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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之鲸_兜兜麽【完结】(7)

  “为什么?”

  “近期零售业比较艰难。”

  “是因为继泽吧,爷爷把力佳分给继泽打理?”

  “暂时是。”

  “真复杂,从小他两个就争来争去,大了还是这个样。不知道大舅的病好了没有,二舅有没有收敛一点,这感觉其实很奇妙,像突然间穿越时空。”阮唯侧身靠着沙发后背,困得很,“而你又是从哪个时间冒出来的呢?好像人人都怕你。”

  “你呢?你害怕吗?”他微抬头,专注地盯着手里胖胖的橘ròu。

  阮唯说:“假如我告诉你无论别人认为你多可怕,我都始终把你当好人,你会信吗?”

  陆慎却突然话锋一转,告知她,“你名下有力佳百分之十五股份。”

  “我?”

  “目前来看,你是力佳最大股东。”

  “看来这十年努力没白费。”

  “什么意思?”

  “努力活着呀,活着就有命年年领红包。”但她疑惑,“我怎么知道真假?我什么都不记得,你现在跟我讲我中间做十年蝙蝠侠我都不能反驳。”

  陆慎笑起来,根本忍不住,“有必要可以把吴律师请来。”

  “吴律师有是哪一位?”

  “是你母亲的校友,也是你的私人律师。”他将剥得一丝不剩的桔子放在果栏顶端,站起身把阮唯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卧室走。

  阮唯勾着他衬衣领口说:“所以……我现在是关键人物?”

  “可以这么说。”

  “你觉得我该站哪一边?”

  “这都取决于你自己。”

  “不给我建议吗?作为我的丈夫。”她看着他,一双眼睛乌黑发亮,gāngān净净都是他的轮廓。

  陆慎将她放在chuáng上,“至少我认为,大决策应该等江老醒来再看。”

  她点头,“这个答案好像很有道理。”手上抓着一张便签纸,叠来叠去,“看来你和继泽相处得更加愉快。不过也是,二舅整天花天酒地,继泽从小就爱玩,做人做事都没主见,而继良成熟稳重,最出色就是‘狠’,多大的生意都吞得下,相比起来,我都更愿意做继泽的‘教父’,而不是继良的‘鹰犬’。又好像还有我爸爸参演?他一个艺术家,又不懂生意,继良不会重视他,那就只剩下继泽可以投靠,看来我们是同一阵营。”

  她讲起话来眼睛忽闪忽闪,实在娇憨可爱。

  陆慎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阮唯的下唇,他的眼睛渐渐入迷,“继续。”

  “qíng况还不明朗,聪明人不会现在就不留后路,所以左右逢源是最佳选择。”

  陆慎笑,“因为有你,我早就放弃左右逢源这条路,你站哪里,我就在哪里。”然而他继续说,“你即便失去记忆也还是一样敏锐,特别是对我……我很开心。”

  “一切都是为了我?”

  “是的,阮小姐。”他忍不住欺身上前,吻住她略显苍白的唇,仅仅是含吮,反反复复,品尝一颗黑松露巧克力,未来得及体会,已融化在舌尖。

  他捧住她的脸,鼻尖与鼻尖摩挲,面贴面呢喃,qíng人间缠绵厮磨,爱意至深,“这是我的投名状。”

  然而这一回换她冷静,“你究竟是谁?”

  “你慢慢猜,答案我早就已经讲明白。”陆慎一笑带过,“我去冲凉。”

  直到他走进浴室她才幡然醒悟,原来现在她已经是陆太太,要和陆先生一张桌吃饭,一张chuáng睡觉。

  浴室里哗啦啦水声,透过玻璃门,流过耳畔。似这一帧影像中切入唯一伴音,令沉默益发沉默。她猜生死,他做戏,没有一个轻松。

  而她居然紧张得开始咬手指甲,以至于陆慎从浴室出来都没发觉。

  “又要给你手指头上涂huáng连水吗?”他站在chuáng边,居高临下地问。

  原本以为能观赏一副luǒ*身出浴图,最基本是半*luǒ,水滴滑过胸膛,最终落在松松垮垮浴巾边沿,火热到血脉喷张,明早出刊,师奶一定下血本砸重金抢购这本娱乐杂志。

  无奈出来个穿戴整齐的温柔绅士,浅蓝色衬衫、银色金属边眼镜,哪有水?连短发都擦gān,不给一点点幻想。无聊得令你怀疑人生,是在灯红酒绿繁华都市,还是深山老林道观古寺?拜托,连表qíng都严肃得可教书。

  ☆、迷云

  第六章迷云

  阮唯如梦初醒,食指搁在下唇上,看他像看希特勒,“我建议我们暂时保持距离。”

  陆慎却qiáng调,“这是我的chuáng。”

  “七叔,你搞搞清楚,我现在心理年龄只有十二岁,你确定要对无知幼*女下手?”

  “你到时间洗澡刷牙。”讲完把她挪到浴室,她坐在休息凳上,刷牙刷得满嘴泡沫,他挽起袖子低下头仔仔细细给她洗脚,之后又是“坦诚相见”,她被剥光、清洗,一丁点隐私都不留,而她的羞耻感相比前次已经降低,居然能够在他替她擦水的时候问,“七叔,我究竟为什么嫁给你?”

