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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繁华_西北偏北【完结】(54)

  甚至他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几次要开口,又紧紧地闭上。

  他那副样子让我以为他快要哭了。

  哭这么软弱的表qíng原来也会出现在他的脸。

  最后是,他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撕心裂肺地吐出了一句。

  "晚晚,不管你信不信。"

  "对你我是真的。"

  我脸上的表qíng一定不符合八点档女主角的要求。

  因为我没有扑到他的怀里,幸福又感动地流下热泪,最终对他冰释前嫌。

  我不负责任地笑场了,笑地咳嗽了起来,咳地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气喘嘘嘘地带出了早就汹涌的红色血液。

  所以和我对戏的男主角,眼里非但没有生出希望,反到多了一抹绝望。

  他长叹口气,虚弱无力地走到我的面前。

  我抬头望着他,不躲不避。

  于是,他想要摸去我的唇边血迹的手,变成了一个僵硬在空中的沧桑手势。

  "你……"

  他哑然了,我的目光冷的连北极都会下起雪来。

  我说话了,我说:

  "骆子平,为什么我要认识你?"

  "现在我只是恨不能马上死掉,重新投胎,把你忘的gāngān净净,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见你。"

  他惊异地盯着我,一动不动,连眼都不眨。好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不愿意再提及那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诠释着我对于爱qíng的伤心和绝望。

  那个名字载满着我曾经对爱qíng的全部向往。

  那个名字死在了我的心里。

  眼前站着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相信吗,这不是幻觉。

  他哭了,虽然只有一滴泪。

  可是他真的哭了。

  在我一个人的面前,他落泪了。

  我们彼此伤痕累累。

  我流血,他拿泪偿我。

  他说。在那滴眼泪还未gān的时候。

  "你走吧。"

  "我放了你。"

  那辆黑车来接我的时候,顺利极了,平静极了。

  所有的保镖都被遣散了下去,若大的糙坪上只有我们三个人。

  婚礼用的粉红色气球飘在空中,扎成一团又一团,漂亮的像幅画。

  我看着它们发呆。

  直到由远到近,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是骆子安,他去看躺在地上的小寺的伤,确定他是否并无大碍。

  而另一个人,那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玉树临风的男子,则向我走来。

  他微笑着叫我的名字。

  "小晚。"

  然后伸出手,弯下腰温暖又欣喜地搂住了我。

  "我来了。"

  他的身上依然如故带着的药味没变,他喜欢用尾音叫我的名字的方式没变。

  可我居然像个木头人一样,连一点qíng绪都没有。

  就像是被人激动兴奋地抱着的木桩,感触着这重逢团聚。

  无动于衷,神qíng麻木。

  这冷淡马上让他奇怪地盯着我瞧。

  盯着我这个已经有五年未曾见面的小妹妹。

  "小晚,我是你的禹哥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用手背偎着我的脸,自责又内疚地说。

  "小晚,你在怪我吗?"

  "怪四哥现在才来接你?"

  我侧着头和他对视,慢慢伸出了手,用手指划过那出落地更加清朗的五官。

  小时候,三哥总是笑四哥秀美的像女孩。

  可我不觉得,我总是喜欢偷偷看四哥。

  因为我有张和他酷似的脸。

  而此时,这张脸竟让我有种恍若隔世般与自己对视的感觉。

  眼前的这张脸,不就是过去的我?

  把快乐和满足隐藏在眉宇之间,纵qíng笑,畅快哭,不需要任何理由。

  怎么到了如今,我想念了五年的哥哥近在咫尺,我却没有反应呢?

  "小晚?"

  "小晚,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那张脸有些慌张,我在慌张些什么呢。

  我奇怪极了。

  "小晚,你别吓哥哥,你是不是有那里不舒服?"

  那张脸惊诧极了。

  我的脸还会惊讶吗?我还会被什么事所惊骇住吗?

  我不是过尽了千帆,看尽了人世?

