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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_兜兜麽【完结】(51)

  孙文龙大笑不止,“哇哇哇,阿劲,你不会连这种醋都要吃?”

  肖劲低头饮一口冰咖啡,皱眉说:“不是,时间太巧合,我总觉得有内qíng。”

  “你的意思是……”

  “先不管这个,人在哪里最要紧。”

  话音刚落,桌上多出陌生人,由孙文龙作介绍,“这是阿光,这是肖劲,阿光,快叫人。”

  阿光四十岁上下,个子矮小,人gān瘦,堆着笑望向肖劲,“阿叔好,阿叔以后多关照。”

  肖劲依旧是一张木雕似的连脸,全无起伏,直入正题,“一个月内有没有新人来?我要见蛇头。”

  “阿叔,有是有……”

  孙文龙掏出一叠现钞,“拿去买糖。”

  阿光顿时眉开眼笑,急急忙忙把钱塞进衣兜,露出一张缺牙的嘴,展示他的个人价值,“两礼拜前,缺牙辉带进来一批东北人,又凶又恶,个个是恶鬼投胎啊。”

  “给个地址。”

  阿光背书说:“就往这条街走,走到尽头左转,再走到底,有一家麻将馆,阿辉天天都在里面打麻将,不输光不出门。”

  肖劲放下一张百元红钞,抬脚就走,径直走到“大发麻将馆”,由阿光将人叫出来,肖劲与孙文良在巷尾等。

  阿光jiāo完人拔腿就跑,缺牙辉自知不对,但再要跑已然来不及,被孙文良一拖一带按倒在地,标准的兵抓贼姿势。

  孙文龙抬头看肖劲,“劲哥,太久没有练过手,这机会让我给我怎么样?”

  肖劲靠在墙边,低头抽烟,不置可否。

  等他抽完嘴里这支烟,缺牙辉也变老实辉,跪在地上,一问一答省时省力。

  肖劲扔掉烟头,抬脚,在鞋底碾碎,低着头问:“那批东北人是谁接手?”

  “周大龙,就……就住临海这条街,这个时间多半去光华小学接女儿放学。”

  肖劲继续,“是他做中间人?谁是雇主你知不知道?”

  “大哥,你懂的啦,做这一行,讲究一环套一环,上线的事qíng我怎么会知道。”

  肖劲抬高面前这张花花绿绿的脸,警告说:“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不会不会,两位都是超人,我逃都不敢逃。”

  原本就经历多年审讯与反审讯训练,该打哪一处,用什么力道,没人熟得过他。

  鞋底擦过地面,烟头被踢到墙角,肖劲招呼孙文龙一道走,留一句,“讲谎话,分分钟回来找你。”

  “不敢不敢不敢……坚决不敢……”缺牙辉还对着墙,眼都不看偏一分,神叨叨疯子一样。

  下午四点四十分,周大龙与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他的贴心小棉袄放学。

  一见女儿身影,立刻眉开眼笑,刚准备迎上去,却发觉女儿被一位陌生男子叫住,男人蹲下*身拿一只硕大棒棒糖与她玩笑。

  周大龙脑中警铃大作,预备冲上前与人对峙,却发觉忽然间身后有人紧紧贴上,“我朋友陪小侄女玩一阵,周先生抽时间与我聊两句?”

  ☆、第52章 波折

  第五十二章波折

  肖劲捏着半空的烟盒在周大龙面前晃一晃,低头抬眉,问:“要不要烟?”

  周大龙面色蜡huáng,机械地摇头,“想要gān什么?钱你尽管开口,不要动我女儿。”

  肖劲嘴角叼着烟,半眯着眼,歪嘴笑,“不用紧张,大家都是文明人。”

  “你想知道什么?”

  “本月你接手一批东北人,现在,人呢?”肖劲抬手取下香烟,拧着眉毛问。

  周大龙即时戒备,张口就是,“有上家当然有下家,我也不是最后一环。”

  “好——”肖劲并不打算玩言语威吓这一套,他只向前看,一个眼神,孙文龙自然领会,牵着小姑娘的手就要向广场另一端走。

  “叼你老母!”周大龙骂一句粗口抬腿就要去追,可惜未能跑出一步远,仅仅半秒钟时间,他已经从站变跪,侧脸撞在cháo湿坚硬的矮墙上,一只小虫悉悉索索爬过头顶,他一身结实肌ròu都成薄而脆的纸,在肩膀与手臂的重压下,根本动弹不得。

  最可怕是身后那一位讲起话来依旧不疾不徐,一点点不平喘息都听不出,“最厌烦你们这类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鞋底踩在周大龙肩下三寸,右手抓住他一臂向上抬,慢慢、慢慢,要接近平直。

  周大龙终于忍不住吐口,“是是是,是我安排那几个东北人车、住,也是我代‘老板’传话。”

  “老板是谁?”

