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老伯啊，”叶菱咕哝道，“腿不好还大清早的到处跑，真是的。”
“多散步有益身心么，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张晓寒显然对这个老人的事不太关心。
叶菱也不理她，自顾自地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已经跛了，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跛的。”
“好像是登山时摔成这样的，”倪端回答，“在这之前听说他的腿脚相当灵便。”
叶菱“哦”了一声：“好像倪伯伯以前也很喜欢登山?”
倪端点头道：“两人经常搭伴的，可自从沈伯伯受伤后，爸爸就再也不去登山了。”
“看来令尊和沈先生的交情真的很好，”张晓寒若有所思地道，“因为他俩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我还以为……”
倪端对着张晓寒微笑：“这次请来的客人都是和我们家关系很好的。”
“那么那个老烟枪又是为什么被请来的呢?”叶菱继续追问，“我不记得你们家和这种人有什么来往啊。”
倪端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即又摇摇头，她得承认，吴朔确确实实是家里这次请来的客人当中最陌生、也与他们家最格格不入的一个。
叶菱也皱起了眉，在考虑了一两秒后，一下子又转向张晓寒：“喂，你脑袋瓜子灵光，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
“你当我是万事通啊?”张晓寒笑呵呵地说，“我还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超人。”
倪端暗自叹气，所幸张晓寒还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超人，要不这个世界都乱套了。
“其实……”她又望向沈翰维那苍老的背影，欲言又止。
“什么?”张晓寒微皱了下眉，问。
“不，”倪端又摇摇头，“没什么的。”
“那个老烟枪老是出去画画，我们今天要不要早点回去看看他到哪里去，画些什么?”叶菱提议道，“我看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跟着他应该有些好玩的事。”
“我想我们现在回去他都已经走了，”张晓寒说，“他出门很早的，现在就算去找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叶菱有些失望地嘀咕：“那，我们难道还要回去，面对那一群虚伪无聊的大人和阿端那两个让人受不了的姐姐啊?”
张晓寒打了个哈哈：“原来你不是那么讨厌他。”
叶菱耸了耸肩，居然承认：“反正我觉得面对他比面对那些所谓的大人强，至少他话不多，不那么烦人吧!”
张晓寒笑着不说话。
叶菱偷偷瞟着倪端和张晓寒，用胳膊捅捅她们：“哎，哎，我说，我们去找那个老烟枪，看他画画好不好?”
张晓寒仍然笑而不答，然而倪端却不同意。
“你呀，做什么事都闲不下来，还谈什么看人画画呢?”她用指头点了点叶菱的前额。
叶菱翘起了嘴。
当3个女孩子回到倪家大宅时，大厅中一个人都不在，反而从二楼传来一阵吵吵声。她们觉得好奇，便自然而然地上了二楼，只见余国栋父子、罗世昌夫妇、沈翰维、达特安全都聚集在二楼的书房门口，和倪俏云不知在争论什么。倪俏云显得很为难，不停地向其他人作解释，但好像作用不大。
3个女孩子互望一眼，走了过去。
“二姐，怎么了?”倪端在一个很合适的距离站定，轻声问。她的语调虽然还有些怯生生的，很显然是不习惯处理这一类的事，可她毕竟是倪家的人，二姐已经明显地露出了应付不过来的样子，她不能袖手旁观，想到这里，她的脊梁也硬了些。
倪俏云白了妹妹一眼，很不耐烦地说：“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孩子家还来凑热闹!”
倪端清楚二姐的脾性，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到客人们身上：“请问各位，是找爸爸有事吗?”
客人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由沈翰维站出来回答：“阿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犯不着搞这么紧张。我们看你爸爸这么久没出来，放心不下，想进去看看而已。”
倪端当然料到了这样的回答，这时心里也镇定了下来，吸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沈伯伯，相信大姐已经转告了爸爸的话，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去敲这扇门。”
“阿端，你这是什么话?”薛韵华眉头一皱，“难道你爸爸一辈子不出来，我们就一辈子不能过问了?”
倪端平静地笑了一笑：“薛阿姨，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薛韵华怔了一怔，猛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忙闭上嘴退了回去。
罗世昌向着妻子和倪端各盯了一眼，没有立即开口。
余国栋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阿端啊，我们也是放心不下你爸爸，想关心一下他而已，你和俏云又何必拦着我们，连个门都不让敲呢?你也知道你爸爸身体不好，这么久没吃饭了，我们也该劝劝他吧?”
“这个就不劳余伯伯操心了，”倪端微微一笑，“爸爸自有分寸的，他的脾气您也知道。”
余国栋不悦地翻了下白眼，他当然知道倪仲平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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