  "哥……"

  这声呼唤,就像沙哑的乌鸦临死前的最后的鸣响。

  这就是我发出来的声音吗?好难听啊。

  "我……"

  一口气提不上来,我简直是在用肺腔说话,竟然还有笑意夹杂。

  "我的腿没了。"

  "现在我们又一样了。"

  他的右腿瘸了,我的右腿也废了,我们兄妹真是一样了。

  不但脸长得像,连身体的残缺都一致。

  "有意思吧,哥?"

  我兀自的笑了起来。

  四哥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痛击的几下,清秀的脸扭曲变了形。

  他垂下头,捏起自己的手,狠狠地扯着地上的糙。

  "骆--子--平!"

  咬着牙齿,从四哥的嘴里碾出了那三个字。

  蓦地,他握起拳下死劲砸向了那个人。

  "你这个混蛋!"

  "你把我妹妹弄成这副样子!你怎么敢害她害成了这样!!"

  "要不是子安有jiāo代。我真他妈是想一枪打死你!"

  他站在那里,任我四哥打得鼻青脸肿。

  他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雕像。

  他的眼睛牢牢地望着我。

  似乎是想要用眼睛把我的脸拓印下来,篆刻在他的灵魂里。

  那双眼睛里有我曾那么接近的幸福。

  可为何上天又要我承受现在的孤独?

  不是说我们要一起的吗?

  眼看着到手的幸福,就这样灰飞烟灭,面目全非。

  骆子安跑了过来,他紧紧圈住我哥哥的手。

  "别打了,禹。你要把他打死了!"

  哥哥在发怒的时候是听不见人劝的。

  他挣脱开来,重又回到已经快要摊倒在糙坪上的骆子平的旁边。

  在他想要继续打下去的刹那。

  我很平静地说。

  "哥,带我走吧。"

  纠缠在一起的那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我不想再留在这儿了。"

  哥哥不甘地停止了攻击,骆子安感激地朝我笑了笑。

  他还是看着我,不说话。

  骆子安和四哥先去把小寺弄上车。

  于是,就剩我们默默对视。

  我坐在轮椅上,他踉踉跄跄地站在原地。四哥看来下手很厉害。

  今夕是何夕?

  他在一天之内竟落魄至此。

  我不想看他这可怜的样子。

  我摇着轮椅穿过他的身边。逃命的速度。

  突然,他叫我,很大声很大声。

  "晚晚。"

  可今天的风也真是很大,大的可以把人的声音刮走。

  "晚晚,我……你"

  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聋了,我瞎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第 20 章

  古宅真的是山势险峻,而且海边又礁石密布。

  骆子安的车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有见到先前停在岸边的油艇。

  甚至我们在山上的几乎星罗密布的小道上迷路了。

  "奇怪,怎么回事?"

  "我们好像在同一个地方转。"

  骆子安皱着眉将车子熄了火,走下车。

  四哥也跟着下了车。

  他们决定先去附近观察一下周围的路况,以便确定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和小寺留在车里等他们。

  小寺躺在我的腿上,开始呓语,我摸了摸他的头,烫手的很。

  可能是受到了颇多的惊吓,昨晚又着了凉。他已经发烧了。

  "好热啊,姑姑。"

  "我好难受。"

  小脸仿佛很难呼吸似的把脸涨地红红的。

  我很担心地望着他。

  手边又没有可以降温的东西,我只能用手帕一遍又一遍把他额头上的汗擦掉。

  而车内由于熄了火,没有了空调。上升的温度渐渐地连我都受不了了。

  不如开窗透透风吧。

  我看了看那紧闭的车窗。

  做了个愚蠢又要命的决定。

  我打开前后的车窗,最尖端技术研发的防弹玻璃,被摇开的那刻,就没有了任何的保护。

  我把自己和小寺置于了危险的qíng况。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风云际会?所有的人都倾巢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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