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行动成功结束了，”瑞金特直接了当地告诉主脑，“我已经把泰洛踩在了脚下。”
主脑底部闪起一片神经突触信号，在脑垂体、脑桥和白质之间眩目地蔓延开来。然后主脑说话了：“可你还得继续搜索母体。”
“没错，是还要再花一点时间，”瑞金特辩解道，光亮的黑眼睛里映出面前翻腾的气泡。
“找到佐尔的飞船你才能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否则你将一无所获。”主脑说话时声音抽抽吸吸，仿佛磁带倒放。
“你又和瑞吉斯说过话了！”瑞金特咆哮起来，“你要我去追一艘没准在半个银河之外的飞船吗？”
“计算显示，这样的旅行和继续攻击统治者的领地相比，对现存史前文化的消耗较少。”
“也许的确是那样，”瑞金特勉强承认，“但是，征服才是发展，征服才是进化！”他转向奥布西姆，“执行原定计划：切开主脑，一部分留在泰洛指挥无机兽继续搜查。如果找到我要的东西，我就给你封爵封地。如果找不到，你就永远烂死在这颗土球上吧。”
（第四章 完）
第五章
鉴于太空堡垒防卫军和南十字军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将出席（卡特的婚礼），人们认为一定会产生某些新闻看点；可实际上，唯一的负面事件是由明美的献唱所引发的：姊妹公谊会①的少数成员对这歌词惊呼不满。“我们同行，”，歌中这样唱，“夫妻永结同心。”于是乎，丽莎·海斯——太空堡垒一号和二号的大副，海军元帅，太空堡垒三号的总司令，就这样在明美的歌词里突然降格成了瑞克·卡特的妻子！
——艾莉丝·哈玻·阿尔戈斯少校（已退役），《支点：第二次宇宙大战解读》
①作者杜撰的某女权组织名。——译者注
瑞克看着地球在视野里缓缓飘过，感到自己和那部经典科幻中的星孩②有几分相似。他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有点牵强，但从现实意义来说，地球的未来的确是掌握在委员会那些平凡的男女手中。平凡的人类，不是超人，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已经超越了时空与生死的星孩。
②这里指的是1968年库布里克导演的著名科幻电影《2001太空漫游》。影片部分情节基于阿瑟·C·克拉克的小说《哨兵》而来。影片结尾，男主人公死后，以星孩的存在方式出现在宇宙的子宫中，静静俯瞰地球，这一标志场景已成为科幻影史上的经典之一。——译者注
从这里望下去地球依然如故。白色气旋和浓厚的锋面云，遮盖了她的伤痕，有些刚刚结痂，有些尚未愈合。可瑞克曾在地球饱受创伤的表面上走过了六年时光，他知道，他那昔日的世界已经一去不返。他需要一种全新的勇气，来接受这个现实，克服岁月流逝的惯性，舍弃年少时代曾经的幻梦。
“给你一分钱，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丽莎在他身后说。
瑞克没听见丽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从视窗前转过身，表情有些心虚。
“我没打扰你吧？”
瑞克冲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分钱，嗯……我的想法就这么不值钱？”
“那就五分钱吧。”
丽莎走过来吻他，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疏离。她松开了瑞克，而他回过头继续观望窗外。几十架穿梭艇满载着婚礼来宾，正朝卫星工厂飞来，翼尖上闪烁着点点阳光。
“‘群星，我的归宿，’③”他打趣，“我总是在想我们的决定对不对。这就像是一场疯狂的梦。”
③经典科幻名著《群星，我的归宿》，阿尔弗雷德·贝斯特著，1956年发表。——译者注
丽莎微噘双唇，点了点头；麦克斯已经跟她说过瑞克的心情不太好，而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会永远支持他。但她不喜欢他这样忽然变得优柔寡断，还絮絮叨叨地说傻话。“这不是疯狂的梦，”她说，“如果我们成功，人类就拥有了未来。”
“我知道，我知道，”瑞克草草回答，“我的话是有点混乱，可我大脑还是清醒的，只不过事情一下子全凑一块儿了。远征任务，我们的婚礼……”
“六年了，你还没想清楚么，瑞克？”
瑞克搂住她；她用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我是傻瓜。”他说。
“要是你对咱俩的事还有顾虑的话，那才是傻瓜呢，瑞克。”
“现在没有了。”他说，开始继续先前那个被麦克斯打断的吻。
在SDF-3上一间狭小的宿舍里，杰克·贝克缓缓地用头磕着面前的电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仅仅在空战演习中表现出色还不够，你还得了解所有这些额外的东西！武器规格，演习程序，编制及装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天顶星语！老天爷啊……要是早知道当机甲驾驶员还得学这些，那他还不如去念个大学什么的了。
电脑响了一声，催促他快点回答屏幕上的那道问题。
“标出从A到B的航线，”他念，“在上述矢量变化量条件下……”杰克绝望地扫视一遍图表，冲着天花板怒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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