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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_笙离【完结】(9)

  短信比较有纪念意义,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意yín。

  因为韩晨阳是帅哥,光是看到名字就很有感觉,比如我以前,一看到唐君然的信息,即使只有一个字,也可以躲在被子里面偷偷的傻笑半天。

  我老了,但还是会有冲动的,这是本能,无关风月、qíng爱。

  我出去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

  我觉得世界某处的雾气终究还是凝结下来了,一点点滴落至我的周围,雨滴在我面前破碎,带着深秋寒意的丝丝水线,密密斜斜的飘在空中。梧桐树的叶子纷纷飘落在过道上,只有零零碎碎几片叶子依然还保持着往日的生机。顷刻间,使人感到几分凄凉。

  不想打伞,只是想好好的享受一下,秋雨的感觉。

  身边有男生撑着伞经过,若有若无的把伞往我身边靠,我笑笑,礼貌的闪开,然后车辆经过,溅起四散的水花,我灵巧的躲过,仿佛和自己游戏一般。

  一辆银白色的车经过,摇下的车窗有人跟我说话,“江止水。”

  我冲着韩晨阳摆手,示意他先走,他会意,宾利欧陆留下一串纷飞的水花,几滴烙在我的手臂上,竟有无限的冷意。

  又和韩晨阳因为意见不合争执起来。

  我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就是自己认定的事qíng会较真,平时任何事qíng都好商量,唯独此时脾气特别bào躁,三句话不投机马上吵起来。

  他也不跟我一般见识,冷冷的在一旁看,声音低沉,但是很自信,稳cao胜券的样子。

  我顿时也没了脾气,一是说累了,二是浑身感觉发冷。

  拿笔的手开始抖,半天不敢下笔,眼前似乎直线变成曲线,心里有感觉,怕是百分之八十感冒发烧了,巴不得丢了笔,跑回宿舍捂着棉被睡上一觉。

  外面水声阵阵,寒意一直侵袭,我丢下笔,跟韩晨阳说,“我要回去。”

  他挑眉,眼神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江止水,你还是先去医院吧。”手便由办公桌一侧伸了过来,按在我的额头上,冰冷,但是很舒服,触感很柔软的,像棉花糖。

  “我倒是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无力抬头,只觉得手臂被劲带住,人就迷迷糊糊转了个向,看着韩晨阳拾起撑在地上的伞,迷惘,“韩老师,你要出去呀!”

  他转头,眉眼之间线条冷清,“去医院。”

  亲历宾利欧陆GT,却无心享受,我跟他讨价还价,“能不能不去鼓楼,就去省中好了。”

  他幽幽开口,“理由。”

  “我喜欢吃中药。”我冷,但是努力让声线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中医是我国博大文化的瑰宝,以临chuáng实践为基础,前后五千年历史,作为新时代青少年儿童要发扬光大。”

  他不睬我,我看车子方向不对,连忙说,“我不喜欢鼓楼,那里地下道让我很不慡,我通常分不清楚到底哪边是急诊,如果跑来跑去我会虚脱的。”

  忽然一阵急速的刹车,但是我并没有很急剧的冲撞感,宾利欧陆掉转方向,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我不能去鼓楼,即使遇不上唐君然,我也恐慌。

  我想见他,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我不想再自取其rǔ,那不是我的风格。

  没办法面对,那么就逃避,这是我一贯的做法。

  医生给我开吊针,他看我,我看他,两两对视都觉得眼熟。

  翻回病历首页,老头子终于想起来,“江止水,怎么这几年没看你来医院?”

  我撇嘴,“我这次是意外,不算数,你药给我开便宜点唉,我是学生,没钱!”

  老头子呵呵笑,“先锋青霉素要打五天,克林霉素只要两天,你要哪种的?”

  我一把抓起药方,韩晨阳接过来,帮我去jiāo费、拿药,如果学校有十佳先进优秀老师,我一定在学校BBS上号召——今年先进咱不选,要选就选韩老师。

  冰凉的药水,顺着静脉慢慢的流淌,半瓶水下来我jīng神好多了,只是头脑还是混沌,四周吵吵嚷嚷,小孩子哭声震天,还有大人的手机声,输液室里的电视只有图像不闻其声。

  我无聊,斜了眼去看韩晨阳,他手指按着太阳xué,另一手捧着扬子晚报。

  我意图勾搭他,于是开始八卦,“我在新东方上大学预科班的时候,觉得老师上课无聊,就去楼下报刊亭买报纸看,我说要扬子晚报,老太婆说只有南京晨报,我指指手表,阿姨,都下午五点了,为什么没有晚报却有晨报。”

  韩晨阳抬起头看看葡萄糖水的刻度,没有表qíng,然后又把头埋到报纸里,我不死心,继续勾搭,“韩晨阳,你知不知道南京市市长叫什么?”

  他眸子转向我,很认真的说,“不知道。”

  我一本正经,“南京市长叫——江大桥。”

  他皱眉,一副迷惘的表qíng,我有些得意忘形,“南京市长,江大桥,南京市长江大桥。”

  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翘,“江止水,你很有jīng神嘛!”

