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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史_岑仲勉【完结】(177)

  79.《述论稿》云:“宣宗朝政事事与武宗朝相反,进士科之好恶崇抑乃其一端”;(八五页)按事多相反,则诚有之,必谓武宗朝抑进士,却未尽然。武宗用相九人(连崔珙),进士居其六,宣宗用相十八人,进士居十六(白敏中、卢商、崔元式、韦琮、马植、周墀、崔铉、魏扶、崔龟从、令狐绹、魏謩、裴休、崔慎由、萧邺、刘瑑、蒋伸。非进士者为郑朗、夏侯孜),不过九分之六与九分之八之比耳。且武宗在位年数,不及宣宗之半,是亦比较时所应注意者。

  80.见所著《中国文化史》。(《学衡》)

  81.此据《元和志》三二。《文饶集》一八则称河、陇尽没,唯维州独存,二十年后,始被侵陷。《通鉴》二二三又记于广德元年之下,不审何据,此后《通鉴》二二六又于大历十四年末记李晟等复维州,但无再陷之年,故不取。。德宗时,韦皐屡出兵攻之,不能克。大和五年九月,吐蕃所置吏悉怛谋尽率其众来降成都,德裕方节度西川,受其人及地;事下百官议,时僧孺执政,藉口弃信恐激吐蕃侵京师杜牧撰《僧孺墓志》云:“大和五年,西戎再遣大臣贽宝玉来朝,礼倍前时,尽罢东向守兵。李太尉德裕时殿剑南西川,上言:维州降,今若使生羌三千人烧十三桥,捣戎腹心,可洗久耻,是韦皋二十年至死恨不能致。事下尚书省百官聚议,皆如剑南奏,公独曰:西戎四面各万里,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如川,上平凉坂,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日至咸阳桥;西南远数千里,虽百维州,此时安可用。弃诚信有利无害,匹夫不忍为,况天子以诚信见责于夷狄,且有大患。上曰,然,遂罢维州议。”(《樊川集》七)《元和志》三,蔚茹水在百泉县西,一名葫芦河,源出原州西南颓沙山下(百泉县在今平凉县北十里)。回中宫在今陇县。

  82.胡三省《通鉴注》云:“元祐之初,弃米脂等四寨以与西夏,盖当时国论大指如此”;胡为司马忠臣,故不直斥而微辞以讽也。

  83.《读通鉴论》二六:“其所谓诚信者亦匹夫之谅而已矣。……夫吐蕃自宪宗以后,非复昔时之吐蕃久矣,元和十四年,率十五万众围盐州,刺史李文悦拒守而不能下,杜叔良以二千五百人击之,大败而退;其明年,复寇泾州,李光颜鼓励神策一军往救,惧而速退。长庆元年,特遣论讷罗以来求盟,非慕义也,……其南,则南诏方与为难,而碉门、黎、雅之间,乃其扼要之墟,得之以制其咽吭,则溃败臣服,不劳而奏功。……夫僧孺,岂果崇信以服远,审势以图宁乎?事成于德裕而欲败之耳。”

  84.明胡广谓司马直牛曲李,其意盖有所为,宋神宗喜论兵,欲假此以抑要功生事之人云;(《明文衡》五五)则不如胡三省注之深中隐微。维州来归,非弄兵之例,且何以对大中事又不贯彻其主张耶?

  85.参看拙著《会昌伐叛集编证》一八六—一八七及一九○—一九一页。

  86.《唐史论断》下云:“德裕未相,在穆宗、昭愍朝论事忠直,有补于时,所历方镇,大著功效;……宗闵未相,绝无功效著闻,任侍郎日,结女学士宋若宪、知枢密杨承和求作相,以此得之;……此德裕之贤,与宗闵不侔矣。”

  87.《考异》二二云:“《献替记》曰:四月十九日,上言东都李宗闵比与从谏交通,今泽潞事如何?可别与一官,不要令在京师。德裕曰:臣等续商量。上又云:不可与方镇,只与一远郡。德裕又奏云:须与一郡。此盖德裕自以宿憾,因刘稹事害宗闵,畏人讥议,故于《献替记》载此语以隐其迹耳;今从《实录》。”按当日宰相不止德裕,如作诳言,宁不畏同官之揭发?何况湖州固杜牧屡求而后得之美缺(见拙著《伐叛集编证·自序》一一二页),德裕如力挤宗闵,何不与一远郡?此所谓《实录》乃宋敏求补本,未必毫无偏差,司马唯挟持成见,故不能作平情准理之言。

  88.《述论稿》九七页。

  89.开成五年十一月云:“仇士良请以开府荫其子为千牛,给事中李中敏判曰:开府阶诚宜荫子,谒者监何由有儿?士良惭恚,李德裕亦以中敏为杨嗣复之党,恶之,出为婺州刺史。”按《新书》一一八《中敏传》:“士良惭恚,繇是复弃官去,开成末为婺、杭二州刺史。”未涉及德裕,且其事书在开成末之前,是否在武宗即位后,亦属可疑,《通鉴》不审何据。复次,《唐阙史》上称,咸通初吏部侍郎郑薰判:“正议大夫诚宜荫子,内谒者监不合有男。”词意相类,高力土娶妻,鱼朝恩荫子,此种恶例,不始士良,亦许是误传也,至如柳公权只以书名,白居易悬车已届,《通鉴》犹必认为德裕阻抑(会昌二),都于大局无关。

  90..如“先是汉水溢,坏襄州民居,故李德裕以为僧孺罪而废之”(会昌元);“李德裕复下诏,称逆贼王涯、贾等已就昭义诛其子孙,宣告中外”(会昌四);又“李德裕以柳仲郢为京兆尹”(会昌五),都属此例。

  91.如长庆四年八关十六子,《考异》云:“按宰相之门,何尝无特所亲爱之士,数蒙引接,询访得失,否臧人物,其间忠邪溷殽,固亦多矣。其疏远不得志者则从而怨疾之,巧立名目,以相讥诮,此乃古今常态,非独逢吉之门有八关、十六子也。《旧·逢吉传》以为有求于逢吉者,必先经此八人纳赂,无不如意,亦恐未必然;但逢吉之门,险诐者为多耳。”既无别项反证,何必“考异”?且既认险诐者多,何由决其未必纳赂?又宝历元年,李绛请除昭义帅,李逢吉、王守澄不用其谋,《考异》云:“《实录》,从谏以金币赂当权者;《旧·从谏传》曰:李逢吉、王守澄受其赂,曲为奏请;事有无难明,今不取。”抛弃旧有书证而欲以空言洗刷,其为存心袒护,肺肝如见。《通鉴》所书贿赂公行事件,计亦不少,除破案外,谁复证之?是皆可以“查无实据”抹去矣,此条不啻打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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