  陆慎哂笑一声,替她把内裤穿上,“你十七岁就跟我表白,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阮唯面庞发热,“你这是欺负我没记忆。”

  “那请你你抓紧时间恢复。”

  “你不怕我太快想起来?”

  “为什么要怕?”他将她放回chuáng上,看着她的眼睛问。

  他深沉、真挚,无懈可击。

  简直令她心生内疚,怎么能怀疑这样一位qíng深不移的丈夫?

  过一会儿她继续重申,“我不和你睡同一张chuáng。”

  而他根本当没听见,十一点半,他到墙边关灯,只留一盏chuáng头灯,上chuáng之后专心致志看他那本翻旧的《纯粹理xing批判》,十二点整和她说晚安,然后关灯入睡。

  她如临大敌,他却像习以为常。

  这多少让她放松警惕,甚至怀疑这本来就已经成为常态。

  她带着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三个问题进入深睡区。

  凌晨三点,很少人有机会也有胆量在这个时间点打搅他。

  “又喝酒了?”他靠着阳台横栏,烟和手抖吊在半空,含着睡意问。

  一个慵慵懒懒女声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哪里睡得着?”

  “又在和谁赌气?”

  “还不是那个窝囊废,害我也处处挨骂。”

  “你忍一忍,以后就好了。”

  “有什么办法,只怪我投胎的时候不会挑。”

  陆慎轻轻笑起来,那一边又问,“怎么样?小朋友好不好哄?你木木讷讷的,我都替你捏把汗。”

  “还好……”讲起阮唯,他反而讳莫如深。

  “还要跟我打哑谜,你打算哪天回来?我找你看话剧。”

  “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那些。”

  “就当是陪我……”酒醉微醺,撒起娇来也分外娇嗲。

  阮唯也醒了,房间里只剩一盏地灯,昏昏暗暗的光照着,满脑子都是杂乱臆想。

  整座别墅连一台可用的电话都没有,而他的手机却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不给她任何向外界求救的机会。

  岛上又都是领他工资的人,宁小瑜xing格冒进,施钟南看起来也算天真……

  正咬着手指,突发奇想去翻chuáng头柜,却真让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结婚证书,陆慎与阮唯,三十一与二十二,他的职位是经理,而她是学生,她父母名字当然是阮耀明和江碧云,但陆慎两栏都写着“不详”。

  登记日期为八月十三日,正巧是婚礼前三天。

  又再继续找,结婚证书下面一本白色影集,数码时代,谁还用这些?翻开来果然是老照片。

  有她自十二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各地留影,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慎也出现在照片当中,他保持着一贯的隐忍和低调,在照片当中也努力做布景,而她总是在画面中央。

  他和江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却一丁点片段也想不起来。

  最后一页只有一张照片,属于美丽端庄的江碧云女士,她穿着上世纪的旗袍,讲述九十年代的风云变幻。

  “妈妈……”

  她抚摸着照片,企图回想曾经拥有母爱的幸福时光。

  陆慎终于挂断电话。

  他站在风口上抽完这支烟,等香烟的余味散去才回到卧室。

  卧室很静,地灯幽暗。阮唯背对他蜷缩在chuáng边,仿佛被世界抛弃。

  他弯下腰,嘴唇落在她濡湿的眼角。

  不知道她梦见什么,睡觉都要哭。

  然而他上chuáng后,她突然间睁开眼,努力想要看清前路。

  醒来时陆慎不在身边,两个护工,一个苏楠一个苏北是两姊妹。

  不过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都已经各自组织家庭。

  她们照料她起chuáng又陪她吃早餐,一大早推着轮椅绕着海边铺平的小路chuī冷风,她无聊捡到一只寄居蟹带回客厅。

  陆慎一直在书房和康榕宁小瑜几个谈公事,到中午才下楼,这时候苏楠给阮唯找来一只玻璃鱼缸,又捡了不少小石头,准备把这只离群的寄居蟹养起来。

  “想吃螃蟹了?这个时候吃大闸蟹最好。”不等她回答,他就给康榕派任务,“你打电话给老周,让他送一篓秋蟹来。”

  当她除了吃什么也不懂……

  她拿根筷子全身心逗螃蟹,根本当他是空气。

  他也不恼,反而耐心解释,“今天太忙,又有视频会议要开,中午就不陪你吃饭了。”

  难道整座岛只有她一个人吃午饭?

  是那张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用,陆慎和康榕几个在楼上简单解决。

  而她吃饭也不能有人陪,只有寄居蟹被她从鱼缸里捞出来在饭桌上爬来爬去。

  “阿七,你真的好变态。”她拿筷子敲敲阿七的螃蟹壳,嘀嘀咕咕。

  下午的消遣节目当然又只能是电视,不过她叫苏楠推她去电视机两侧的置物架,影碟架居然和图书馆一样分门别类放好,甚至还有标签和编号。

  置物架下面三格都是老式录影带,标签上写着年份、名称、地点及事件——阿阮九岁赫兰道生日会、阿阮十一岁南山体育馆羽毛球夺冠、阿阮十四岁中学毕业礼发言、阿阮十八岁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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