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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家事_秦昊扬/杨树标/李灵革【完结】(39)

  第四章 少帅时代6、与马君武的一桩公案(2)

  当时,张学良一厢情愿地认为,忍耐和避让,可以使日本侵略者找不到借口;打不还手,可以避免扩大事态,取得列强的同情和干预。事变后,张学良召开了两次紧急会议,两次会议的主要意见都是听命中央,依靠国联,这更加深了张学良迷信中央决策、依赖国联干预的思想。

  不抵抗政策致使东北的大好河山很快就断送了,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这一政策究竟出自谁手?多年来,史学界众口一词说是蒋介石打电报给张学良,内云“无论日本军队此后如何在东北寻衅,我方应不抵抗,力避冲突。吾兄万勿逞一时之愤,置民族国家于不顾”。说“九•一八”不抵抗,是中央的命令,对此,张学良在其与唐德刚教授的口述访谈中,郑重地予以澄清。

  “九一八事变不抵抗,不但书里这样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说,说这是中央的命令,来替我洗刷。不是这样的。那个不抵抗的命令是我下的,说不抵抗是中央的命令,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政府方面,那个时候还不是蒋先生,••••••那政府给的回答不外乎是两句话,就是你妥善办理,相应处置。都是这段话,政府从来没有直接明确地给我答复,都是这种笼统的话。换句话说,就是你自个儿好好地去看着办吧,都是这类不负责任的话,没有什么正经话。”

  “当晚,根本不知道这就叫做‘九一八事变’,也不知怎么向政府请示九一八事变该怎么办,因为那时关东军经常寻隙挑衅,隔几天就找点事情闹闹。

  待到事变出来了,我就可以请示中央政府了,是不是这样?待日本人要打锦州,就请示政府了,那政府就说你好自处理,善自处理,那时都是这种话。”

  “不抵抗,不能把这个诿过于中央。这事不该政府的事,也不该蒋公的事。那个时候,蒋公根本就不负责任,他不负这责任,我也根本没有向他请示的必要。我要请示也是向南京政府请示,没有必要打电报给他。”

  “我这个人说话,咱得正经说话,这种事情,我不能诿过于他人,这是事实,我要声明的,最要紧的就是这一点,这个事不是人家的事,是我自个儿的事情,是我的责任。”

  当时的东北,基本上是自成体系,蒋介石调不出一兵一卒,也派不进一兵一卒,东北的财政也与南京毫无关系,所以,所谓的中央确实还只是名义上的摆设。把责任推给中央,表面上有道理,实际上没道理。东北是张学良的家乡,更是奉系军阀的根基所在。保卫家乡是情感的要求,保卫根据地是理智的要求。家乡被践踏,情感上过不去;失去根基,军阀就会成为寄人篱下的打手工具,比没有军队、没有财富、没有金钱,更加要命。张学良其人,既血气方刚,又聪明过人,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那他为什么还会下不抵抗的命令呢?

  “我下的所谓不抵抗命令,是指你不要跟他冲突,他来挑衅,你离开他,躲开他。”

  “过去我们对日本办事情,‘南京事件’也好,‘济南事件’也好,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当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不要惹事啊,宁肯受点委屈啊!我们历史上都是采用这个办法呀,假如我知道这事情化不了啦,那我就不同了,我的处置方法就不同了。”

  “九一八事变我判断错误了!所以,后来国人骂我,我说你骂我九一八事变不抵抗,我一点儿不服,不认这个帐,我没有错。可是你要骂我作为一个封疆大吏,没有把日本的情形看明白,那我承认。为什么呢?我当时判断日本不能这么做,这样做对他不利。我还是把这时的日本看作是平常的日本,我就没想到日本敢那么样来,我对这件事情,事前未料到,情报也不够,我作为一个封疆大吏,我要负这个责任。当年我要知道日本是这样的来头,我这个人敢把天戳个窟窿,我还不敢和他们干吗?”

  “我情报不够,我判断错误!我怎么个判断错误?我的判断是,日本从来没敢这么扩张,从来没敢搞得这么厉害,那么,现在他仍然也不敢。我也判断,这样干对你日本也不利啊,你要这样做法,你在世界上怎么交代?那个时候,我们也迷信什么九国公约、国联、门户开放,你这样一来,你在世界上怎么站脚?”

  “九•一八”时,张学良面临的是中日关系复杂背景之下的一批狂热的、政府失控的日本法西斯少壮派军人的偷袭。这一突发事件也不是张学良一人所面临的问题,而是他的东北当局、参谋班子、中央政府及各党派、全国民众所面临的共同问题,绝非他一个人能力挽狂澜的。年轻的张学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对事变的认识程度,以及他的应对措施,都是不折不扣的、彻头彻尾的“不挑衅”、“不冲突”、“不报复”、“不抵抗”,惟求全世界“舆论之判断”、“公理之得伸”,并认为这是处理此一事变的上策。

  事实也很明显,由于张学良在对日问题上和蒋介石的看法一致,因而对于事变发生前后蒋介石所提出的“一切听命于中央,等候国联裁决”的指示奉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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