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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其人其文_严歌苓【完结】(42)

《扶桑》里的字——严歌苓的字,我想,我是翻了第一页,就与《扶桑》一见钟qíng了。

开篇,就是对主人公进行极具创意的描述——

这就是你。

这个款款从喃呢的竹chuáng站起,穿腥红大缎的就是你了。缎袄上有十斤的刺绣,绣得最密的部位坚硬冰冷,如铮铮盔甲。我这个距你一百二十年的后人对如此绣工只能发出缺见识的惊叹。

再稍抬高一点下颏,把你的嘴唇带到这点有限的光线里。

好,这就很好。这样就给我看清了你的整个脸蛋。没关系,你的嫌短嫌宽的脸型,只会给人看成东方的qíng调,你的每一个缺陷在你那时代的猎奇者眼里都是一个特色。

来,转一转身。就像每一次在拍卖场那样转一转,你见惯了拍卖,像你这样美丽的娼jì是从拍卖中逐步认清自己身价的。……几十具赤luǒ的女体凸现于乌烟瘴气的背景,多少消融了那气氛中原有的yīn森和悲惨。

……

严歌苓短短的文字里,包含的人物的相关信息量,却是极大的,同时,一下子,把读者拉到一种气氛当中。

我无法陈列《扶桑》里的文字,字美,不如说她在用字作画。气氛的神秘,让我对那个龌龊的时代,竟然有一种可耻而莫名的向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动作,都逐一jīng雕细刻。描述一双裹脚,也是在对扶桑描述的同时,就把它的历史以及过海后在洋人眼里的产生的效果就全部包含了。

几次读《扶桑》,我依然会唏嘘不止。我很少jīng读一部小说,可《扶桑》是我jīng读次数最多的。一天就可以看完的《扶桑》我总是用一周的时间。我总觉得《扶桑》里的文字,是作者用千万吨煤烧成的百斤的炭,再用炭炼成了一颗不灭的火种。

一部以描述jì女生活为主的小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色qíng描写,而文字产生的效力,是xing感的。这又让我想起总被人谈起的文学影视中的色qíng与qíng色。其实,这是多么简单的事qíng,这与一个人是不是xing感与他露什么了做什么了毫无关系是一样的。人的xing感,作品的xing感,本质是相同的。描述xing场面,是简单的,只要你敢写,可在读者心中产生的效果,由不得你。同样是xing,可以美上天,也可以丑到污秽里让人对xing失去兴趣。xing感的人物xing感的段落xing感的成品,能做到哪一步,都是本事。一个作家,有什么本事,看一部作品,就够了。

说说扶桑的神xing

《扶桑》读到几遍之后,扶桑在我心里已经不是小说里的人物了。她,活生生地存在于那个世纪的时空里。扶桑身上所透she出的神xing,一直让我感觉迷惘。我会觉得扶桑很多时候像一尊佛,假如你不看她身处的场景及面对的人。我相信历史上不会有这样的jì女,严歌苓讲故事讲历史,她一定要讲她最想说的。她把这一切,寄与了扶桑。对扶桑的疼爱,让严歌苓的笔,温柔得像对待自己的姐妹。最终,读者会经历一次从走近一个jì女到走进一个女xing的过程。一年前,曾打稿写了个标题《神xing的jì女》,内容写了几行就夭折了,我嘲笑自己,这么大的坑,我以为我是谁?但仍然放不下这个想法。看过张爱玲有关女xing与神的文字,惊讶了,我以为张爱玲写小说写得捧,可她的论文也是如此的qiáng出乎我的意料。

有人说,张爱玲所说的神xing,就是女xing,却不是宗教里的神xing。在她心目中的神xing女子,是个jì女。“奥涅尔的《大神勃朗》一剧中的地母娘娘,奥涅尔以印象派的笔法勾出的‘地母娘娘’jì女。”“这才是女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洛神不过是个古装美女,世俗所供的观音不过是古装美女赤了脚,半luǒ的高大肥硕的希腊石像不过是女运动家,金发的圣母不过是个俏奶妈,当众喂了一千年的奶。再往下说,要牵入宗教论争的危险漩涡了,和男女论争一样的激烈,但比较无味,还是趁早打住”

呵呵,有本事的打住了,没本事的我,更要打住。严歌苓除了讲故事讲历史还想在讲什么,见仁见智罢。

为输者写作

严歌苓早就在写了,文章早就得过这奖那奖,可严歌苓的名字,没红起来。说她不红的,是相对于《扶桑》而言。读《陈冲传》的时候,读到严歌苓。这样一个低调的漂亮的女作家最终得到人们的认识,除了实力,还是实力。

喜欢严歌苓。

表示一种喜欢,除了收藏她的书,就是写写相关的文字,留在自己的文档里,提醒未来的自己当年我是这样的喜欢她啊:))呵呵~

很欣赏她的一句话,是改编托翁的那句“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自不同”

输者各有不同,赢者只有一个脸孔。

严歌苓就是为输者写作。什么是输者?我觉得,是与主流相对的吧:)然而,边缘的事物,有一天,终会成为主流的,这个过程,是需要主流人物用理解去书写。正如一次她回答一个关于她小说中非主流的倾向时,她说,不是主流嘛?旧金山同xing恋人数,官方统计占旧金山城市人口的百分之二十,是主流还是边缘?严歌苓为这些人写作,本身就是对生命的理解和尊重,就是带着悲悯的心。

两个扶桑

可以想象,陈冲是小心又小心地对待着扶桑的人选。六年前就在选,那个时候在海外知道扶桑的人,与现在,无法相比。陈冲的小心是有道理的,同时,可想而知的压力也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了解扶桑的读者数目的曾加而愈来愈大。

