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关市之赋,就是货物通过边境的“关”和国内的“市”,要进行的检查和征税。
这个“关”,正是五关,“市”则是每一个大的城市。
也就是说,每经过一关,都要上缴一笔税收,每进入一座大城市,亦是如此。
第三则是币余之赋,是指不属于以上的各类情况的其它赋税。
第三种倒也罢了,前两种可是狠狠从商人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姜氏父子不是纯粹的武夫,讨论良久,认为这是中央对于东鲁的一种经济打压。
练兵是要钱的,东鲁改革军制,常驻军力达到惊人的十二万,是四大诸侯之最,每一日的开销都十分惊人,若不是大力发展商业,在东平城的聚宝盆内分了一杯羹,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现在新税一上,收入的一部分要通过税,上缴中央,不裁军也不成了。
软刀子割肉!
不过值此敏感关头,东鲁心怀顾忌,不想和中央直接翻脸。
阳奉阴违也不能太过分,姜子牙虽然好对付,但毕竟涉及陛下的颜面,如果敬酒不吃,指不定得吃罚酒。
冀州之战后,他们认识到,即便东鲁最得意的大军,与中央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谋反是不现实的,未免双方撕破脸皮,落得像西岐那样兵戎相见的地步,还是退让些比较好。
于是乎,东鲁在姜子牙的数度逼迫下,终于开始税收改制。
姜氏父子并不慌,反正税收之事,猫腻甚多,最终上缴多少,还不是由东鲁官员说了算?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正是东鲁悲剧的开端。
第五十八章 东鲁炸了
东夷灭后,东鲁就没有外敌战事了,此次新税法改制后,正好将军队改派各地,监督商人交税。
姜桓楚原本的目的,是将税收的名目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毕竟让中央参与进来,弄虚作假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何况想从商人身上割肉也不简单,为了利益,商人能铤而走险,不择手段,恐怕唯有正规军的威慑力,才能令他们乖乖交税。
姜桓楚的想法大致没错,却低估了商人。
这个年代的商人,绝不是后世那个士农工商的最底层,恰恰相反,现在的商人至少是平民中的翘楚,基本都要姜子牙义兄宋异人那样的家财,才有资格走一趟东平,甚至许多干脆就是由诸侯贵族的直系亲属担任。
他们往来东平,一路千里迢迢,雇佣了不少护卫,每支商队,其实都相当于一支小型武装集团,其中数支大车队,更有抗衡上千正规军的实力。
不过姜文焕身为最早的兵家弟子之一,他练出来的精兵,比起西岐都要更甚一筹,正面交锋,确实是根本不惧商队的。
在经历了几次交锋后,商队发现硬碰硬讨不得好,立刻开始转变策略,瞄准了税收官员。
奴隶没有文化,税收的入账,自然要交予专门的官员来完成,商人就开始了无师自通的技巧——行贿。
官商勾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同样的,底层人民也最为痛恨这点,因为官商侵吞伤害的,是底层民众那微薄的利益,日子过得已经够苦,还要被剥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鲁的士兵则更为严重。
税收之事,将矛盾彻底引爆。
奴隶中也有聪慧之士,虽然没有文化,但货物的多少岂会不知,冷眼旁观之下,很快看出了税收官的弄虚作假,不少性情刚烈者,予以出面阻止。
官员的反应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恼羞成怒。
试想姬昌的手段那么高明,西岐内部都有散宜生等官员反对,东鲁内部的不满更加激烈,只是慑于姜氏父子的威望,不敢说出口。
何况奴隶成了士兵,对于官员本身没有根本性的损害,双方交集不多,可现在他们阻止官员收受贿赂,性质就不同了。
各个税收关卡中,充斥着官员大同小异的怒吼。
“你们要以下犯上吗?”
“下贱的奴隶!”
“去死吧!”
骂着骂着,真心话全都出来了。
遮羞布揭开,士兵们发现,自己在贵族心中的地位没有丝毫改变。
依旧是奴隶。
这深深刺痛了心。
他们在军营,日夜操练,保家卫国,奋勇杀敌,换来了什么?
……
还有一类官员,则是和气生财。
这种比较圆滑,知道变通,收买人心。
他们吃肉,也让手下喝汤,将受贿的一小部分,散于麾下,大家一起发财。
于是乎,这群士兵很快也加入受贿的队伍,甚至变本加厉,堕落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为什么?
因为没有安全感。
这些士兵发现,他们虽然不再是奴隶,可除了地位的改变,还缺少了一件最必要的东西。
钱!
他们在奴隶时期,是毫无积蓄的,一切都上交给奴隶主,稍有私藏就是毒打,而成为士兵后,也没有军饷。
能成为自由身,就很知足了,要啥军饷?
可现在税收获得的收益,让士兵们忽然意识到,当兵不可能当一辈子,普通的平民哪怕再穷,家中至少都有几亩私田,只要辛苦劳作,总能过得下去,他们没有田地,再没有军饷,退伍后要如何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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