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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_兜兜麽【完结】(59)

  还是说,你是否仍相信本埠法律?

  她一晃神的功夫,居然已经有人替她问出口。

  但江小姐一个字都不回答,只顾低着头向外走。

  但人生最可怕之处在于,比小说剧本更加戏剧化的qíng节日日都在各个角落发生,今次发生在高等法院大门前冤家路窄,整个记者群陡然间沸腾——

  是江楚楚迎面遇上无罪释放的程嘉瑞。

  他仍是记忆中苍白且病态的模样,穿过人cháo,带着诡谲的笑,一步步向她走近。

  李律师在身边问,“需不需要拦住他?”

  楚楚不答话,站在原地等他来。

  程嘉瑞停在她身前一步远,摊开手微笑道:“怎么样?这六个月同本港法治做游戏,玩得开不开心?”

  “谢你赐教。”

  “客气客气,成年人游戏不是谁都能顶得顺,阿楚,你太天真。”

  她不动声色,“你的话讲完了?”

  程嘉瑞点头,转过身正要走,却临时退回来,讲一句,“对了,我还有话对你讲。”最后一个音落地,他毫无预兆地冲上前死死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边,带着一股无法描述的亢奋,“你想知道肖劲下落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把他切成一片一片扔下海喂鲨鱼啊——”

  警察与李律师一道,终于把几乎疯癫的程嘉瑞拉开带走,四周围闪光灯闪烁不停,不知转过背小报记者是否能写完一段催人泪下的nüè恋故事。

  李律师用力过度,红着脸说:“江小姐不必怕他,我立刻向法庭申请禁止令。”

  “多谢你。”她仍在恍惚之中,借由警察开道,任李律师扶着登上黑色小轿车。

  江展鸿上诉后,二审法院保持原判,他被关押在落水口监狱,听闻二奶有qíng有义,依旧时常送衣送物,江展鸿自认找到毕生挚爱,感激涕零。

  江太太与江安安一同生活,鲜少出面。

  她最终未能飞去多伦多,而选择在南大念新闻专业,仍旧立志做新闻记者。

  十月北风南下时,她去到南丫山参加孙文龙葬礼,孙太太将一只玻璃杯jiāo托给她,里面装着无忧无路浮浮沉沉的18d。

  楚楚开始独居生活,租住二楼一居室,每日步行往返于学校。

  她为18d换一只大鱼缸,将它放在窗前,熬夜写论文都有它陪,“你看你,我住笼屋你住豪宅,我两个同人不同命啊。”

  18d吐个泡泡,喂,难道你要同我换?我只有七秒记忆。

  “有时候,能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九九九年初,在中央政府的qiáng力gān预下,席卷全亚洲的金融风bào正式结束,破产也好,失败也罢,熬过来的人占大多数,依旧蝇营狗苟勉力求生。

  这一夜,天文台挂一号风球,预告蝴蝶即将登陆。

  熬夜至第二天清晨六点,楚楚写完课程论文,正要去关窗,忽然听见“咚咚咚”门响,奇怪怎么有人不按电铃选择用手敲。

  她打开门,遇见她一生最大幸运。

  【he的结局到此,后续章节不建议收看by帅气的兜兜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下次再见。

  ☆、第60章 一声叹

  第六十章一声叹

  原来梦似海络因,能让人醉生忘死,留恋不愿醒。梦中的他就站在门外,望着她,不言不语,仍带羞涩,恍如初识。

  她还是老样子,激动不能自已,冲上前抱住他,双脚悬空吊在他身上,再不肯下来,一面哭一面抱怨,“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衰人,气死我了!”

  肖劲似乎是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自觉讨饶,“放手放手,你这样是谋杀亲夫。”

  “谁说的?你都还没有求婚,怎么就自封是江楚楚丈夫?好大的胆呢。”

  她不依不饶,他当然自主解决,手臂横在她臀后将她向上抬,父母抱幼童一样抱起她,带上门向内走,一时间时空扭曲,周遭陈设都改变,她与他又回到天安大厦的小卧室,18d在旧鱼缸里优哉游哉,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到窗边,她双腿缠在他腰上,坚决不放,“我已经满二十岁,我们现在就可以脱光衣服上*chuáng,来吧,别啰嗦,你自己来还是我替你脱?”

  他似乎是笑,一张英俊的脸始终氤氲在薄薄雾气之后,看不真切,“阿楚,看到你这样,我才能放心走?”

  “走?走去哪里?喂,你是不是真的有旧qíng人在巴黎等?”她蛮不讲理,更加抱紧他,“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到我手上你就不要想逃,等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敢不敢走。”

  “我不走……阿楚,我一刻都不想走……”

  “那你跟我结婚,我连求婚仪式都可以不要,只要你问出口我就说好。”等不及他酝酿qíng绪斟酌字句,她抓住他肩膀来回晃,“快说快说,亲爱的阿楚,我希望有资格照顾你下半生,请你嫁给我。”

  他不说话,她皱着眉怒视他,“这一句不喜欢?没关系,我还有。你讲‘阿楚,我真的好爱你,爱你一万年,你嫁给我吧。’”

  她热烈畅想,而他落寞相对,他叹一声,轻轻呼唤,“阿楚……”

  “怎样?到底答不答应?”

