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夫人挺好吧?”孙耀庭知道他的夫人就是“大公主”的三子曾凯——曾三爷的女儿。在涛贝勒府时,他就伺候过她,与她熟识。
“得,让您惦记着。”溥安以往就挺会说话。
“您要是有事,尽管吩咐啊……”孙耀庭对他一再谢恩。
事后,溥仪自然也知道了他向溥安请安的事儿,可丝毫没提起过。
“孙寿儿,”溥仪又将他叫到了书房里。
“(zhe)……”孙耀庭应声问道:“万岁爷,您有嘛吩咐?”
“你准备着,过些日子我得去日本,你也跟着我去一趟,听清了没有?”
“奴才听清了,奴才随时伺候着万岁爷。”
他没出过国,整天盼着到日本去开开眼界。
恶梦之中,仍存些许自我安慰的幻想
五 畸形的帝、后
活的坟墓,埋葬着众多活的生灵。宫内府这座囹圄中,囚禁了包括皇帝、皇后在内的栩栩陪俑,自然,也扼杀了爱情。代之而来的,是残忍和疯颠……
诚然,早在孙耀庭去满洲国之前,就发生了所谓“宫廷秽闻”。表面上,宫内谁也不敢言语,深知内情的太监却在背后议论颇多。
他碰到了赵荣升,拽他到了屋里,悄悄地重提那封信。“跟婉容的那个人是谁呀?”
“说起来呀,你认识。”
“嘿,真新鲜,我认识的人当中竟然有这么大胆儿的?与皇后有染,那是该当凌迟活剐的呀!”
“告诉你,”赵荣升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就是李体育!”
“啊?是他呀!”孙耀庭一拍大腿……
“哎呀,”赵荣升忙阻止他,“小声点儿,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可就麻烦啦。”
“提起李体育,我可太熟悉了。在京城宫里时,他也就十四五岁,我俩经常去宁寿宫前的‘九龙碑’玩去呢!”
“他的胆子可太大了,”赵荣升叹口气,说:“事发之后,万岁爷差点儿没把他毙了。结果,万岁爷开恩,他就回了京城喽。”
“这事不那么简单……”孙耀庭只说了一句,就再也没有往下说。他自有他的观察和看法。
自然,他的看法与常人殊异。但对此,他一直缄口不言。当几十年后,他曾感慨地说:“如果再不说,这段事儿,也就烂在肚子里了。李体育与婉容发生的事儿,如果真‘较真’,应该说责任在溥仪,而不在婉容呵。”
当年,婉容正值青春妙龄,思春之心,人皆有之。可是,溥仪不能“人道”,又不与婉容亲近,长年的活寡生活,使婉容精神极度抑郁,抽大烟上了瘾。李体育长得眉清目秀,很小就在京城进了皇宫,与溥仪颇多接近。溥仪好“男风”,宫中都风传几个太监与他有染。而到了满洲国,溥仪与李体育旧情不断,同时,又单派他去药房值夜班。久而久之,李体育便与婉容勾搭上了。
直至婉容身怀“六甲”,这才露馅。溥仪与李体育之事,其实是难以彻底瞒过婉容的。也就是说,对溥仪的事情,婉容不可能没有察觉。溥仪是为了堵婉容的嘴,才让李体育去为婉容守夜的。据说,事发那天的夜间,事先已有所准备的严桐江,果然把他堵在了婉容的门前。李体育没有防备,只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裤衩,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早已憋守在药库外边的严桐江等人一拥而上,把李体育带到了溥仪面前。
“万岁爷,枪毙了他!”严桐江挽起了袖子。
“你枪一响,外边住着日本兵,冲进来,也不好办呀!……”
“那咋处置他?!”几个外随侍摩拳擦掌。
没想到,溥仪一句轻松的话,使他们都以为听错了。“放了他……”
“啊?……”
“让他走吧!……”说完,溥仪走进了里屋。
就在李体育回京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溥仪吩咐他:“孙寿儿,你拿铺盖来上药库睡觉,来……”
“(zhe),”孙耀庭应声答道。他对溥仪的旨意从不违背,也不问为什么,说什么是什么。
他睡在药库,西边是婉容,东边是溥仪。他实在睡不着,转侧翻身不已。凌晨五点来钟,只听楼梯一响,溥仪回来了,他马上爬起了身,“万岁爷,您回来了?”
溥仪一挥手,“你睡你的吧……”说完,就进了屋。
后来,孙耀庭才猛然醒悟,溥仪明明知道他伺候过婉容,故意躲出去,这是有意考验他是否与婉容搭话或替她传递什么消息之类的。到了满洲国宫内府,他只在药库守了这一宵。此后,溥仪再也没有叫他值过这种班。
算来算去,在满洲国,他总共就见过婉容一次面。当他在药库值夜班的唯一那天,婉容忽然走到了溥仪的屋前、只见她打扮得比较入时,身穿一身长长的旗袍,仍然是那么风姿绰绰。孙耀庭见了她,马上问候说:“皇后主子吉祥!”
但婉容好象没有听见似地,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了溥仪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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