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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终不能幸免_梅子黄时雨【完结+番外】(44)


江澄溪自然没法说,是因为她与贺培安离婚了,然后她为什么与贺培安结婚的事qíng也摊了开来,被父母知晓了。江父知道缘由后,把自己反锁在书房,第二天一早打开书房门,就对母亲和她说:“我决定把诊所关了,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
沈擎道:“这倒也是。老师和师母这一代的人啊,年轻的时候不容易,没少吃苦头,如今退了休,是该到处旅游玩玩,好好享受享受老年生活。下次老师和师母出去的话,可以叫上我父母,让他们组成一个夕阳红团队,互相有个照应。”
江澄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啊。”
幸亏车子很快到了沪菜馆门口,江澄溪其实也没有吃过这一家,只是听于爱陌提起过几次,说里头的醉蟹醉虾十分棒。
她一下车,就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环顾四周,一抬头就怔住了。这家沪菜馆的旁边竟然就是MOMENT西餐厅。从她的角度,可以从二楼落地的玻璃看到里头的灯火。
沈擎停了车过来,见她一动不动地杵着,不由得问:“怎么了?澄溪?”她缓缓转头,笑笑:“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沈擎瞧见了她嘴角的淡淡梨涡,仿佛是花瓣上盈盈颤颤的清亮露珠。
至于那一顿,醉虾和醉蟹的味道到底好不好,江澄溪实在不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沈擎总是时不时地给她打个电话,偶尔相约吃顿饭。江澄溪也不知道她跟沈擎这样相处像什么。她其实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当年跟陆一航之间,只能算是青chūn期的小而朦胧的好感吧,种子还未发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而她与贺培安之间,从开始就是贺培安qiáng势地主导一切,两人之间是从婚后开始相处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过程可言。
沈擎不提,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问:“沈大哥,你这是在跟我jiāo往的意思吗?”
若是从前,她还可以问问王薇薇,可是如今,她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了。
江澄溪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想起当年两个人的点点滴滴,然后无限唏嘘!母亲石苏静曾经长叹一声:“薇薇这孩子啊……”可是除了长叹还能再说什么呢?
沈擎在中医院的工作也忙,所以两人也不过一两个星期见一次面。这样的频率,江澄溪倒也不排斥。
她也会经常想起母亲石苏静那天在厨房里跟她说的话,她能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所以她也愿意试一试!哪怕仅仅是为了父母脸上的笑容!
但越是尝试,她却越是发现贺培安一直牢牢地住在她心伤。她没有办法忘记他!
每个深夜,她辗转难眠的时候,凝望着眼前墨一般的漆黑夜色,总是会默默地问:贺培安,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你忘记?
可是,她回答不了,也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Chapter 10 谢谢你爱我
秋日的下午,阳光斑驳,温度适宜。在完成了祝安平那边的例行检查后,江澄溪推着午睡后的吕老太太去楼下的花园散步。
大约是由于气候的关系,吕老太太最近的jīng神头颇好,一路絮叨:“江护士,上次我跟你说的我那孙子怎么样?不是我瘌痢头儿子自己好,我那孙子各方面真的不错,就是玩xing重了点。他啊,就应该要配你这样的姑娘,好把他的玩xing杀一杀!”
江澄溪含笑不语,然而吕老太太却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月底他来的是祸,你再好好瞧瞧。”
江澄溪淡淡微笑:“老太条,你们家我可不敢高攀,这个社会,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再说了,我的xing子毛毛躁躁、丢三落四的,也就你不嫌弃我。”
吕老太太:“你这是啥话?我要是嫌弃你的话,怎么会给你介绍呢?!”她一路不肯死心,“要不,我把你的电话给我孙子,你们先联系瞧瞧,怎么样?”
江澄溪正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祝安平。
天空如碧,团团白云低低掠过。绿树下,糙坪上,一把白色长椅。祝安平穿了白衬衫、简简单单的一件黑色毛衣开衫和配套的牛仔裤。他就侧着脸坐在那里,这么的清清静静,简简单单,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风景里。
江澄溪发现祝安平最近这段时间的心qíng似乎不怎么好,对她十分冷淡。不过她只是个护士,谨守本分,尽职地做好分内工作后,便欠身离开:“祝先生,今天一切正常。有什么事的话,你随时按铃叫我。”而祝安平有的时候则是淡淡点头,有的时候则是连点头也欠奉。
此时的江澄溪见了他却仿佛见了一个救星,避而不答地推着吕老太太上前,打了声招呼:“祝先生,你也在这里啊。”祝安平转过了脸,微微颔首。
吕老太太体恤地拉着江澄溪的手,道:“江护士,你推着我走了两圈,也累了,坐下休息一下。”盛qíng难却,江澄溪在祝安平长椅的最远那头坐了下来。
吕老太太:“我刚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我孙子真的不错,人呢,你上次也看到过了,外形什么的,跟电视里的明星比起来也半点不差……”
祝安平依旧保持着他原来的姿势,可江澄溪的脸却不明所以地灼热了起来,她真的低估了老太太的决心和毅力,原本借祝安平想岔开话题的,结果好像越弄越糟糕了。她赶忙敷衍地道:“好好好。”唯一想的不过是希望借此打住这个话题。
吕老太太乐了,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这可是你说的哦,我等下就把你的电话给我孙子。”
江澄溪只好支支吾吾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一旁的祝安平似乎未听到,静静坐着。
江澄溪起身:“老太太,我们回房吧。”推着吕老太太离开前,她又朝祝安平欠了欠身,“祝先生,你慢坐。”
而祝安平头也不回。
那天傍晚,江澄溪例行公事,在给祝安平量常规的体温血压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她摸出一瞧,显示的是沈擎,因在工作,她下意识地便想按掉,却听祝安平淡淡地开了口:“没关系,你接电话吧。”
于是,江澄溪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到了角落,接通了电话:“沈大哥,找我什么事?”
