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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与权势:谁掌管美国_[美]大卫·哈伯斯塔姆【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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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时报人:詹姆斯•赖斯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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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型的“纽约时报人”

  他是一个惹眼的中心人物,大概自由主义思想多于保守主义的成分,即便是没有如此公开。当这类思想成了这座城市公认的规范时,在某个时候他确实是个虔诚的国际主义者。以他所见,他在本质上是个乐观主义者,这使苏兹贝格家族感到满意。正像默里肯普顿曾经写到的那样:他是一个典型的《纽约时报》人,这是他真正的生活气质。《纽约时报》造就了赖斯顿,而赖斯顿又谙熟《纽约时报》。曾经在一次新闻报纸的冲击期间,他就那些对《纽约时报》的不公正攻击感到非常气愤,他写道:这就像是在攻击一个老主妇。“此外,”他写道,“如果我不能读我写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我所想的呢?”他相信美国人的这种体验;如同他的下属们为了他而尽力那样,他相信他们也能为了其他的人而尽力。他生于格拉斯哥(glasgow)附近的一个地方,十一岁时来到美国,在俄亥俄州长大成人,他在那里是个顶呱呱的运动员,但却是一个成绩平平庸庸的学生。直到迷上了地方法官的女儿萨莉富尔顿(Sally Fulton)并被她的文化水准所唤起后,他才开始认真地做起学问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转折点。他认为结婚是自己生活中关键的一环,家庭给了他一个中心,使他能够得到稳定,并树立起一个远大的目标。他相信,对于大多数成功者来说,一个美满的妻子是如此的重要。他以这类事情为线索,年年都为《纽约时报》写上几栏,题材都是关于华盛顿那些在事业上成绩卓著的男人们的妻子。他在文章中赞颂那些在丈夫后面默默无闻地撑持门面的好女人,他认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少地感受得到那些年轻的现代女人们的温情了。他在旧辛辛那提红魔棒球队(the old Cincinnati Reds baseball team)当过一段时间的公共关系联络人,后来又进入了美联社伦敦分社,在那里,他很快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了《纽约时报》的利益,费迪南德库恩已把物色人选的目光投向了他。1939年,他受雇于《纽约时报》。他的路走得既顺又快。战争期间,他在阿瑟海斯苏兹贝格的办公室里作为私人助理干了一段时间,他正是苏兹贝格们喜欢的那种能够集中代表《纽约时报》的利益和形象的年轻人。伦敦对于他来说已成为一段难以忘却的经历,一个在德国炸弹的极度重压下,集中代表着民主政体的英国,已经在他的民主主义进程的信念中刻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从那儿又去了《纽约时报》华盛顿分社。1945年,他因报道敦巴顿橡树园安全会议(Dumbarton Oaks Security Conference)[2]获得了普利策奖,那次会议为美国打下了基础。赖斯顿在会议期间搞到了一套有关会议的十分机密的《联盟报》,并在会议期间杰出地利用了这些资料。他的报道使得在那里开会的高级官员们产生了极大的骚动。每个国家的代表都以为自己的对手向赖斯顿提供了这份材料。实际上这些材料出自会议的局外人中国代表团。赖斯顿告诫年轻记者们:“每次都应去盯住那位最受冷落的。”

  他是一位出色而又顽强的记者。他知道怎样在一座城市里进行采访,怎样从获取一些零碎的消息着手,加以发展、补充,最后整理成一篇完整的材料。对于新闻他有良好的预见性,知道事件将在何时何地发生,他运用电话的技术相当娴熟。当他得到有关情况的只言片语后,便会打电话到消息源处,假装已深知故里,其结果是对方相信了他,并开口讲起话来。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在行了。这是他的专长,捷足先登、独揽消息。1956年,当艾森豪威尔受到心脏病的侵袭后,大量的政治报道都在议论他能否再次出山的问题。参议院安排了心脏病医生保罗达德利怀特(Paul Dudley White)在那年夏季的一次会议上提供有关艾森豪威尔病况的详情。当时,一大群记者麇集在那儿,谁都想优先就艾森豪威尔心脏病的问题采访怀特医生。在指定的时间,怀特乘坐的出租汽车开到参议院门口停下来,记者们蜂拥而上,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从汽车里钻出了保罗达德利怀特医生,但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这就是詹姆斯巴雷特赖斯顿(James Barrett Reston)。他把全部明星记者收集到一个分社里,他觉得没事不报道比定期报道更好,偶尔突破一下每周的最大新闻报道也只是为了显示一下在他身边那些愈加出众的、跃跃欲试的小老虎们。他这样做是出于一种至善的情趣,而并无对报社的愤恨。他的新闻评论通常是简练而有力的,但他的专栏文章看起来有些感伤的成分,特别是在20世纪60年代,为了平衡那些长期不平衡的势力,他似乎工作得相当艰难。

  在50年代,没有人比他更为成功地去论述过有关美国国内的政治方针了。(有一次,当艾森豪威尔读了赖斯顿的一篇专栏文章后,愤然地说:“到底是谁使得赖斯顿这个苏格兰佬总是以为是他在告诉我们应该怎样来治理这个国家呢?”)他的几篇关于白宫警卫队从艾森豪威尔政府到肯尼迪政府的变化的文章,在各个阶层的美国人中的反映都非常好,他们认为这些文章思路清晰、富于想象力,是新闻评论的典范。这时,他已经把握住了新闻业的脉搏,并且有职有权又有路子,他才华横溢地驾驭着自己的讲坛,以求自己的道路更加宽广。他也像李普曼那样成了华盛顿具有象征性的人物。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在他对世界事务更深的认识上无不带有李普曼的烙印,但他的思想又深刻地影响着其他的采访记者,他是一个论述那些他们不得不涉及的材料的采访记者。对同辈来说,他的影响是深刻的。事实上这是一种涟漪效应:李普曼影响赖斯顿;赖斯顿递次地影响新闻界的上层人士;而这些新闻界的上层人士在华盛顿阐释各种问题时又从字里行间去递次地影响广大的传播对象。人人都说赖斯顿不错,甚至连国务院的上层人物也这样认为。其实这些人通常是蔑视他们这些新闻记者的,总认为他们是一帮粗俗的无赖之徒。赖斯顿热望新闻业更加神圣和美好,热望他的记者们文化水准更高,更严肃和庄重,希望他们把目标定得更高。他既要为新闻界的诸多事情操心,又要去想到使新闻业更加严肃、更少妄动;他既要偏重报道,又要记者们随时从重大问题着手。他感到有些信心不足,因此他常常告诫那些年轻的记者们:按照新闻本身要求真实性和鲜明性的特点,新闻报道应该知道怎样去首先报道那些富有爆炸性和喧嚣性的事件,而不应去报道那些玄妙而又含混不清,并且在社会中常常有过多重大变化的事件。他常常说:“我们报道的革命要比我们报道的渐进多。”另外,他为他的分社建立了高标准的伦理标准。而阿瑟克罗克却已经享有了那些在华盛顿社会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时常借《纽约时报》来宣传他的那些社交朋友。而赖斯顿却要严谨得多。他并不排斥朋友,他告诉年轻记者们,他们并不需要在华盛顿通过举办社交晚会来获取新闻。赖斯顿得以自豪之点在于:他到白宫去时随时都带了铅笔和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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