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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雅明思想肖像_刘北成【完结】(47)

  本雅明指出,超现实主义的现实任务就是“调动(人们的)悲观主义”。更具体地说,是在意识形态领域里“推翻资产阶级的精神统治”,摧毁虚假的意象。本雅明完全把知识分子看做具有阶级属性、阶级限定的。因此他认为,在资本主义下,知识分子不可能改造成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影响无产阶级大众。因此,他们只能局限于文学艺术领域里的斗争,只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在这个意象领域的重要方面发挥作用,甚至不惜牺牲他们的艺术活动。的确,他们‘艺术生涯’的中断难道不可能成为他们新的职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吗?”(21)

  《超现实主义》一文也是本雅明思想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在莫斯科之行之后,本雅明的马克思主义倾向愈益浓重。在这篇文章中,尽管他依然反对实证主义的经验观,但是与早期的神秘主义经验观不同,他不再把“宗教——具体的经验总体——当做自己的真正对象”(见第四章),而是承认列宁“宗教是人民的鸦片”的断言,在超现实主义中寻找世俗的革命体验。另外,本雅明对超现实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批评无疑包含着对自己以前无政府主义倾向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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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参见B.Witte:Walter Benjamin:An Intellectual Biography,p.103。

  (2) Correspondence,p.315.

  (3) G.Scholem:Walter Benjamin:The Story of a Friendship,pp.133-134.

  (4) Ibid.,pp.134-135.

  (5) R.Wolin:Walter Benjamin:An Aesthetic of Redemption,p.126.

  (6) W.Benjamin: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p.45-46.

  (7) 参见布勒东的《超现实主义宣言》的中译文(节译),见袁可嘉等编选:《现代主义文学研究》(上),475~478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8) 同上书,497~498页。

  (9) G.Scholem:Walter Benjamin:The Story of a Friendship,p.135.

  (10) R.Wolin:Walter Benjamin:An Aesthetic of Redemption,p.128.

  (11) W.Benjamin:“Surrealism”,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p.230-231.

  (12) Correspondence,p.322.

  (13) Ibid.,p.334.

  (14) W.Benjamin:“Surrealism”,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227.

  (15) Ibid.,p.228.

  (16) Ibid.,p.229.

  (17) W.Benjamin:“Surrealism”,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236.

  (18) Ibid.,pp.237-238.

  (19) Ibid.,p.238.

  (20) W.Benjamin:“Surrealism”,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238.

  (21) W.Benjamin:“Surrealism”,One-Way Street and Other Writings,p.238.

  第十一章 破坏型性格

  本雅明第一次会见耶路撒冷大学校长马格尼斯时坚定明确的态度使朔勒姆感到吃惊,也喜出望外。他决心竭力促成本雅明移居巴勒斯坦。他返回耶路撒冷后,催促本雅明给马格尼斯寄来自己的代表作品。本雅明拖了半年多终于寄出一批作品。他在信中说,是为了等待《德国悲剧的起源》出版后一并寄去。朔勒姆接受了这一解释。接着,根据朔勒姆转告的马格尼斯的要求,本雅明寄去4位著名学者的推荐信。马格尼斯对本雅明的情况十分满意。1928年6月,他到柏林时再次会见了本雅明,并允诺每月为本雅明在德国学习希伯来文提供津贴。几年间,先后有几千美元的津贴寄给了本雅明。朔勒姆还多次写信敦促本雅明立即开始学习希伯来文。但是,令朔勒姆失望的是,本雅明一方面满口允诺,另一方面却一再推延学习希伯来文和赴巴勒斯坦考察的计划。

  最初,本雅明确实对自己在德国的前途悲观失望,因此他在给霍夫曼斯塔尔的一封信中兴奋地报告:“简言之,耶路撒冷大学想在最近增添一所人文学院。而且,我可以说,他们在考虑任命我为现代德国和法国文学的教授。一个条件是,我必须在两三年内熟练地掌握希伯来文。这并不意味着束缚我的专业领域。目的是使我以一种有机的方式了解犹太文化,而且一切都是任由选择的。”(1)

  本雅明预定在1928年秋季前完成《巴黎拱廊研究》后赴巴勒斯坦考察,但是,不久他把行期推迟到第二年1月。以后又一推再推,最终不再提起。1929年5月,本雅明一度开始每天跟随朔勒姆介绍的一位教师学习希伯来文。仅两个月后,就终止了学习。本雅明的食言使朔勒姆十分失望和愤怒,因为本雅明已经接受了耶路撒冷大学寄去的津贴。尽管两人保持着通信交往,但是当后来本雅明流亡巴黎期间再次向朔勒姆提出移居巴勒斯坦的要求时,朔勒姆拒绝给予任何帮助。

  本雅明最初的拖延是与拱廊研究的扩展有关。1928年年底,他给朔勒姆的信中写道:“学习希伯来文现在必然会影响我的拱廊研究。……我不得不越来越扩展这项研究的设想。我因此不得不在最具体的架构内使之变得无所不包,使之占有超现实主义的遗产,并具有一种哲学王子的全部权威。”(2)

  私人生活的重大变化也影响了本雅明的选择。1928年11月,拉西斯来到柏林,到苏联商务处工作,负责发行苏联电影。本雅明与她住在一起,共同生活了近两个月。拉西斯后来在《回忆录》里声称,正是由于她的反对,本雅明放弃了去巴勒斯坦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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