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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斯大林_[英]西蒙·蒙蒂菲奥里_【完结】(49)

  10月8日,斯大林终于了解到他将被流放。他的第一站是回到巴统。他又组织了一次合影。当他离开监狱时,他的同志们挥舞着旗帜唱起了《马赛曲》。

  “我被流放了,”斯大林写信给刚刚被释放的娜塔莎·科尔蒂娃,“在监狱附近等我。”她筹集了10卢布和一点食物,想让他在这漫长寒冷的冬日之旅中能好受一些。斯大林离开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格鲁吉亚乔卡和一双靴子,甚至没有戴手套。他在巴统港登上监狱的蒸汽船,即将前往他此行的第一站——新罗西斯克和罗斯托夫。他看到娜塔莎伫立在码头“和他告别”。

  于是,这位被美酒和歌声养育大的格鲁吉亚人踏上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那个遥远的地方被冰雪覆盖,人迹罕至。那里,就是西伯利亚。

  * * *

  [1] “我开心?”1935年,凯可被问到作为斯大林的母亲是否开心时,她讽刺地说,“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开心呢?全世界都因为我儿子和我们的国家而感到开心。所以说,作为他的母亲,我应该怎么觉得呢?”

  [2] 斯大林很快就改良了他和外界隐秘的通信方式。有一个可怜的巴统工人专为监狱送木材。有人找到他,告诉他有人会帮他运木材,而他则必须按指示行事。他把木材送到监狱,放在院子里。那天下午3点整,狱警把斯大林放了出来,后者给了木材工人一封急信,让他带回巴统。

  [3] 如果说斯大林梦想自己成为一个信仰坚定、纪律严格的团体中的一员,那么,列宁则将这一梦想具体化了。他颇有见地指出:“我们的党不是哲学家的学校”,而是“一个斗争的党。到目前为止,它看上去还像是个其乐融融的家长制大家庭。现在,我们必须把它改造成一个堡垒——它的大门只为有价值的人打开”,其余的方式都是“最背道离经的亵渎”。

  [4] 在成为苏联的领袖后,斯大林表示过对沙俄警察系统过于宽待犯人的不屑,并下定决心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监狱就像是养老院一样,”1937年“大清洗”正值最高潮时,他曾写道,“犯人们不但可以社交,给彼此写信,还能收到包裹!”

  [5] 因为对恐怖分子和革命党人的逮捕往往秘密进行而又缺乏证据,沙俄帝国的当权者意识到,不能用陪审团或法官为他们判刑:当地的宪兵队长会把量刑提议交给当地的首长,首长又会把量刑提议交给特别委员会——由司法和内务部5位人员组成——定夺。内务大臣会确定量刑,最后由沙皇签署。对斯大林的量刑也遵循了这一流程。1881—1904年间,大概有11879人遭到了和斯大林同等的流放刑罚,而在斯大林的统治下,在差不多同样长的时段中,遭到流放的人数却多达2800万,其中的数百万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沙皇统治时期也会对犯人执行死刑,而西部省区信仰天主教的波兰人和犹太人,比信仰东正教的俄国人或格鲁吉亚人更容易遭受这一极刑。

  12 冻坏了的格鲁吉亚人:西伯利亚放逐之旅

  前往西伯利亚的旅途比流放这一刑罚更为致命。斯大林经历了其间的所有恐怖和危险境遇。他一站又一站地缓慢向东方前行,旅途中不断有其他犯人加入他的团队。据他本人说,在流放的过程中,他的脚上时常戴着铁球镣铐。他曾颇为感怀地回忆道:“再也没有比卸掉镣铐后伸一伸脚更加舒服的事情了。”

  当他来到顿河河畔的罗斯托夫时,身上早已没有钱了。于是,他给巴统的朋友拍了一份电报,问他们要钱。坎杰拉基把钱汇了过去。还没离开多远,他又犯起了牙疼,还因此去看了一位助理医师。“等我给你敷上药,你的牙就再也不会疼了!”医师对他说。“他亲自给我的蛀牙敷上了药。”斯大林回忆道,“这药里含有砷,但他根本没有告诉我应该把它拿出来。那颗蛀牙倒是不疼了,可是,另外好几颗牙齿却因此全掉了下来。他至少说对了一件事——那些牙齿再也不会疼了!”斯大林一生中被好几种痼疾长期折磨着,牙疼就是其中之一。

  犯人们离文明越来越远。他们渐渐感受到了西伯利亚的极端环境以及当地的疾病和暴力。有一个犯人就在西伯利亚某地“快要因伤口糜烂而亡”了。70多岁时,斯大林曾回忆说:“可最近的医院都在1000公里之外。我们请来了一位助理医师,他说必须给这位犯人截肢。他往那人腿上浇了一点酒,让众人把他按住,然后就开始了手术。我不敢看,于是躲进了营地。可是,那个人的腿是在没有被麻醉的情况下被切除的,你不可能听不到他的吼叫声。直到今天,我依然对他的吼叫声记忆犹新!”他还在途中遇到了一帮古里亚农民工,他们正是因他在巴统所领导的示威行动而被逮捕和流放的。索索看着这些全身颤抖的格鲁吉亚人,不禁有些自责——要知道,在斯大林的一生中,他鲜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的时刻。可是,他们依然大方地原谅了他。

  对于政治犯来说,刑事犯是真正的天敌。据斯大林的得力干将,也曾被流放到伊尔库茨克的维亚切斯拉夫·莫洛托夫说,虽然刑事犯们通常“尊敬政治犯所倡导的斗争”,但他们也会找政治犯的麻烦。斯大林曾对他的一个继子说:“在流放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变态的保险箱窃贼。他十分高大,足足有两米高。我只是就我的烟袋和他交流了几句,一点恶意也没有……结果,他却和我打了起来。这个白痴把我打倒在地,还打碎了我的几根肋骨。没有人过来帮我。”斯大林被打晕了过去。但这次遭遇也给斯大林上了一节政治课。他总结道:“等我醒来时,我意识到,作为政治家,必须永远有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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