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就够了吗?道歉就能弥补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吗?倪端不禁在心里暗自问，如果真那么容易，那世上又何来的那么多是非?
“沈伯伯，您别说了，”但她还是说，“是我不好，冲撞了大家。”
叶菱停止了窃笑，直起身来，忿忿地看着余国栋等人。
罗世昌也走了过来：“阿端啊，你可别这样，我们就是想看看你爸爸好不好，你犯不着这样……要不，罗叔叔也向你道歉行不行?”
倪端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倪蕴秀又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了?大家全都在这里，是不是找爸爸有什么要事?”她像是早有准备，从容地微笑着走了过来，“各位，爸爸的吩咐，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大家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我，何必为难我的两个妹妹?”
她说着走到倪端身边站定，递给倪端一方手帕：“擦擦眼泪，别让人看扁了我们倪家的人。”
倪端一愣神，本能地擦擦腮边的泪水：“我……”
“好了，”倪蕴秀说着转向妹妹，同时向叶菱和张晓寒使了个颜色，“你们3个孩子玩去吧，大人的事不要管。”
叶菱点点头，拉拉倪端的衣袖示意她一起离开，此时的倪端无力得连一根细绳也能把她牵走，于是，在叶菱和张晓寒的陪同下，她离开了二楼。
待到3个女孩子走远后，倪蕴秀才以一副气定神闲的口气开口说道：“各位，我们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父亲呢?实在是家规太严，我们作女儿的不敢逆了父亲的意思。这样吧，我们来一个约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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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没有回应的倾诉
更新时间2009-6-26 19:44:17 字数：2028
倪端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一动不动，任凭叶菱和张晓寒如何劝说，她始终一声不吭。
……
“我口水都说干了!”叶菱最后对张晓寒嚷嚷，“我得休息一下，换你来。”
张晓寒依言走向倪端，叶菱便很默契地让开了倪端身边的位子，到一旁的小餐桌上拿水喝。
张晓寒在倪端身边坐下，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轻轻拍了拍倪端的手背，微笑着轻声问：“要不要一个人静一静?”
话音刚落，叶菱刚喝下的一口水立即从口中喷了出来!
倪端转头看着张晓寒，想勉强自己笑一笑，却不知自己笑出来没有。接着，她点了点头。
张晓寒会意地一笑，不管叶菱愿意与否，拉着她就走。
待到张晓寒和叶菱走后，倪端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更奇怪的是，之前想哭的冲动在此时竟然全都烟消云散。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她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心中的悲伤，一个人独处时却能完全释怀。长期处于家庭压力下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在这一点上，她很感谢张晓寒对她的理解。
缓过神后，她站起来，在花园里信步而行。没走多久，她就远远地看见吴朔在一个喷泉旁对景临摹，于是走过去观看。吴朔仍旧穿着那一件半旧的白色罩衫，袖子挽得很高，左手持画笔，右手拿调色板，双手和袖子上都溅上了油彩。他好像对倪端的到来浑然不觉，专心致志地挥动着手中的画笔，完全不看画板以外的地方。
倪端走了过来，在吴朔身旁站定，冲着他笑了一笑：“你好，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半晌，吴朔才头也不抬地说：“这是你的地盘。”
“可这是你的画，”倪端很聪明地回答，“我来就是想看你画画。”
吴朔没有说话，算是对倪端要求的默许。
倪端早就知道吴朔是这么样一个人，并没有介意，继续说：“今天小叶子也一直吵着要来看你画画的，可是没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让我碰上。”
吴朔仍然不开口，继续画他的。
倪端反而觉得十分安慰，至少吴朔不像其他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目的而巴结她或是恶意中伤她。她在喷泉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吴朔作画。画布上画的是花园中的爬满了藤萝的棚架，在阳光下闪着各种绿色，加上几点淡紫、淡黄和白色的小花作缀，仿佛全由光线和不同的色彩交织而成，绚丽而明快。她对印象派风格的画法并不是太懂，但却很喜欢这种自由、随意的画风，也很佩服吴朔对光与色彩变化的把握。
……她就这样看着，甚至忘了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女仆杰西卡把她忘在房间的手表和饮料一起送上来时她才发现，已经快中午12点了。
“三小姐，大家都在餐厅等着您和吴先生呢，”杰西卡轻声问，“您去吗?”
倪端心情顿时沉重下来，摇摇头：“我不去，你代我向大家说一声，我有些不舒服。”
说着她把视线转向吴朔，吴朔也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二楼书房的事解决了吗?”尽管令她不愉快，倪端还是问了一句。
“大小姐和客人们说好了，如果到了晚上9点主人还没出来或是有任何吩咐，大小姐就打开房门，”杰西卡回答，“在这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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