那个老头的，因为他的人溜进了我的住处。你知道我是用多么严厉的口气指责他的!”
“那有什么可笑的?”阿列克谢不解地问。
“这件事根本不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与他手下的人无关，他们会多么气愤呀!我可以想像到，因为这件事在他们事务所会引发一场风波。这点你是想像不出的。”
“这事没什么，你去当面给他们道个歉，就说是一场误会。”阿列克谢开玩笑说，“今天晚上，再打个电话给他。”
“我还能怎么着呢!”娜斯佳气呼呼地说。
“我是要当面给他们道歉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要利用这几个专到住家偷窃的贼让这个老家伙不得安宁。我还会再想出点这类的什么事来，让他感觉到是件大事。我要给特里什坎一点厉害看看，也给他编造点什么事。”
“娜斯佳，要克制，”阿列克谢恳求她，“我求你别这样做。你有刑侦人员的那种激情，这固然很好，可是你就不觉得烦恼吗?这样吧，我和萨沙去跟踪你说的那个老头子，搞清他住在什么地方，你负责查明他是怎样一个人。然后不要去惊动他们。你可别去他那里，不要惊动他。”
“不能去他那里?”
她严肃起来，并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丈夫。
“不能去!”她完全变了声调地重复说，“难道你忘了，我们去祈求上帝保佑拉尔采夫的女儿平安无事?那些人把拉尔采夫的女儿抢走，逼她吃了一星期的药，她差点儿死了，她父亲险些成了残废，你也忘了?那时我对那个鬼事务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姑娘的生命重于一切，而我的每一个不谨慎的行动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现在，我没有顾虑了，我可以放开手脚地去干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需要我去做另外的什么事情。当然也不是那些他们可以通过威胁，比如，威胁你，或者达莎，或者更残忍地去威胁幼小的萨涅奇卡来强迫我去为他们做点具体事情。可以确定，他们手中掌握我的所有亲朋好友的情况，他们可以威逼恐吓我的亲朋好友来达到轻而易举地控制我的目的。这个奇怪的老头儿需要我这样的人，不知是什么目的。我也想像不出他要让我做什么。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我痛恨他们，但我又无力消灭他们。你们不要想得太乐观，你和萨沙不一定能够跟踪到这个老头子。亲爱的，请你不要抱什么幻想了，我们是对付不了他的。一旦他发现你们在跟踪寻找他，两小时之后他们准会请我去认尸，你或者萨沙的尸体。这个老头儿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我惟一可以试着做的是，使他们内部产生纠纷，这样或许能够削弱他的实力。同时使他不再注意我在干什么，而我每一步都要走在他前头。”
“你想好了该怎样做吗?”
“仅有一个粗线条的想法，具体步骤暂时还没想好。但我要试试。无论如何也要让这老头子亲自将杀害卡琳娜的罪犯交给我。”
在家里，娜斯佳迅速换上了暖和的睡衣，但没有去睡觉，尽管已是夜里十二点了。
“你怎么还不睡?”阿列克谢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便问道。
“你先睡吧，阿列克谢，我再坐会儿，想点事。反正也睡不安稳，这种人肯定会打电话来的。”
“你以为他会打电话给你吗?”
“他跑到哪儿去了?”娜斯佳绝望地把手一挥，“夜间打电话已成了他的良好习惯。”
“那你就等着吧。”
阿列克谢钻进被窝，想看一会儿新出版的侦探小说，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小说掉在了沙发旁的地板上。娜斯佳踮起脚轻轻地走到他身旁，给他盖好被子，关掉灯。她转身进了厨房，随手关紧了门。
总之，迄今为止她所掌握的只是一些猜测的情况。对最近几个月中死去的人的亲属进行询问的结果表明，前不久猝然去世的那些人中，有几个人曾在奥莉加·列申娜工作的医院看过病。可以推测，列别杰夫教授发明的制剂就是在这家医院里被仿制的。
看来，一名高水平的刑侦人员应该能够证明医生有过失并追究其刑事责任。但这需要有力的证据，而且是多方面的证据。目前，强行进入医院毫无意义。如果医院的那个科是疗养科或像通常所说的，看护科，那么在这个科发生死亡的事主任医生不可能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个科的死亡率是极低的，甚至为零。既然主任医生没有什么动静，说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因此，没必要找他谈话，否则他们立即就会销毁一切罪证。至于下一步……还可以找病理解剖专家。如果存在看与死因有关的其他一些问题，他同样会坐不住的。他现在能做到不动声色，意味着医院里一切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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