  爱逢对手的青梅竹马(下)

  我挫败,乖乖伸回脑袋,没想到他兴趣来了,开口问,“你经常来这里看病吗?”

  我点点头,撇撇嘴,“没看到那个老头都认识我,我四年在外地,他居然还没忘。”

  “哦,看你样子不像体弱多病的。”

  我“哼”一声,目光直直的往输液管上望,“我出生三个月得了中耳炎,八岁时候得了过敏xing紫癜,差点死在这家医院,之后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折腾的不亦乐乎,然后得了慢xing胃病,急xing肠炎,然后心肌炎,现在又是发烧。”

  没敢去看他的表qíng,输液管的滴度在慢慢减少,我忽然感觉,我的生命就像这一瓶葡萄糖溶液,不知不觉的在时间中消逝。

  我笑起来,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所以我想找一个做医生的老公,这样我生病时候,不用考虑医药费,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多好!”

  不远处,正有一对qíng侣,女孩子打着点滴,男孩子搂住她,轻吻她的额角,无限怜惜。

  他低下头看报纸,侧脸融入无尽的白色光华中,说不出的xing感,我离他很近,眯起眼睛露骨的勾搭他,“韩老师,如果你女朋友生病了,你还会不会跟她接吻?”

  “哗啦”一声,他收起报纸,歪着头看我,“话真多!”

  忽然,手机响起来了,我摸出来接通,常泽的声音,“止水,小七今晚请去红泥吃饭,你去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苦笑,“大哥,我在医院吊针,我能走的了吗?”

  他惊讶,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的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又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我连忙拒绝,“没事,没事,你去吃饭吧,如果有好的帮我打包一份。”

  他有些不满,“止水,在哪家医院?”

  我扭不过他,只好承认,“省中,我真的马上就吊完了,你不用来了。”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挂上,我翻白眼,这是第一次有人甩我电话。

  也只剩下半瓶了,韩晨阳托着脑袋在看报纸,我也变得老实多了,百无聊赖的张望,忽然看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我笑笑,“你来了呀!”

  韩晨阳闻言抬头,并不惊讶,起身跟常泽打招呼,风度翩翩。

  常泽惊讶,向我使眼色,我硬着头皮介绍,“我的老师,韩晨阳。”

  常泽笑,坐下来用手机打了三个字递给我,“师生恋?”我回,“扯淡,他只是教本科生的,暂时是我的大赛指导老师。”

  也许是这两个男人太耀眼的缘故,几个小护士都偷偷的探了脑袋看,更有一些护士借机帮我调整滴度,光明正大的看。

  拔针之后,我和常泽一起去饭店,韩晨阳也去应酬了,路上,和常泽说起韩晨阳,他嘱咐我,“韩晨阳这个男人不简单,那双眼睛生的傲气十足,背景一定不简单。”

  我大笑,“你背景也不错,怎么没生的傲气十足的。”

  他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的傲气都被你磨尽了,找不回来了。”

  我牵牵嘴角,满不在乎,“还有其他人吧,我可没对你人生产生什么致命的影响!”

  他不做声,只有电台的歌还在放,“when I need you, you almost here, and I know that is not enough, when I with you, I close to tears, cause you only almost here.”

  我们都是贪心的人,如果只是only almost here,这样的爱远远不够。

  雨天终于过去,深秋也慢慢降临,可是没来由的,天空越发的湛蓝,连云朵飘过的痕迹都可见,有鸽子飞翔,树叶唰唰的落下。

  我在梦境的这一端,张望他彼端的背影,瘦削脊骨,硬净如玉。

  我记得那一年,就是在这样的天空下,手里捧着医师执照考试资料的唐君然,蹲下来,握住我的脚踝,仔细诊视之后告诉我,“没事,是扭伤了,能站起来吗,我扶你走。”

  他的眉眼是淡淡的温柔,仿佛一笑起来就可以把寒冬驱散,梧桐树在我们头顶上轻吟,他的体温由手臂传给我,温热有些炙人,我的心顿时就被揉起了褶皱,手心细密的汗珠,怎么也挡不过内心的汹涌。

  他却当我是疼痛,就如以后他一直当我对他的感qíng,是妹妹对哥哥一样。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回忆往事,思念如cháo汐骤涨,汹涌凛冽,心口瑟瑟,一动,翻天覆地的痛。

  去图书馆找参考资料,数值分析要考试,我临时抱佛脚急得快疯掉。

  一排一排的找资料,不知道图书馆怎么排书的,居然都在我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只好找来凳子,摇摇晃晃的上去取一本,再换一个地方。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然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江止水,你在找什么?”

  我颓丧,没好气的转头,“我要考试了,数值分析,我们学校不是有一本题库,据说考试题目都是从那上面出的,你知道不?”

  他“哼”了一声,“你上课不是都睡了,考试前就着急了,活该!”

  我气恼,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看他,感觉很棒,韩晨阳今天穿着白衬衫,袖口上一枚银色的袖口,颇有十八世纪英国贵族遗风,他嘴角微微上挑,冷冽的线条很漂亮,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想知道那张薄唇如果吻上去,是不是如看上去一样xing感、qíngyù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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