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端低下头，没有说话。
“不过你放心，”张晓寒继续说，“我们不会多事，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
倪端抬起头来看着叶菱和张晓寒，心里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她们这个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们吧，她们终究是外人，根本帮不上她的忙;不告诉她们吧，这两个人小鬼大的丫头迟早会把这件事闹大，说不定还会让父亲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然而张晓寒又看穿了她的心事，慢悠悠地开口说：“我们不是说了嘛，你们家的事我们决不再多问一句，你用不着为难，倒是你得小心点儿才好。”
“小心?”倪端眉毛一扬，“小心什么?”
张晓寒懒洋洋地在阳光下闭起了双眼：“小心就是小心啰，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嘛!”
其实张晓寒要说什么，倪端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到一点，她当然也知道罗世昌夫妇巴结父亲的真正用心，奇怪的是她既不吃惊也不生气。早熟的她非常清楚在这个利字当头的世界上金钱对于大多数人的意义，很多人甚至不惜陪上身家性命，为的竟是那么一点蝇头小利，拥有亿万身家的父亲自然成了很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这并不奇怪。罗世昌夫妇是如此，余国栋父子也是这样，至于沈翰维，她不清楚，也不愿随随便便就将这个她并不熟悉的长辈归于那一类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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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传言的另一面
更新时间2009-6-22 20:00:17 字数：2000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张晓寒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你们家里那面传说会闹鬼的镜子是怎么回事?”
叶菱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她一再嘱咐张晓寒千万别提镜子的事，张晓寒却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想要出声阻止，却来不及了。
不出叶菱所料，倪端面露难色，久久没有开口。
张晓寒却偏偏不知趣，眨巴着眼问：“难道连你也相信你们家闹鬼?”
倪端依旧沉默。
张晓寒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我明白的，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去世，难过一段时间也是无可厚非，但要是挨上个十来年了还这么伤心，不仅对自己不好，对身边的亲人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倪端那明亮的眼中忽地掠过一丝伤感，张晓寒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劝她的人，可她又是否明白，如今除了去世的母亲，这世上还有谁会真正在乎她?
张晓寒眯着眼盯着倪端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中掠过一丝令人猜不透的意味。
“还是你认为你去世的母亲会在这房子里兴风作浪，连你这个宝贝女儿都不放过?”她晒笑道。
倪端就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当然不是!”
叶菱叹气，好么，张晓寒连脾气这么好的倪端也得罪了，还有什么祸事是她闯不下来的?不过，对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张晓寒的性格她也非常清楚。
张晓寒一定看到叶菱为难的表情了，但却摆出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从容不迫地凑近倪端：“告诉我，你相信你的母亲会害你吗?”
倪端面无表情，目光却前所未有地坚定，似乎在抵抗张晓寒有意无意的逼迫：“如果妈妈要害我，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张晓寒秀眉一扬，又问：“那你相信有鬼吗?”
倪端摇头，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对那些谈到母亲就面露惊恐的人的鄙夷：“我才不相信会有那么好的事，生命只有一次，否则人们不会如此珍惜它，既然只有一次，又何来的鬼?”
“那就是了嘛!”张晓寒脸上重新露出狡黠的微笑，“既然你不相信这些，和我们说说有何妨呢?我们保证不外传就是了。”
倪端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张晓寒的圈套，于是替自己找退路：“可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不能影响所有人的看法，现在家里大多数人都被这件事困扰着，只要一提起就会闹翻天，我不能仅仅为了满足你个人的好奇心而破这个例吧?”
“你们家去年不是死了一个女仆吗?是怎么回事?”张晓寒好像完全没听懂倪端的意思，依旧不依不挠。
倪端笑了笑，从容应对：“也没什么，艾米莉只不过是哮喘病发作没来得及抢救而已，虽然很遗憾，但和闹鬼的镜子什么的可是风马牛不相及。”
“艾米莉有哮喘病?”张晓寒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倪端点头：“千真万确，我想玛蒂尔达并没有把这个告诉你，因为她自己也有哮喘病。”
“玛蒂尔达自己也有哮喘病?”张晓寒更好奇了。
倪端点头：“没错，艾米莉的尸体发现时，她手里还握着治哮喘病的喷药。一定是她的哮喘病发作，又一时找不到药，等找到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往口中喷了。”
“呵呵，是么?”张晓寒干笑，“这个女仆的命还真不好。”
一直插不上嘴的叶菱朝张晓寒白了一眼，她很清楚张晓寒是在一语双关，又转眼去看倪端的反应。倪端表现得出人意料地冷静，没给她和张晓寒多少看穿自己的机会，在这一点上，她做得比很多大人还要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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