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栋四下看了一圈，很显然所有人都赞同这个小姑娘的话，也没有了反驳之辞，可嘴上还不肯服输：“可是……总不能让我儿子一直这么个样子……”
张晓寒莞尔一笑：“那么好罢，余先生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验尸，验完了您想让余家哥哥怎么躺都随您的便，好不好?”
“你……”余国栋看着张晓寒，显然并不信任她。
然而叶菱却大声插了进来：“她可以!她在伦敦医大是学外科的，要验尸绝对没问题!”
余国栋此时也没了主意，他看了看其他人，不说话了。
……当张晓寒从地上将酒杯碎片和一些残酒收集起来后，她站了起来，做了个结束的手势。
“尸体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多半是中毒致死，”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说，“如果没有猜错，毒是被下在了酒里，什么毒暂时还不清楚，需要化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晓寒看着他们突然嘻嘻一笑：“不管怎么说，目前有一点可以让大家放心的是，行凶的并不是鬼，而是人。为了把事情进一步调查清楚，我需要一个地方化验，好确认这酒中的是什么毒。不知道这宅子里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倪蕴秀想了想，回答：“有。我们这里有一个医务室，里面各种药品一应俱全，还有不少化学实验用具，也许你能用得上。”
她突然这么一开口，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精明能干的倪家大女儿此时竟好象把她的所有信任都给了面前这么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大宅的客厅……
“弗格斯先生，”张晓寒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们这里平时是谁负责医务室的?”
弗格斯不假思索就回答：“医务室向来都是由提特里负责，不过他已经请假下山了，他走前把医务室的钥匙交给我暂时保管。”
“那，这把钥匙现在就在您身上喽?”张晓寒向他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能让我看看吗?”
弗格斯一声不响地从腰间取下一大串钥匙，从中取下一把递给张晓寒。张晓寒看了看后交给倪蕴秀：“倪家大姐，您认一认，这是不是医务室的钥匙?”
倪蕴秀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
“冒昧再问一句，弗格斯先生，”张晓寒接着又说，“这把钥匙平时除了您和提特里外还有没有别的人有机会接触?”
“我知道您的意思，张小姐，”弗格斯冷冷地说，“您这是怀疑我是害死主人和余先生的凶手。”
张晓寒秀眉微扬，不慌不忙地笑了一笑：“不瞒您说，我对您是有些疑问，但还没到怀疑的地步，所以请不要有任何顾忌，如实回答我，然后我也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大家，我们一起来找出凶手，好不好?”
弗格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现在我知道我的证词可能会对我不利，但我还是要说实话，提特里离开后，这幢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接触到这把钥匙。”
张晓寒听罢，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我现在告诉大家我验尸得到的初步结果，余家哥哥是巴比妥酸盐中毒而死。这类药物原本是用作镇静剂的，可是由于副作用太大，很早以前就被禁用。要是它和酒精混和，就会变成一种足以致命的毒药，凶手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另外，我在厨房的洗碗槽里发现一个被冲洗过的酒杯，没洗得太干净。杯里残留的酒和地上打碎的酒杯中的酒是一样的，这就证明凶手趁余家哥哥不注意的时候调换了他的酒杯。对了，余先生，余家哥哥平时都喝些什么酒呢?”
余国栋愣了愣，张晓寒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问他的。他想了想，回答：“一般是红酒，偶尔也陪俏云喝点鸡尾酒，其它的就不怎么喝了，他的酒量其实并不是太好……怎么了?”
“红酒……”张晓寒呵呵笑道，“各位，知道余家哥哥酒杯里的酒是什么酒吗?德国的Gentiane龙胆白兰地。一向只喝低度酒的余家哥哥竟然喝起了这么烈的酒，说明了什么?当然，各位比我更熟悉他，只是在我看来，一个平时不喝烈酒的人突然喝起了烈酒，多半是因为心情不好。现在我想知道余家哥哥在死之前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尤其是除珍妮外他最后还遇到过什么人，谁能提供一些线索呢?”
话音刚落，薛韵华就忙开口说：“别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和我老公世昌在一起的，世昌，你说是不是?”
罗世昌有些尴尬地看了妻子一眼，回答：“是，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没见过伟业。”
“是么?”张晓寒笑着将视线转向其他人。
“我在后花园里散步，”当接触到张晓寒目光的时候，余国栋立即开口说，“你不会是认为我杀了我儿子吧?”
“总不见得我问谁，就是怀疑谁了吧?”张晓寒从容不迫地笑道，“各位千万别紧张，我只是想找点线索而已，在这点上在场诸位都是我的询问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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