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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妖精_[日]米泽穗信【完结】(3)

  玛亚身为南斯拉夫人,想协助建立联邦共和国的“第七文化”而来到日本。对于学习的渴求,促使她不断针对两国的文化差异提出问题,她在作中的着名口头禅“有什么哲学上的意义吗?”便是她热爱钻研的表现。不过她见到的所有异象并非都只是“文化差异”,有些在日本人眼中,也是难以理解的。这些事物就成为本作的谜团来源,像是为何有人在雨天带伞却不撑,为何会有人在墓地放上代表吉祥的红白贡品等等。

  然而玛亚的外国人身分,却不仅是提供此种推理结构的功能性,在“日常”的主题上,她也位居重要的桥梁位置。玛亚的国籍,为何要选择当时动荡不安的南斯拉夫呢?现在身处如此安和乐利社会的我们,真的能够想像玛亚的“日常”吗?

  扣合日本与南斯拉夫的日常,也造就了本作不仅是推理小说,更是一部优秀青春小说的本质。

  ※动荡青春的代表性

  “青春”常与“苦涩”这个形容词连在一起。

  许多青春小说作家,经常试图告诉读者,“青春”并没有一般人想像的那么无忧无虑。正因为得面临未来的压力,以及当前班级、家庭等同侪问题,且为了符合父母、学校的社会期望,青少年内心的动荡,有时更不逊于成人。

  正因为年少时力量有限,却又想对抗某些势力与价值观,因此常以“不完满”的失败告终。不管是老一辈作家以怀旧的笔调,游说“现在回忆后我才知道了什么”的“过去式”青春小说,或是新一代作家以当下的青少年社会为背景,写出“没身在其中体会不到的心情”的“现在进行式”青春小说,都多少会呈现这种“不完满”。“苦涩”是青春的回忆,也是其正字标记。

  米泽穗信写的当然是“现在进行式”,其笔下的主角,往往会在故事前后经历某种性格转变。

  一开始,这些主角们都秉持着自己的信念,活在青春的洪流中。古文社系列奉行“节省能源”的折木奉太郎,小市民系列追求平稳无事、不想跟事件有所牵扯的小鸠常悟朗,《再见,妖精》中对任何事物都无法产生兴趣,只是单纯过日子的守屋路行,在2006年的《瓶颈》中,也有个饱受家庭心灵折磨,却总是逆来顺受的嵯峨野良。

  这些在外人眼中难以理解,却对当事人有其道理的“自我”,就如同印证“青少年可塑性强”的一般论,随着与事件的接触,他们的价值观也开始有所改变,或动摇,或崩毁,或想改变什么,或想舍弃什么。最后脱胎换骨,抑或是灰飞烟灭。

  此种跟随事件的心境“动荡”,正是米泽书写青春最难能可贵的部分。

  《再见,妖精》正具有上述的两项青春元素,亦即“苦涩”的无力感,与“自我”的动荡(当然,这要读到结局才能体会哦),且规避了一般常用的校园霸凌、少年犯罪等题材,尚能保有青春小说的“清新”特质。

  在创作时序上的破茧而出,结合“谜团满溢的日常”与“苦涩动荡的青春”的一贯风格,

  选为“代表作”应该很合适吧?

  顺带一提,米泽近期也开始尝试与“清新”大异其趣的青春风格,像是以科幻的平行世界为题材,将“青春的无力感”发挥到最大,让读者情绪大幅低落的《瓶颈》,或是打破“日常推理”界限,违反社会善良风俗,将人们关在封闭空间进行杀人游戏的《Incite Mill》(2007)都是备受瞩目的作品。

  那么,就请各位进入作者笔下,那在日常谜团围绕下的动荡青春。

  序章

  1992年7月6日(一)

  临出门前突然想起,于是我决定再打一次电话。这阵子只听得到通话声,对方连接都不想接了。我知道她是故意不接电话,因此也不期待这通电话打得通。

  也因此,在响了三声后就听到太刀洗万智接起电话的声音,反而让我吃了一惊。她没有喂,而是以她颇具特色的低音不高兴地发出一声:

  “嗯。”

  我润了润嘴唇。

  “我是守屋。”

  电话那头传来小小的叹息。

  “你还真不死心耶。是那件事吧?”

  我点点头,即使明知太刀洗看不见。又一声叹息变成杂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太刀洗像是耐心教导小辈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应该已经回答过了,而且说得很明白。我再说一次,我拒绝。”

  “我今天要去找白河,两个人一起谈。”

  “你们要两人也好、三人也好,随便你们。我不是一直告诉你们,我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吗?守屋,我劝你最好也把她给忘了。”

  真的完全说服不了。太刀洗的确言行一致,有关这件事,这是她一贯的态度。但是就在去年,当我们还是高中生的去年,太刀洗并不是这样的。尽管冷淡,太刀洗还是接纳了她,共度了一段时光,然后笑着送她走。这明明只是短短1年前的事啊。

  我用力握紧听筒。

  说服以失败告终。在打电话之前,我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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