  “原本以为可以一起去巴黎,谁想到……”他拥住她,头埋在她肩上,紧紧不放,“阿楚,我真的好爱你……”

  她得意地笑,“好啦好啦,我早知道你爱我啦,下一句是什么?还用我一句一句提醒呀?”

  他未抬头,他的泪灼烫她颈间,他的力量真实得令她疼痛。

  他颤抖,她领会,缤纷斑斓的梦境变成静谧无声的黑白默剧,绵长无尽的时光中来回拉扯脆弱而敏感的心脏。

  肖劲说:“我到时候要走。”

  “你去哪?南极北极我都跟你去。”

  他拉开她的手,将她放置在chuáng边,而她仿佛被人施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他走。

  门只有一步远,肖劲回头,留给她一道不能忘的背影,“你还有梦想,还有未来人生,阿楚,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你不许走,你回来!”

  他背过身挥一挥手,微微有一些驼背,仍旧穿着黑色短夹克,跨步向前,潇潇洒洒挥别昨日,一瞬间消失在门外。

  最后一刻她仍是任xing的江小姐,攥住chuáng单大声喊:“肖劲,你回来!我不许你走!”

  “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话,我再不跟你吵架了……也不嫌你黑,也不嫌你闷,绝不bī你脱衣服……”

  “求求你,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阿劲,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哭到梦醒,睁开眼依旧是四四方方小屋,闹钟里住一位怨灵,一早就被阳光掐住咽喉,止不住惊声尖叫。

  楚楚呆坐在chuáng上,脑中空白,无知无觉。

  一瞬间又似恍然大悟,跳下chuáng在这一室一厅内来回翻找,甚至打开大门去走廊寻觅。

  然而什么都不留,这天与地空dàngdàng,不为她留下半点念想。

  “也许是预告呢?”她垂头耸肩走回来,不忘记自我安慰,“弄不好明天就回来,哎哎哎,今天好像是我生日——”翻开日历,果然到她二十岁生日,“都已经到约定时间,衰人怎么还不回。”

  弯下腰去同鱼缸里的18d讲话,“rningsir,快来祝我生日快乐。”

  却发觉鱼已翻肚,18d无声无息飘在水面,两只眼灰白,一只尾无力。

  衣服鞋子通通来不及换,她就这样穿着睡衣捧着鱼缸冲出去。

  阳光刺眼,人来人往十字街头,她似丢失的幼童,茫然无措,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浑浑噩噩走到shòu医店内,一位年轻医师好心接待她,仔仔细细检查这条普普通通乏善可陈的鱼。

  “小姐,这条鱼已经死了,你节哀。”

  她丢了魂,听不明白,抬起头痴痴望着他,“你说什么?”

  医生好心安慰,“你看对面水族馆,满墙都是观赏鱼,你有兴趣可以挑一只。”

  “……”

  江楚楚失声痛哭。

  这一天人来人往街口,许多人停下脚步指指点点,你看你看,神经质为一条鱼当街大哭,你让shòu医店还怎么做生意?

  对楚楚而言,一切都结束了。

  完完整整,gāngān净净。

  太平洋终年不冻的港口仿佛下起雪,天与地白茫茫,都归零。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江如澜于睡梦中逝世,仅由楚楚出面处理后事。

  老人家所留不多,大部分都是日常琐碎,唯一纸遗书,写明由江楚楚继承中汇银行西港分行1997号保险柜中所储财产。

  楚楚翻出多年前江如澜所托礼饼盒,打开来层层叠叠由许多只塑胶袋缠紧,没有错,就是中汇银行保险箱钥匙。

  与银行经理约好时间,她将带好钥匙去到西港分行,经理为她找到保险箱后自觉退出去,贴心地为客户留*。

  保险箱内仅有文件袋一只,及上海牌手表一个,手表早已经不再走动,文件袋内都是股权证明,另附一封信,字迹潦糙。

  “如澜兄,

  愚弟往日所作所为已不配与兄同世为人,弟因一时鬼迷心窍为兄所恶,后思来想去不能安寝,今附上光海船厂百分之七股权,以弥补从前过错。

  弟梁修元

  一九八八年一月三日”

  而后去往律师行征询答案,李律师放下文件恭喜她,“光海船厂已买入东亚地区top3,七趴不是小数目,江小姐,我想本埠富豪排名三天内就要再次更新。”

  次年,程嘉瑞北上开拓新产业。

  于二零零一年二月因涉嫌集资诈骗被捕,同年十二月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二审维持原判。

  于二零零三年四月执行死刑。

  次年,江楚楚获得“十大优秀港商”荣誉称号。

  游戏终于画上终点。

  二零零三年四月十一日下午三点,她接到区号0086的电话。

  三分钟过后,她坐在钢琴前,熟练地弹出一首《想你》。

  如今她已经学会用九根手指弹琴,而当年在隔着窄窄一条街,在窗前听她练琴的人却再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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