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余国栋大声说，“怎么?你有不同意见吗?”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余伟业慢慢地开口说：“爸爸，你和倪世伯这么多年交情了，连我都听过的传闻，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所房子里多年以来一直都有传言，说蒋阿姨是被倪世伯害死的，她死后的冤魂一直附在她房间里的那面古董镜子上，伺机报复……”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余国栋有些紧张的声音：“伟业，这话可不能乱说!哪有鬼魂附在镜子上害人的道理?这太荒唐了!”
“荒唐吗?”余伟业的声调听起来反而更加镇定，“难道你忘了去年一个女仆离奇死在这里的事吗?大家都亲耳听到她在死前说过她在那面镜子上照不出自己的样子，空穴不来风啊。”
“儿子，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余国栋大声说，“只不过死了一个下人，能证明这房子里闹鬼吗?”
“不止一个下人，现在倪世伯也死了，”余伟业接着说，“我敢打赌，现在很多人已经把这两件怪事联想到了一起。”
余国栋冷笑：“要我说，我倒更愿意相信这房子里有人早有预谋地想要杀人。”
“爸爸心里有怀疑的对象?”
接着，余国栋放低了声音：“伟业，你要小心倪蕴秀那个女人，杀人的说不定就是她。”
“谁都会怀疑她的，”余伟业的声音听起来毫不吃惊，“从早饭后我们就没看见倪世伯，那些所谓他的意思全都是倪蕴秀传达的，书房反锁，有钥匙的只有她，更何况她还三番两次阻止我们进书房，要不是心里有鬼，不会这样。”
“你还说漏了一点，”余国栋的声音掺入了一丝激愤，“那个女人看你和俏云的事就要成了，害怕俏云联合我们余家的力量拿到遗产的继承权，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在你倪世伯改主意之前杀了他，这样，她马上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倪家的所有产业，我们可不能让她得逞!”
余伟业没有开口，但他的沉默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显的赞同。
过了片刻，余国栋话锋一转：“当然，这世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你说这闹鬼，我们该防的还是得注意防范一下。那些下人们不是说照了镜子才会死吗?我们大不了就离那面该死的镜子远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好一会儿，余伟业才开口，语气中显然有了点什么别的东西：“爸爸……”
“反正阿乔的死也和我们无关，她要是真想找杀她的人报仇也找不到我们身上，用不着担心。”余国栋以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继续说。
就在这时，张晓寒轻轻拉了拉倪端和叶菱的衣袖，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叶菱眨了眨眼，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一起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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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光彩的谈话
更新时间2009-6-30 21:27:07 字数：2468
接下来是罗世昌夫妇的房间，在三楼东面，和余国栋父子的房间朝向刚好相反。通常他们都会把这种微妙的关系解释为一种上层社会礼节性的距离，但这在倪端看来无非出于两种心理：对对方的厌恶和对对方的防范。例如，罗氏夫妇想要加害余家父子，必须从三楼的西面走到三楼的东面，而余家父子想要偷听偷窥罗氏夫妇的隐私，也必须走同样远的路，这样，无论哪一方对对方心怀不轨，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不那么容易。
因此，当三个女孩子来到罗世昌夫妇房门口时，也错过了他们夫妇对话的开场。
“天!这个时候你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是想让我们被怀疑是凶手吗?快收起来!”这是薛韵华充满惊慌和不安的声音。
“你慌什么?”罗世昌的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我们准备一点自卫的东西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你就不怕警方把你当作杀人嫌犯抓起来?”
“杀人嫌犯?”罗世昌像是在冷笑，“他们有证据吗?我刚才听了天气预报，今天有寒流来袭，一旦下起雨来就会持续好几天，到那时候，那条烂路非给冲垮不可，别说警察上不来，凶手也会和我们一起困在这幢该死的房子里，你就保证他不会再杀人?”
薛韵华沉默了。她一定会沉默的，她原本就是个胆小的女人，现在不仅见到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还被迫和杀人凶手共处在一个屋檐下，这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
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开口：“世昌……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
一听到这里，门外的倪端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叶菱的手，直握到自己指关节和叶菱的手臂发白!她多么希望罗世昌说不是!
谁料到罗世昌再次冷笑两声，回答：“你说呢?”
薛韵华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不会……真的是你吧?”
对妻子怀疑自己杀人，罗世昌似乎毫不吃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能怀疑鬼魂附在镜子上杀人，当然也能怀疑我杀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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