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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64)

  库库克打电话给镇长冯·魏斯上校,他对这场疏散一无所知。经过进一步的询问,他告诉库库克,获得的批准是为疏散行动作好准备,但目前还没有人离开。1月22日清晨,所需要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库库克加入到离开冯·魏斯上校这个镇子的人群中:

  全镇人离开了自己的家园,朝陌生的地方逃去。由于不再能沿着预定的路线行进,我们只得踏上狭窄的乡间小径。化冻的道路使我们只能以缓慢的速度步行前进。11个小时只走了10公里。我们在一个小客栈过夜……拥挤不堪,我们只能每次换两个人,轮流坐在一张长凳上。拂晓时我们再次出发。离开树林时,目力所及之处,我们看见每条道路都挤满了难民的大车、四处游荡者和到处乱跑的牲畜。一个民族被逐离的绝望画面深深地蚀刻在我的记忆中。许多大车已翻覆,从家里抢救出的最后一点物品撒落在水渠里。这些可怜人不得不继续着他们的徒步之旅。

  这一整天,炮火的轰鸣几乎一直陪伴着我们,是德国大炮还是俄国大炮发出的,我们无从得知。

  谢天谢地,我们没有遇到苏军部队,也没有遭到飞机的袭击。[5]

  冯·魏斯设法搞到些军用车辆,以便将他那些百姓运往西面,但许多人宁愿赶着自己的大车上路,也不愿失去他们最后的财物。军用卡车安全到达柯尼斯堡,但库库克不知道那些留在拥挤道路上的人最后怎样了。

  到达柯尼斯堡后,一些人设法登上一艘小轮船,900吨的“执政官科茨”号,这艘轮船正在船坞里进行修理。约有1 000名难民挤上船去:

  正如我们发现的那样,这艘船并未彻底修复,但船长已接到命令,让他带着船上的难民立即起航。他提出反对意见,这艘轮船根本不适合海上运输,因此他无法对船上的难民负责,但他的意见没被接受。这艘轮船不适合海运,也许这就解释了为何船上没有党的官员和NSV人员(国家社会主义福利协会)的原因。另外,这艘挤得满满当当的轮船上也没有医生或护士。无奈的船长转身询问冯·魏斯上校,他是否愿意尽力分管难民。冯·魏斯先生说他很愿意这样做,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离开一号港湾后,我们的船只驶向皮劳,终于在夜间抵达了目的地。我们躺在轮船煤仓的稻草上,这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你甚至看不清旁边的人。一盏小油灯点亮后,我们才不再觉得自己身处一间牢房内。我所能确定的只是,“执政官科茨”号慢如蜗牛。船长当然不想冒险。离开皮劳后将驶向何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中午,船长弗雷特伍斯特把冯·魏斯上校叫去,告诉他轮船发生了严重的机械故障,只能再行驶1-2个小时。船长解释说,他已呼叫哥腾哈芬(Gotenhafen)寻求救助,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应。船上的1 200名难民,没人知道我们正处于危险中。冯·魏斯上校建议船长将轮船驶向海拉(Hela),并敦促他拿出所有的勇气,弗雷特伍斯特船长接受了这个建议。

  这场冒险成功了,我们到达了海拉,一切都得到了挽救。刚刚驶入海拉的锚地,一艘引水船来到“执政官科茨”号旁,将船上的舵手和冯·魏斯上校接走,去见海拉港的指挥官。船长仍留在船上。海拉港指挥官随即作出决定,船上的所有难民立即弃船登岸,直到轮船修理完毕,能够再次出航为止。[6]

  1月30日,难民们再次登上“执政官科茨”号,这艘小轮船慢慢驶向科尔贝格(Kolberg),于2月1日到达了目的地。与许多难民一样,埃娃·库库克发誓,如果她被迫逃离科尔贝格的话,一定会选择公路或铁路,决不再登上“执政官科茨”号这样的小轮船。

  耶特克带着他的装甲战斗群退至普雷格尔河,发现他们正位于一个人民冲锋队营旁边,就在韦劳的南面:

  布劳恩斯贝格(Braunsberg,位于东普鲁士海岸,柯尼斯堡的西南方)是我在和平时期的最后一处任职地。这个人民冲锋队营由中学老师克劳泽指挥,我在战前就认识他,是个富有效率、精力充沛的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失去了右臂。

  他向我汇报,他的营缺少战地厨房、通讯设备、医疗设施和补给车辆。他们配备的步枪,主要是过去缴获来的不同口径的枪械。这支队伍对我们起不到什么帮助,因为我们依靠的是机动性。

  这个营被部署在我们右翼,与师里的其他单位一同据守着路口。帕特斯瓦尔德(Paterswalde)与里绍(Richau)之间有几座农场,这至少能让人民冲锋队里的老同志们轮流到里面去暖和一下,此时的气候依然冻彻寒骨,夜里能降至零下15度。为了让这位人民冲锋队营长获得些机动性,并与我们的装甲战斗群更好地保持联系,我们拨给他一辆半履带车和一名经验丰富的中士。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将这种部队投入战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1月23日)黄昏后不久,俄国人沿着我们师的整条防线发起进攻,扑向位于韦劳、阿伦贝格(Allenberg,不要与附近的阿伦堡混淆)和帕特斯瓦尔德东面的装甲战斗群。我们坚守着阵地,但俄国人穿过防线上的缺口,在许多地段达成了突破。这样一来,他们便能在我们的腹地横冲直撞。午夜时,人民冲锋队营的左翼也遭到攻击,随后便是他们的整段防线。人民冲锋队营的士兵们用各种武器开火射击(每人有20发子弹),然后便撤往西南方。赫尔佐格中校干脆把这个营遣散回家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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