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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32)

  山丘的平顶比一个足球场略小些,伫立着一座高大的、中世纪城堡塔风格的建筑……考虑到被迫后撤的情况有可能发生,我们的战斗工兵已在塔周围布设了大量炸药,并在这座建筑旁建立起24小时值班制。丘顶下方30米处,在一道两米深的沟壑中,构设了许多掩体和防空洞,驻扎着我们的指挥部和一个警卫班,另外还有两位团属炮兵连连长和他们的勤务兵,大约有30来人。

  白天,步兵连在我们炮兵连的支援下,成功击退了2-3次德军步兵逼近高地的企图。天色渐渐昏暗,枪炮声消退了。我们放松下来,吃罢配有100克伏特加的晚饭后,我们沉沉睡去。

  但在夜间,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彻底爆发开来。午夜时刻,伴随着一发信号弹沉闷的发射声,丘顶上喷射出的猛烈火力将我们惊醒。我们听见山上传来陌生的话语:他们是德国人,通过某种近乎奇迹的方式,已到达丘顶。又一发信号弹腾入空中。当然,这是发给德军指挥官的一个信号,表明渗透部队已占据丘顶。我们所有的电话都陷入了沉默,显然,这些不请自到的“客人”在爬上丘顶的过程中割断了我们的电话线。我们不知道实施渗透的敌人有多少兵力。在丘顶建筑物旁值班的两名战斗工兵,他们的命运如何,我们同样一无所知。[14]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态发展。如果德国人重新夺回这座重要的高地,就将迫使苏军撤出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德国人可以将炮兵观测员派上视野开阔的丘顶,进而指引海军舰炮发挥破坏性作用。由于整体态势不明,再加上无法与其他单位取得联系,科贝良斯基和他的战友们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天亮后不久,丘顶建筑物周围布设的炸药被引爆。苏军士兵试图对此加以利用,两次对丘顶发起突击,但都被击退。科贝良斯基随即联系他的连长,要求提供炮火支援:

  20分钟后,我们听见两具“喀秋莎”发出熟悉的呼啸,随后,嗖嗖的风声从我们头顶掠过,30多发火箭弹在丘顶上炸开。雷鸣般的轰鸣声停顿后,我们发起了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德国人没能抵挡住我们的“乌拉!”在我们的欢呼声中,他们朝山下逃窜。我们迅速发起追击,逃跑的德国人几乎都被我们抓获。[15]

  尽管德军对加尔特加本和111.4高地的进攻收效甚微,但他们获得了一个显著的胜利:苏联红军被逼退的距离,足以让火车在夜间通行于柯尼斯堡与皮劳之间。现在,城内的难民终于可以离开柯尼斯堡。但在整片被收复的领土上,德国人发现了苏军士兵渴望为苏联在德国占领期间遭受的痛苦实施报复的更多证据:

  在这片重新夺回的地区,我们眼前的场景非常可怕。几个村庄里的居民遭到俄国人的集体屠杀。我看见被勒死的妇女们,脖子上仍套着绳索。许多人被捆在一起。我看见妇女们的头倒在沟渠中,身上的内衣清楚地表明她们遭受到兽性虐待。14-65岁之间的所有妇女都遭到强奸,甚至包括那些更年幼或更年长者。[16]

  现在,柯尼斯堡与外界的联系已恢复,拉施希望并认为党会安排柯尼斯堡城内的数万名难民实施疏散。但令他失望的是,这种指示并未下达。尽管恩格尔哈特和他的工作人员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但可用的船只仍无法满足等在皮劳码头上的大批难民,实际上,“威廉·古斯特洛夫”号和“施托伊本”号的灾难已广为人知,这使许多人放弃了经海路疏散的念头。最后,在派瑟设立起一座中转营,但这里的组织工作极为混乱,疾病、饥饿和寒冷使那些不幸的被疏散者遭受到更大的痛苦。许多妇女和孩子选择返回柯尼斯堡。尽管苏军的炮击和空袭很危险,但他们觉得待在城内更加安全,至少能找到食物和适当的住处。面对被激怒的军事当局,科赫在三月底宣布,他和他那些党内官员将部署近百万难民的疏散事宜。实际上,这场疏散行动完全归功于德国海军和商船机构的努力,他们接受恩格尔哈特的指示。另外,如果没有战俘们(主要是波兰人、比利时人、法国人甚至包括俄国人)的帮助,逃出包围圈的东普鲁士妇女、孩子和老人将会少得多。党几乎没有作出任何贡献。

  科赫并未将自己局限于这份自负的公告中。更令他感到烦恼的是,资源的分流会妨碍他在弗里德里希堡重建自己的住宅。按照大区领袖的命令,党的官员们开始在城内构建数十道路障。市中心的房屋已被夷平,以修建一条临时飞机跑道,拉施反对这种做法,因为没有飞机可用于这条跑道。只有一次,帝国防务专员冒险返回柯尼斯堡,在夜间对城市进行了一场短暂的视察。

  柯尼斯堡城内,一种奇怪的秩序得以恢复。商店、电影院和商业机构再次开门营业,报纸也恢复出版。从军事角度看,事态相当危急。戈尔尼克将军的看法是,苏军接下来将对泽姆兰半岛发起进攻,旨在再次隔离柯尼斯堡,并将戈尔尼克麾下的部队逼入泽姆兰半岛。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戈尔尼克将军命令拉施麾下最好的两支部队(第1步兵师和第5装甲师)离开柯尼斯堡,以应对预计中苏军的攻击。作为弥补,拉施获得了第548人民掷弹兵师。就算这个师齐装满员,也无法与被调离的两个师相提并论,当初为了让第1步兵师和第5装甲师恢复战斗力,拉施和他的工作人员耗费了大量精力。同样严重的问题是,城内的70多门高射炮被调离,另外还有各种小股部队。城内守军的炮弹(大多是在围城期间辛苦制造出来的),很大一部分被运送给第4集团军,该集团军即将在海利根拜尔周围展开他们的最后之战。三月底,身心俱疲的拉施与“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魏斯取得联系,要求解除自己要塞司令的职务。柯尼斯堡与泽姆兰半岛的德军恢复了联系,他的任务已然结束。魏斯对此深表同情,但他向上级部门提出这个要求后没有得到回复,实际上,魏斯本人很快也将离开自己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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