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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45)

  道路上,两支队伍并肩而行,机动车辆和我们的坦克位于左侧,军队和平民们的马拉大车占据了道路右侧,但两支队伍都朝着一个方向赶去——东面。偶尔会有一辆试图加快速度的大车插入机动车队中,结果造成交通堵塞,不得不加以疏导。

  道路上依然积雪遍地,但中午时开始化冻,气候变得越来越温暖。令人愉快的三月!

  ……队伍左侧两公里外,我看见一条与我们相平行的道路上挤满了马拉大车。因此,那肯定是我们的人,而不是俄国人,因为苏军早就实现了机械化。

  随后,在另一条道路上,一队苏军坦克从东面驶来,迎面闯入那支队列中。我们辨认出那是T-34/85坦克。距离太远,我们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马匹仰起前蹄,人群避让至两侧,大车被坦克推开、碾碎,机枪火力将大车上的人射倒。这就是苏联红军干的好事,太可怕了!

  我们震惊无比,但不能开火射击,这会危害到那些平民,当然,我们这支队伍也会遭殃,因为俄国人肯定会还击。

  苏军坦克冲开道路上的一切,碾碎难民们的大车,向西而去。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这群坦克迅速消失在视野外。

  目睹了可怕的这一幕后,我们的队伍继续前进。我突然看见三名身穿土褐色军装和便装的士兵跟在我们的车辆间行进。他们挎着苏制冲锋枪,枪上配有弹鼓——这是一支小股苏军侦察队!看见我们的坦克,他们越过马拉大车,消失在南侧的车辆间。

  尽管我无法确定这一小群毫不起眼的人是不是敌人,汉斯·卡尔布却喊了起来:

  “快看,那里,俄国人!他们怎么会跑到我们的队伍里,开火,这帮该死的杂种!快开火!”

  但他看见那几个俄国人已躲入道路的另一侧。他又说道:“你看看,俄国人就这样跑到我们队伍中来,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8]

  尽管第7装甲师后撤中的单位尚有足够的燃料实施机动,但其他部队的状况却很糟糕。50辆刚刚运抵哥腾哈芬的突击炮奉命赶往诺伊施塔特,它们将在那里被纳入第7装甲师辖内。负责指挥这支突击炮单位的上尉找到毛斯,毛斯肯定对获得这样一股援兵深感高兴。但这些突击炮的燃料几乎已消耗殆尽,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从第7装甲师获得补给。一气之下,毛斯命令上尉将这些突击炮炸毁,以免落入苏军手中。

  在此期间,毫无意义的命令不断从柏林发来。3月7日,一份电文送抵前线:

  元首已下令:那些没有受伤,没有奋战到最后一刻便轻易被俘的人已然丧失了一切荣誉感。正派、英勇的军人间的手足情谊与他无缘。他的同袍要为他负责。所有军饷和配给予以剥夺。这道命令应立即传达下去。[9]

  实际上,对前线士兵们来说,他们已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成为苏联红军的俘虏。毛斯将军决定不下发这道指令,许多师也作出了同样的决定。

  3月7日,第4装甲师接到命令,全速赶去拦截沿波罗的海海岸向东推进的苏军部队。各条道路上挤满难民,再加上燃料短缺,该师无法展开快速行动。柴油的供应倒是很充裕,很快,每辆柴油车拖曳着多达四辆以汽油为动力的车辆,竭力试图让全师保持前进,并以此为师里的坦克节约宝贵的汽油。只有第4装甲侦察营行动自如——该营的许多装甲车使用的是柴油,另外,他们还储备了17 000升马铃薯酿造的酒精。只需要稍加改动,营里使用汽油的坦克和半履带车就能以这些酒精替代汽油。

  师里的坦克和一个搭乘半履带车的装甲掷弹兵营乘坐火车赶往新战场,行速缓慢,屡屡被大雪堆所阻。他们很快收到一条简短的电文:达梅科夫(Damerkow)落入苏军之手。装甲团团长克里斯滕上校立即查看地图,却发现有两个村庄都叫“达梅科夫”,更令人担心的是,其中的一个就在火车行进路线上。为防止苏军发现第4装甲师的行动,他们实施了无线电静默,这使克里斯滕无法向上级询问更具体的情况。在通讯官汉斯·绍夫勒的陪同下,克里斯滕乘坐着他的指挥车赶往达梅科夫。在距离村庄不远处,他们遭遇到苏军,幸亏从火车上下来的三辆坦克迅速赶到,这才使他们幸免于难:

  我们将情况和所在位置用电台向师部进行了简短的汇报,现在已无法保持无线电静默。很明显,敌人已出现在达梅科夫。

  师部的回复是一份急电:“新情况。苏军坦克正对卡特豪斯(Karthaus)发起进攻。立即准备采取行动。立即向卡特豪斯攻击前进。”[10]

  就在德军第4装甲师全力赶往北面,以解决来自西面的威胁时,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继续向前推进,迅速穿过德军师刚刚腾出的地区,径直朝东北方的但泽和哥腾哈芬冲去。苏军先头部队此刻位于第4装甲师东面,正处在该师与沿岸港口之间。面对这种状况,尽管燃料短缺,但克里斯滕别无选择,只能命令他的坦克从火车上卸载,经公路赶往卡特豪斯。起初,道路上冷冷清清,但前进中的车队很快遇到了难民,有些难民试图逃向北面和西面,也有些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最后,克里斯滕被迫下令他那些坦克穿越田野,因为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同时,他亲自率领一支小股侦察队赶往卡特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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