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倒是有。”叶宇同说。
张太雷满脸堆笑,及时地递上一根烟,并亲自为叶宇同点上。那一刻,叶宇同见张太雷笑起来像个小孩,又发现张泰雷其实是将我叶某人当作小孩在哄。
叶宇同说:“双管齐下。一方面抓紧时间订购台架,另一方面可以利用我们所里的台架先做起来。”
“好,好。就按你的意见办。”张太雷点头称是,并且连说了两个‘好’。
“不过,”张泰雷若有思索地说,“这么大的机器来回长途搬运行吗?”
张泰雷本想问“用你们所里台架做实验需要多少钱”,话到嘴边又临时改成搬运的问题。其实关于钱的问题是不用再谈了,就是因为这个问题,鉴定会之前才将实验省了,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搬运是小事,”叶宇同说,“现在快速投递很方便。主要是资金方面,既然我们自己要装台架,在再花钱用所里的台架合算吗?”
张泰雷没说话,他心里的话已经让叶宇同说出来了。心里话让别人说出来自己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仿佛被别人窥视了一般。
不说话的最好掩饰就是抽烟。张泰雷还是用他的一贯方式,吸一口烟之后半张开嘴,让烟雾弥漫在整个脸庞,使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要不然这样,”叶宇同说,“我们一方面赶快上台架,争取在两三个月内将实验台架做出来,另一方面产品照样生产,我先在电脑上模拟个大概范围,并将几个关键数字发给我老婆,让她利用所里的台架抽空做几个关键点,保证###不离十,然后在正式出货前再用我们的台架做最后的微调。”
张泰雷的脸已经笑成一朵花,除了被烟熏黑的牙齿有点难看外,整个脸庞笑起来还是蛮动人的。
张泰雷边笑边掏出烟,并将烟盒往上抖一抖,使两三跟香烟脱颖而出,然后将他们送到叶宇同的眼前,仿佛这烟成了桑拿浴里面的按摩小姐,得由客人自己挑,张泰雷不便自作主张。叶宇同看了看递到眼前的“好日子”,果然认真地从中抽出一支。
借着“好日子”的天高云淡,叶宇同说:“台架用不着太复杂,特别偏门的数据一年也遇不到几次,到时候舍上几条烟,我回所里做。但也不能太简单,太简单了我怕数据不准。所以我们上一个中等偏下的就行了。”
“大约花多少钱?”张泰雷到底直接说到钱。
叶宇同本打算做一百万左右的台架,但经张泰雷这么一问,他本能地节约了二十万。
“八十万吧。不能再少了。”叶宇同说。仿佛他正在与张泰雷做生意,怕张泰雷还价。好在张泰雷没有还价。张泰雷将手中的烟非常使劲地在烟灰缸中拧灭,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郝工约叶宇同到华强北的中原餐厅。叶宇同只知道大概的方位,但摸不到具体的位置。叶宇同对深圳的道路名称很有意见,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华强路和振兴路,金田路与景田路,益景路与益田路,等等等等,既没有特色,不容易记,又极容易混淆,不要说是外地人,就是来深圳很多年的人也常常闹不清。闹不清就只好打的。打的也还要慢慢找,因为深圳的的士司机全是外地人,这个外地司机还算有见识的,好歹还知道华强北,但并不知道中原餐厅,好在华强北不长,不大一会就找到了。
大约是叶宇同提前量打得太多了,他到了郝工却没有到。叶宇同吃不准是进包房还是坐大厅,于是就立在门口等着。郝工没等到,却见老姜兴冲冲地走来。老姜老远就热情地打招呼:“叶工,叶工。”搞得叶宇同只好将手伸上去,心里却想:真是冤家路窄。
“郝工还没到?”老姜问。
“还没到。”叶宇同这才意识到在这里这老姜不是偶然“碰到”的,而是郝工专门约来的。于是只好热情一些。
这么想着,叶宇同脸上的笑容就放大许多。叶宇同说:“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深圳来得?”
“咳,”老姜说,“看你这官僚主义犯的,我来一年多了你还不知道?”
“真不知道,”叶宇同说,“一点都没听说,你要是现在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真有一年没见着你。”
老姜开心地大笑起来。说:“走,我们先进去,吃他个狗日的,反正今天他买单。”
说着,老姜轻车熟路地找个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
“怎么样?”老姜说,“这回来了是不是就不打算走了?”
“还不一定,”叶宇同说,“这不才来嘛,头三个月算是试用期,谁知道呢。”
叶宇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叶宇同心里想:过三个月我就是总经理了!
“你怎么样?”叶宇同问。叶宇同这样问不仅是客气,他是真有点关心,仿佛他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命运一体。
“我能干什么?”老姜说,“还不是老本行,管人事。还幸亏在所里混上个高级职称,这玩意还真管用,搞人事的高级职称在深圳成了稀有货,混口饭吃不成问题。”
“还是你行。”叶宇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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