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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63)

  难民队伍络绎不绝。他们报告说,俄国人正赶往西面的韦劳(Wehlau),从塔布拉肯(Taplacken)西面而来的一支侦察部队也汇报了同样的情况。难民大潮无穷无尽,这些队伍几乎完全由妇女和孩子组成,很少见到老人。他们耐心等待着轮到他们过桥。严寒中,难民们聚在满载货物的马车旁,在满是冰雪的道路上喂着他们的马匹。俄国人的飞机从难民队伍上方呼啸掠过。这让我想起内梅尔斯多夫可怕的情景。我从赫尔佐格中校(第5装甲师代理师长)那里接到命令,我必须坚守桥梁,直到最后一辆难民的大车渡过河去。

  派往因斯特堡的侦察队汇报了1号帝国大道的混乱情形。俄国人已冲入因斯特堡。我们仍能从燃烧的补给仓库里抢出许多东西。我带着一个半履带车连和一个装甲连赶往东面,去保护1号帝国大道。我们这个装甲战斗群在那里一直留到1月23日早上。

  从因斯特堡赶来的难民车辆越来越多,其间穿插着散兵游勇,如果没有其他任务,这些士兵便被纳入我们营里。他们对此感到高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第一次获得了食物,而且不再需要东奔西走。他们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有组织单位的一部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些士兵打得很好。

  1月23日凌晨3点,最后一批人员过河后,这座桥梁被炸毁。糟糕的是,爆破工作并不彻底,步兵仍能从桥上通过。[3]

  到达普雷格尔河南岸后,许多难民躲入因斯特堡西南方的克拉尼希布鲁赫森林(Kranichbruch Forest)中。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尽己所能地向西跋涉,到达一些村庄和城镇后,往往又引起当地的逃难大潮。

  韦劳这个镇子大致位于因斯特堡与柯尼斯堡的中间,镇内挤满了从东面而来的难民。居民们徒劳地等待着本地党组织官员下达疏散令。1月20日,镇长冯·布雷多亲自处理这个问题,他告诉市民们赶紧动身上路。第二天,随着苏军部队迅速逼近,正式疏散令终于下达。军方坚持认为,1号帝国大道是向西通往柯尼斯堡的主干道,必须留作军事用途,这就意味着难民们只能逃往西南方的弗里德兰(Friedland)。当天晚些时候,一列货运列车被征用,但能搭载的难民很有限。剩下的人只能加入向南奔逃的难民大潮中。他们的进展慢得可怕,每小时只能前进一公里。

  1月21日,因斯特堡陷落。第二天,苏军第39集团军继续对这场突破加以利用,将德军第69步兵师逼退至塔皮奥(Tapiau),并夺取了韦劳。德军第5装甲师奉命恢复防线。阿勒河(Alle)向北穿过韦劳后汇入普雷格尔河,大半个韦劳镇位于阿勒河东岸;耶特克的战斗群赶到后,发现当地的人民冲锋队仍控制着镇子的西部。耶特克迅速采取行动,将苏军赶过河去。但他们无法发起进攻肃清镇子的东部,因为耶特克缺乏为行动提供支援的步兵。不管怎样,他接到的命令是确保一大段防线,耶特克所能做的只是炸毁阿勒河上的桥梁。在韦劳南面的阿伦堡(Allenburg),第5装甲师的士兵们发现了一个结核病诊所。诊所里仍有40名患者,大部分是妇女,照料她们的是一位女医生和两名护士。师里的军医官布雷克博士设法为25名患者找到运输车辆,其他人被留下,医护人员跟她们待在一起,共同面对未卜的命运。

  苏军继续在韦劳跨过普雷格尔河,德军第5装甲师拼死奋战,试图守住阿勒河防线。红军不断跨过冰冻的河面发起突袭,但河面上的冰层并未厚到足以支撑坦克的程度。利用在因斯特堡和韦劳获得的胜利,苏军第5集团军和近卫第11集团军于1月23日夺取了这两座城镇间的普雷格尔河南岸,并朝西南方的阿伦堡冲去。稍东面,德军第50和第61步兵师继续坚守着因斯特堡南面的防线,但苏军第5集团军和近卫第11集团军在他们西面跨过普雷格尔河,再一次令德军防线发生了混乱,第61步兵师最西面的部队与拼死守卫着阿伦堡前方防线的第349人民掷弹兵师残部之间迅速出现了一个缺口。

  聚集到柯尼斯堡的难民越来越多。汉斯·冯·伦多夫伯爵是从因斯特堡逃到这里的一名外科医生,被派至火车站附近参加工作,难民们的从容镇定令他深感震惊。他问一名妇女,接下来她打算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逃到帝国的某个地方,她突然说道:“元首不会让我们落入俄国人手里的,他宁愿用毒气把我们全毒死。”我赶紧朝四周偷偷地扫了一眼,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说的这句话。天哪!到这个时候她还抱有这样的信心。[4]

  根据他得到的情况简报,伦多夫知道苏军先头部队已逼近这座城市,但市民们似乎对此全然不知——电影院仍在开放,街上的电车仍在正常运行。

  埃娃·库库克在柯尼斯堡工作,她搭乘一列准点运行的火车来到阿伦堡父母的家中,帮助他们实施疏散。她的父母已离开这里去了柏林,但她想看看是否还能抢救些家里的财物。当地镇长是一名退役的上校,他多次打电话给韦劳区党部负责人,要求批准实施疏散,但一次次遭到拒绝,他被告知,这里没有受到直接威胁。库库克与韦劳的一名秘书交谈后震惊地获悉,苏军离该镇已近在咫尺。1月21日晚些时候,一位邻居告诉她,镇长已作出决定,命令全镇立即疏散。没有可供搭乘的火车,当局提供的交通工具仅限最年长者使用。其他人只能步行赶往弗里德兰,再从那里设法转移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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