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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在义乌的发财史_BOSS唐【完结】(34)

  就这样,我们把父亲接回家中。说句残忍的话,就是回家等死。我不相信父亲会死,也不忍心父亲死去。我每天都给父亲喂药。没有医护人员给父亲挂水,我就把青霉素化到汤中喂父亲。

  由于父亲已经大小便失禁,腊月二十二的中午,我看阳光不错,就给父亲擦了一次身子。父亲的意识还有些清楚,我从他的表qíng上看得出来,身子gān净后的他很舒服。父亲在这种舒服感中睡去,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这一年,父亲刚刚六十岁。

  多年来,父亲的死对我而言一直是个心结,我一直坚信如果当年我有足够的钱,父亲可能不会走得那么急。这个心结已经无法化解。

  父亲去世的第二天一大早,我进城去接女儿回家,女儿是我们家当时唯一的后代,不能不参加葬礼送别仪式。

  我没想到金子开门看到是我时怒目圆睁。金子说:“大勇,真没看出来,你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种人,居然与社会上的痞子勾搭在一起了。”

  “金子,你说什么?谁同痞子混在一起了?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不知金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极了。

  “装什么呀装,累不累?”金子继续数落我。

  “我装什么了呀?!”我有些气愤了,本来就心qíng不好。

  “那好,我就提醒你一下,巷子里的老五你知道吧?”

  “知道。”

  “你们俩没少称兄道弟吧?”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gān坏事。”

  “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好好,我心里清楚,我不同你吵,我是来接女儿回家的。”我错误地以为金子知道了我与老五在永康典当行的事,也不想多做解释。

  “接什么接,接回家跟你学坏呀?”

  “女儿是我的,我爱什么时候来接就什么时候来接。”

  “女儿也是我的,我就是不让你接!”

  “我爸走了!我接孩子回家送她爷爷上路!”我大吼一声。

  金子听我这么一吼赶紧让开了,愣了一下之后,就转身默默地去帮女儿收拾换洗衣服。我坐在厅间的沙发上埋着头拼命地抽烟。曾经,无数个夜晚,我就坐在这里抽烟,怀里抱着恩爱的女人。不能想啊,时过境迁,如今却是这样。

  我牵着女儿的手,走出了房门。我原本还存在着幻想,希望金子能看在夫妻一场的旧qíng分上,深明大义地和我一道回乡下参加父亲的葬礼,经金子这没头没脸地一闹,我有万种想法也在瞬间化为了乌有。

  父亲入土为安了,母亲却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她还陷在父亲去世的巨大悲痛中。化解这种悲伤需要一味药,那就是时间,伤口太重只有靠时间来慢慢愈合。家里的气氛相当不好,比腊月的天气还要yīn冷。女儿吵吵闹闹要回城,要回到她妈妈身边,所以我放弃了让女儿留在乡下过年的念头,带她回到了城里。

  见面后,金子说,那天我走得太快了,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跟我一道去。我没接金子的话头,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弯下身把女儿弄皱了的衣服理了理,转身走出了门。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qiáng很qiáng的yù望,想喝酒,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

  我找到了一家小饭店坐下来,要了一个牛ròu火锅。

  等上菜的间隙,我感觉一个人喝酒太闷,想找个人,于是我想到了老五。想到老五后,我就拨通了他的电话。老五还在睡觉、没起chuáng,我让他快点儿出来喝酒,老五同意了。

  不大一会工夫,老五赶来了,刚洗过的头发上抹满了摩丝,油光发亮。老五问我父亲的病好点儿没,我说人已经不在了,老五“啊”了一下就没再提这事儿。俩人一言不发地你来我往吱溜吱溜连gān了好几杯,就像边上有人在监督似的,不喝快点儿别人就把酒拿走了。

  几杯酒下肚,话就自然来了。

  “离开永康后你去哪里了?”我问老五。

  “直接回家来了。”老五说,“在家待了一段日子又去宁波瞎混了一段时间。”

  “那你现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就是玩,帮朋友打打架,出面调解调解恩怨。”

  “这样有钱花吗?”

  “哪儿有钱,穷死了,酒ròu是不离口,但口袋中是空的。”

  “年后有什么打算,还去永康不?”

  “永康暂时不去了,想去余姚看看,有几个朋友在那边帮人看场子,我也想去看看。”

  “看场子?什么场子?”

  “夜总会和地下赌场。”

  “老五,我觉得你应该gān点儿别的,凭你的头脑不一定非得吃黑道这碗饭不可。”

  “拉倒吧,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先把自己口袋弄满了再说。”

  “你就不怕折了进号子?”

  “怕有什么用,出来混那是迟早的事儿。”

  “那你可以选择不混呀,又没人bī你。”

  “喂,你今天怎么了?学我爸训人呀,cao!”

  “不是,”我递根烟给老五,缓解一下他的抵触qíng绪,继续说,“我只是作为朋友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算了,我就认定这条路了,别人说没用,来来来,喝酒,不说扫兴话。”

  话不投机,两人又闷头闷脑地喝了两杯。

  “对了,你怎么不说说你的事啊,在哪里混呢?”老五问。

  “我在义乌搞了个小小的加工厂,帮别人加工点活儿。”我说。

  “行啊,你发财了吧?难怪主动叫我来喝酒了。”

  “没有发财,混日子呢,哪有那么容易就发财啊,你当是路上捡钱包呀。”

  ……

  聊着聊着,老五突然让我注意一下我老婆金子。我问注意什么,老五吞吞吐吐地说:“你注意点儿就行了,别的就别问了。”

  “我和金子已经离婚了。”我说。

  “什么?你们离婚了啊,那我们巷子里的人怎么不知道?”老五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真离了,只是没对外说,我岳母不让我们说出去,万一还复婚的话说出去让人笑话。”

  “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离婚的事儿呀。”

  “说不说与你有关系吗?”我觉得老五怪怪的。

  “本来是没关系,但现在有关系呀。唉,这事儿办的。”老五边说边摇头。

  “什么事?”

  “前几天晚上,我刚与几个朋友从饭店喝酒出来,就是桥头那家阿洪饭店,当时头有点晕晕的,但没有醉,绝对没有醉。我一抬头看见你老婆金子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从桥那边慢悠悠地走过来,样子真的很亲密,我就想,我得问问清楚那男的是谁……”

  “你真能惹是生非。”我打断老五的话。

  “什么叫惹是生非啊,我们不是兄弟吗?兄弟的老婆外边找男人我能不管?你也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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