其实,我异常盼望陈冲能选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女演员,因为扶桑太特殊,名星效果会破坏独特的扶桑,三个加盟的名星从舒淇到张曼玉再到章子怡,其在人们心中定型的形象,无一适合演扶桑。

严歌苓曾亲自来北京,为她自己的新作品这是其一,带着老任务敲定最后的主角这是其二。最近的一次消息是敲定了章子怡周润发,心中感觉怪怪地。不好对两人多说什么,除了一句小章太薄了发哥太老了外,就是上帝保佑小章在表演上能突破自己,陈、严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啊。再有,希望发哥减减胖并能看上去年轻一些更接近qiáng哥一些。

陈冲是严歌苓的好友,我想,对于《扶桑》的理解,陈冲不会在人之下。那么,陈冲的扶桑与严歌苓的扶桑,真的有得一拼了。这千呼万唤才出来的影像扶桑,不要凉了喜欢《扶桑》们的心,估计,文字扶桑也在等着自己的显身。

落差能有多少,视目以待吧。

苗chūn

在著名旅美作家严歌苓的最新小说集《谁家有女初长成》出版之际,我们采访了严歌苓的父亲、老作家萧马先生,他满怀喜悦地谈起了女儿的文学、人生旅程。

萧马介绍说,我是先学工,后从文,真可谓误入歧途,书剑两误。我自己写过的电影,影响比较大的是1990年公映的《钢锉将军》,是根据我1983年写的一个中篇小说改编的。严歌苓的电影我当然看。人家说,严歌苓的小说在华人文学圈里比较大的特点就是更具有开阔视角,这就比较符合文学本来的意思。

他接着回答笔者的提问,为什么严歌苓姓严,我姓萧?其实我也不姓萧,萧马是笔名。严歌苓的名字的来历是这样:用“苓”是因为她妈妈的名字中有一个苓字,后来觉得这个字与“歌”字搭配,念起来音韵比较优美,不少人觉得这个名字是很艺术化、很美的一个名字。

严歌苓走上文学这条路,其实跟我有一点关系。家里几代都是知识分子,我的父亲、她的爷爷,包括更上一辈都是留美的,学的都是文科,有学哲学的,也有学文学的。他们那一代作家基本都是学者型的,像我们这一代基本上就属于经验型的,严歌苓两个特点都有。她有自己的特殊的经历。像她那么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对艺术耳濡目染,书读得比较多,音乐家里也天天放,还可以看画、看雕塑。我学建筑,也学画,经过了“文革”,家里保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少。但我的确没有教过她到底应该怎么写、不该怎么写。艺术家是教不出来的。

萧马说,现在我们倒是经常jiāo流创作的事qíng。她们这一代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是投身文学、投身革命。中国文学有载道的传统。作为小说家的严歌苓到了西方以后,思维实现了一个大跳跃。

萧马告诉笔者,严歌苓很早就出国了,起初的生活是很残酷的。她有条件在美国过得很优裕。我的姐姐在美国几十年,对她很好,给她钱她也不要,坚决要靠自己的劳动。刚去的时候,严歌苓也非常艰苦地打工。她从30岁才开始学英语,到现在不但能用英文写作,也能用英文讲演。她跟我说,去美国之前,想了一些故事,现在获得了另外的角度来反思积累的素材,哪些是发酵了的,哪些成了酒了,哪些可以写了,她的角度应该很新,应该能出好作品。

严歌苓的确善于从生活经验中汲取东西,每次都运用得很有新意。《也是亚当,也是夏娃》、《谁家有女初长成》还有最近发表的《魔旦》,这里有她跟其他女作家很不同的东西,就是试图用一种很轻松诙谐的语言来写悲剧,这在中国的女作家里还不多。严歌苓新出版的自传体长篇《无出路咖啡馆》也是这样,虽然是悲剧,但写得很轻松。

萧马不无感叹地说,写小说都是为了“人”(人类的“人”),或者是为一个民族的,或者是为感qíng的,轻松的后面都有着一点沉重。她也喜欢唱,喜欢笑,她“脱口秀”的本事很大,突然说出来很俏皮的话,但总的来说,她还是一个内向的、稳重的xing格,心上背着十字架的人。

佚名

严歌苓,外形秀润,内心丰美。

严歌苓之让我敏感,在于我满目所见,皆是外形枯瘦,内心枯瘦之女和外形枯瘦,内心肥胖之男。

给女子排座次,多是这样,张,李,huáng,朱。但全天下女子紧赶慢赶地开始使用这种青huáng不接,气息奄奄,一线未绝的笔调了,包括我自己,更用的是子侄辈的青huáng不接。终于懒到只愿窥斑知豹,纵有差别,不过是苍青和竹绿。

何况更有滥竽的,一部仿张笔意书下来,近妖而不多智。

或者我久居兰室,渐不闻其香。

张爱玲的文字成熟,但一望而知是早熟,年轻时火急火燎地bī出来,没有起承,没有转和,才一转,就有衰败的影子。李碧华似渐走上不归路,虽然想象力仍丰富,凭惯xing,也可源源不断,但总有“想到一处去了”的遗憾,文字的力度每常让你觉得这便是攀到顶了,细想到顶的确也只是文字,不是语言。

她们那样文字,便是表明一种立场,传达一种态度,世qíng冷硬,我便淡漠。

理是如此,多说无益,七嘴八舌更是何必?

而世间另有批xing感男子,头顶斑秃或普秃,提着类似自家头顶的笔,荤油里蘸蘸,立刻得意地挥洒出去,不堪huáng白,跃然纸上。

然后他们很高兴地:嗷呵呵呵——

我这说法,近三十年内,已无可看之书,显是学的村上原话了。不是的,有的看一定有的看,只是很少再给我种颤巍巍的惊喜,读书不为这个,读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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