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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史_岑仲勉【完结】(121)

  杨嗣复 旧族及进士。

  魏 謩 同上。

  杨虞卿 同上。

  杨汝士 同上。

  杨汉公 同上。

  萧 澣 同上。

  李 汉 同上。

  张元夫 同上。

  杜 悰 同上。

  杜 牧 同上。

  白敏中 同上。

  苏景胤 同上。(《因话录》三)

  李 续 出身未详[70]。

  张 鹭 同上。

  张又新 进士,非旧族。

  周 墀 同上。

  熊 望 同上。

  刘栖楚 出身寒鄙,为镇州小吏。

  此外尚有两人,被陈氏列入牛党而实际确不然者:

  白居易 旧族及进士。长庆元年,白为进士重试官,将宗闵婿苏巢落下,与主张用兵之裴度亲善,显不能列于牛党。陈又谓白不孝[71],其事早经陈振孙《白文公年谱》辨正。陈复拾罗振玉遗稿之说,认白父季庚舅、甥为婚,罪犯刑事[72],更属厚诬。如果德裕鄙薄白家[73],何故拔用敏中[74]?

  萧 俛 出自后梁,璃至俛一家五相(瑀、嵩、华、复、俛),俛嫉奸邪,性介独,家行尤孝,(《旧书》一七二)曾疏救吉甫,无依附牛党痕迹。如曰俛不主用兵[75],则须知当时不主用兵者,非止俛一人。

  (乙)陈氏所拟之“李党”

  郑 覃 旧族,非进士,会昌初,德裕荐为相,不就。

  陈夷行 进士,非旧族,开成二年初次入相,非德裕所引。

  李 绅 旧族及进士。

  李 回 旧族及进士,初因德裕贬官,后复起用。

  李让夷 进士,非旧族,宣宗治德裕党,并未波及[76],且以司空节度淮南。

  李商隐 进士,非旧族。

  王茂元 武将,非旧族,以上二人,万不能列入“李党”[77]。

  刘 柯 进士,非旧族,以白居易荐入京应举,曾撰《牛羊日历》,但无“李党”痕迹[78]。

  牛党多佥壬,稍持正者即嫉之,故反对牛党者可能是中立派,不必定是“李党”,此一点,《述论稿》似乎分别不清。上举八人,唯李绅、李回与德裕较密耳。其他,德裕柄政时曾见用者,若郑亚、(四代进士,见《旧书》一七八)崔嘏、(《元龟》六四四)姚勗、(《新书》一二四)崔铉、白敏中、令狐绹,皆旧族及进士,李拭为旧族及制科;(《会要》七六)又赵蕃、(《摭言》)刘濛(《新书》一四九)为进士,吕述为制科,(《会要》七六)薛元赏、元龟兄弟出身未详,则皆非旧族也。旧族进士何以变为新兴阶级,《述论稿》已不惜笔墨为其解释,然旧族仍有如许进士归入德裕领导,何竟默不一言耶。

  质言之,从古史中寻求出一种系统,固现在读史者之渴望,然其结果须由客观归纳得来。中唐以后,除非就选举法根本改革,任何人执政都不能离开进士[79],无论旧族、寒门,同争取进士出身,寒门而新兴,亦复崇尚门第,因之,沈氏“牛党重科举,李党重门第”之原则,微特不适于二三流分子,甚至最重要之党魁,亦须列诸例外。是所谓“原则”,已等于有名无实。如斯之“系统论”,直蒙马虎皮而已。

  (二)《通鉴》丧失公正立场——赞同僧孺放弃维州

  柳诒徵又言“唐之牛僧孺、李德裕虽似两党之魁,然所争者官位,所报者私怨,亦无政策可言,故虽号为党而皆非政党也”[80];是说也,施诸牛党合,施于德裕则否。德裕非党而有政策可言,其最要者曰复维州失地。

  维州地区(今汶川西北),辟自刘蜀。隋开皇四年讨叛羌,以其地属会州,后又没贼。武德七年,白狗羌首领内附,因地有姜维城,命名曰维州。乾元二年,被吐蕃攻陷[81],于是诏将维州及诸降众付吐蕃,吐蕃悉诛之,“掷其婴孩,承以枪槊”,(《文饶集》一二)惨不忍闻。司马光为自护其非[82],乃拾僧孺余唾,龂龂作义利之辨,其辞曰:

  论者多疑维州之取舍,不能决牛、李之是非。臣以为昔荀吴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吴弗许,曰:“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使鼓人杀叛者而缮守备。是时,唐新与吐蕃修好,而纳其维州,以利言之,则维州小而信大,以害言之,则维州缓而关中急,然则为唐计者宜何先乎?悉怛谋在唐则为向化,在吐蕃不免为叛臣,其受诛也,又何矜焉。且德裕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义也,匹夫徇利而忘义,犹耻之,况天子乎。譬如邻人有牛,逸而入于家,或劝其兄归之,或劝其弟攘之,劝归者曰:“攘之,不义也,且致讼。”劝攘者曰:“彼尝攘吾羊矣,何义之拘?牛,大畜也,鬻之可以富家。”以是观之,牛、李之是非,端可见矣。(《通鉴》二四七)

  僧孺之说,王夫之已详予驳正[83]。然司马之说,迄未得史家注意。其言有害于世道人心,不可不深辨也。维州本我失地,我纳其自拔来投,于“义”何害,不通者一。自陇右迄安西、北庭,天宝后都被吐蕃侵据,维州自拔来归,譬之邻家从前盗我牛羊数十,现在一羊逃回;司马乃以比邻牛逸入,直是数典忘祖,不通者二。维州降人三百余,其父、祖应属唐籍,今竟执送吐蕃,任彼惨戮,令人发指;司马乃谓死无足矜,蔑视同胞,靡分敌我,不通者三。吐蕃四盟(见下节),而有平凉之劫(贞元三),尤为唐耻;况维州自拔前一年,彼已先失信围攻鲁州,(《文饶集》一二)以此言“信”,何异宋襄不禽二毛,不通者四。司马谓关中急而维州缓,乍似有理,但吐蕃陷维州后,“得并力于西边,更无虞于南路”;(《文饶集》一二及《旧书》一四七)我收维州,作用与谋通南诏相同,正是釜底抽薪,围魏救赵。不收维州,则剑南节度所押西山八国蕃落,都被隔断,藩篱尽失,不通者五。大中三年,正牛党执政时期,去大和五仅十八年,去德裕追论维州事仅六年,吐蕃国势,当无大更变,而是年秦、原、安乐三州及石门等七关之来归,即诏令剑南、山南对没蕃州县,量力收复,随有西川杜悰报收维州,山南西郑涯报收扶州,(《通鉴》二四八)相去无几时,何以彼则“信大”,此则可“徇利而忘义”?彼则“维州缓而关中急”,此遽不然?其为挟持私见,百辞莫辨,不通者六[84]。大中复收维州,“亦不因兵刃,乃人情所归”,(《旧书》一四七)扶州想亦相同;僧孺所言蕃兵三日至咸阳,无非长他人意气,灭自己威风,假其可能,则边防已十分脆弱,尤非放弃维州,便可了事,何未闻僧孺建言修缮守备,如德裕所为?(德裕立五尺五寸之度,汰去蜀兵羸弱四千四百余人,又以蜀作兵器不堪用,取工别道以治之,此两事《通鉴》二四四即叙在悉怛谋来归之前)不通者七。唯僧孺“与德裕不协,遽勒还其城”,(《旧书》一四七)以私害公,故德裕恶之,非私怨也,而《通鉴》偏书曰“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对于公私之判别,模糊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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