沈擎说:“澄溪,俄罗斯芭蕾舞团最近受邀来三元演一场《天鹅湖》,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演出是江澄溪一直很想看的,闻言后她jīng神都为之一振:“有啊,我很想去。她们几号来演出?我得查查那天空不空。”
沈擎:“8号,下个星期五,你值班吗?”
江澄溪松了口气,庆幸微笑:“太好了,下个星期五我不用值班,可以去看耶!”
沈擎喜道:“那好,那到时候我先来接你,一起去吃饭,然后再去剧场。”
江澄溪应了个“好”字。
含笑着按下结束键转身,江澄溪不经意撞上了祝安平的目光,深深沉沉的,竟有些莫名的古怪。她从未如此直视他的眼睛,一时间隐约觉得有些幽微熟悉,想定睛再看,可不过一秒的光景,祝安平已经极其平淡地移开了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冷然模样。
江澄溪以为是自己通电话时间过长,他有意见了,便歉意地道:“祝先生,不好意思,我重新给你量血压。”
祝安平也无他话,十分配合。
8号那天,江澄溪正瞅着时间准备回休息室换衣物下班的时候,只听滴滴滴的呼叫声响起。一瞧,是6房。呀,这不是祝安平的房间吗?
江澄溪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了他的房间。
chuáng上的祝安平脸色cháo红,额头上薄汗隐隐。江澄溪触摸他的额头,只觉得热得烫手:“祝先生,你在发烧,温度不低。”
她忙取了温度测量仪在他耳里一测,显示的是“39.8度”。
祝安平的声音本就低哑,此时更是嘶哑如砂砾:“我没事,江护士,你的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你快下班吧。”
他现在这qíng况,她怎么能离开呢?江澄溪忙第一时间打通了值班刘医生的电话。
很快便有个医生脚步匆匆推门进来,江澄溪抬头,不禁呆了,竟然是医院的副院长单亦涛。她明明打通的是刘医生的电话,也清楚地听到刘医生的声音:“好的,我马上过来。”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怎么会是副院长呢?
单亦涛瞧了瞧祝安平,浓眉大皱,转头吩咐江澄溪道:“你去外头等一下,我要给病人做一下检查。”
大概是祝安平的qíng况不太好,所以单副院长拉开门出来的时候,按着眉心,只对她说了一句:“给他做一个血常规,片子不用拍了。”
江澄溪便奉命给祝安平抽了血,再送去化验室让他们加急化验。
这一忙碌倒把跟沈擎约好的事qíng给忘了。江澄溪刚到化验室,沈擎就打了电话过来:“澄溪,在哪儿呢?”
江澄溪“哎呀”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沈大哥,对不起。手头负责的病人突发了qíng况,我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呢。”
沈擎是医生,这种qíng况遇到的多了,自然也理解,还不住安慰地道:“没事,要七点半开始,还早着呢。”
很快的,血液报告出来了,好几项指标都高了许多。单亦涛扫了一眼,没好气地对祝安平道:“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就继续给我折腾吧。”
江澄溪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她再傻也明白了一点,瞧单副院长跟祝安平说话的口气,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最后,单亦涛开了两个退烧消炎的药,并写了一个号码给江澄溪:“如果有事,你就打我这个电话。”
祝安平烧得昏昏沉沉的,一点意识也没有。江澄溪照顾病人多了,也早已经熟门熟路了,先倒了水搁在chuáng头柜上,再取药放在手里,然后搀扶着祝安平起来:“祝先生,吃药了。”
祝安平倒是极度配合,嘴唇抵着她的手心。他的唇柔软湿润,气息灼热,丝丝缕缕地吐在她柔嫩的掌心,叫人心底涌起奇怪的苏麻感觉……此qíng此景隐隐的熟悉,仿佛拨动了心底深处隐藏最深的一根弦。
她猛地抽回了手,幸好祝安平已经把药一口吞了下去,再加上也在发烧迷糊中,所以并未察觉到她此时的异样。
江澄溪为了掩饰,赶忙取过一旁的水杯,递到祝安平唇边,让他喝下一口,把药送下。
祝安平微微掀动眼皮,盯着她半晌,仿佛才认出了她。他轻轻地开口道谢:“江护士,麻烦你了。你别管我了,下班吧。”
江澄溪不甚放心地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护士长到了没有。”她拉开门,又转头瞧了一眼祝安平,却见他的眼睛微睁,似瞧着她的方向。
她带上门后摇头:肯定是自己多想了,祝安平现在正病糊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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