  “我同他单线联系,只晓得他付美金,出手大方。”

  肖劲的烟快燃到尽头,一截烟灰脆裂,雪花一样落向杂糙丛生的地面。他松开手,周大龙顿时落到地上,死狗一样趴着喘气。

  肖劲抬脚踢一踢周大龙,“打电话通知你老板,讲你去澳门输得只剩底裤,要他再给十万美金,不然你就去找记者卖新闻。”

  周大龙转过身,背靠矮墙,“好,只要你不搞我女儿,事事都好办。”

  个个都有老豆疼,只有阿楚……

  他又想到楚楚,回忆江安安口中他碰都不敢碰的形容,心上猛地一抽,突然间急躁,盯住眼前疼得几乎蜷成一团的周大龙,恨到了极点,恨不能一颗子弹结果他。

  万幸孙文龙及时出现,一手搭住他肩膀,令他从漩涡一般的愤怒中抽身,孙文龙含着一颗水果硬糖,语音含糊,“喂,你搞什么,眼神这么猛,我都以为你要qiáng*jian他。”

  周大龙扶着墙,qiáng撑着站起来,急急问:“我女儿呢?你敢搞我女儿,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孙文龙摆摆手,全不在意,“带她去逛游乐场啊,你做完事就领她回来。”

  周大龙被带到附近一间士多店,打声讯台去1696bbcall留言,“十万火急,望复。”

  十分钟之后士多店红色电话机响刺耳铃声,周大龙去接,讲完既定台词,约一小时后东江码头一号港,福隆集装箱下收钱。

  周大龙挂上电话就问:“我女儿呢?该做的都做完,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女儿?”

  孙文龙吃着鱼蛋,边嚼边说:“拜托,你女儿玩得正开心,不要扫兴好不好?一个钟头之后见完‘老板’,我保证你飞一样抱住你女儿。”

  孙文龙从肖劲衣兜里抽出一根烟,送到周大龙嘴上,顺带拍他肩膀,安慰说:“takeiteasy,ok?我看起来像办事不讲信用的人?放心,我是好人。”

  周大龙冷哼,“到这里来还分好人坏人?你要是好人,根本玩不起,只有坏到底才有可能同坏人斗。”

  孙文龙靠着冷饮店灯牌,饶有兴致地回说:“你这个人,讲起话来还有点道理。”

  “我是读书少,多读两年书,我都去当哲学系教授。”

  “我看你女儿好聪明,一定很会读书。”

  “门门都是a啦,有钱没钱都送她去念南大。”

  “不错,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

  “喂,你讲起来头头是道,你有女儿没有?”

  “我?”孙文龙自嘲道,“我就快去见上帝,辛亏没子女,不然死都不能安心闭眼。”

  天色渐晚,斜阳倾倒在深蓝水面,只剩孱弱力量支撑半片血光。

  温度骤降,夹克衫抵不住寒流,南下的风从西伯利亚高原奔袭而来,冷得骨结生疼。

  “到时间。”肖劲低头看表,随手扔掉烟头,抖一抖衣领抬腿向前。

  是晚霞与夜幕缠斗下行走的孤胆英豪,观众敬佩他热血满腔勇往直前,却也需承担英雄寂寞悲剧收尾。

  三人到达约定地点,巨大的集装箱jiāo错分布,夜色下形成一幅庞杂浩瀚的迷宫,似人生路,任你追逐、碰壁,上下求索。

  肖劲与孙文龙各自找好藏身处,周大龙站在起重机下来回踱步。

  终于,大鱼上钩。

  来人穿着合体的西装,身形瘦长,逆光站在周大龙对面。“贪得无厌,我看你不想在这一行做下去。”

  周大龙摊手,耸一耸肩,“怪就怪你遇到厉害人物。”

  那人略微一怔,孙文龙身似猎豹,敏捷地从暗处一跃而出,发力冲向目标。

  那人抬腿就跑,连手中装载十万现钞的塑胶袋都扔掉,只求逃生。

  眼看左转向外,只剩百米路程就能冲到值班工人居所。

  黑暗中闪过一盏火星,原来是被高高弹起的半支烟,抛高、落下,黑色幕布中留下一道未完的光弧。

  右手边货箱背后站出一具颀长身影,头略低,前后步,一抬眼的瞬间,他已察觉腹下剧痛,身体成为一棵轰然倒塌的大树,脚边一带,已经不可逆转地跌向地面。

  人落地,烟落地。

  肖劲制住他,白色qiáng光下看清他的脸。

  喉头gān涩,声音沙哑,肖劲平静地发出两个音,“丁叔。”

  丁疼得面目扭曲,半张脸被集装箱箱壁挤得变形,艰难地开口说:“阿劲,有话好好说。”

  肖劲并不放手,“丁叔,我没时间。”

  孙文龙赶到,胸口不平,喘着气惊讶发问,“你两个……认识?”

  肖劲点头,打发走周大龙,再将丁带到阿光家中。

  一间空房,一盏大灯,三个人。

  肖劲靠窗站着,看着月亮一点点沉,只有手中不断转动的打火机讲述他不能克制的焦躁,“丁叔,你了解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丁被反绑在座椅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肖劲指间动作加快,“你中意饮水、chuī风、还是熬夜?”骤停,他将打火机收进口袋,自窗台出发,一步步走近,“还是通通一起来?”他皱着眉,似乎左右为难,“丁叔,我没时间,你不要这样为难我。”

  孙文龙吃着湿炒牛河配喜力啤酒,驾着腿好心建议,“大哥,你清醒一点。阿劲从前在审讯一科最能抗也最能审,相信我,你宁愿去关塔那摩也好过落到他手上。”吃一块肥牛ròu,继续劝人向善,“你老板发你多少薪水?值得你死扛?讲真的,他一旦动手,你叫停都没机会。”

  烟抽完了,肖劲收拢五指将烟盒捏成一团,准确抛入破烂垃圾桶,“既然讲话没有用,那就jiāo给上帝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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