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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年代_晓渠【完结+番外】(5)

  “我,”江洪波的声音如意料中传来,“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找我gān嘛?”

  江洪波被这话问住,有点怀疑电话那头的,是昨晚那么个热qíng勾人的漂亮少年吗?

  “怎么一早就走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邹童回身,确认周书博不会听到江洪波的话,“没事儿挂了吧,我同学回来了,还没给家里打电话呢。”

  “没关系,没关系!”周书博大声喊,好像怕电话那头的人听不见:“我不着急用电话,你们慢慢聊!”

  这个二百五,邹童恨不得自己的眼光是飞刀,割断他的舌头,让他成天多嘴。

  “感冒了?你声音有点怪。”江洪波感觉到邹童毫不掩饰的冷淡和推搡,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

  “嗯。”邹童心想,昨晚光溜溜地从一楼折腾到三楼,机器人才能不感冒吧。

  “到我家休息吧,寝室有人照顾你吗?”

  “我同学回来了,没问题的,挂了吧,我困了,想睡觉。”

  “哦,行,那,再联系吧!”

  邹童挂了电话,他听出江洪波语气里的失望,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邹童靠着电话想,身体上越是放纵,感qíng上就越是吝啬,这是邹童紧握在手里,不肯轻易放松的底线。他走到窗口,躲在窗帘后面,楼下的江洪波握手机顶着额头,好半天,才揣回兜里,上车,发动引擎,缓缓开得远,终于消失在严冬过后,枯残如死的枝杈尽头。

  “你不是才睡醒,怎又困了?”周书博把煮好的面条,递到邹童面前,“真香啊,赶紧来尝尝。”

  “你以后不能别偷听人讲电话?”

  “啧,我哪偷听?你这么大声,我要是听不见,那是聋子呀!”

  邹童横他一眼,坐在桌子前,夹起一筷子面条,凉了凉吃下去:“你放这么多jījīnggān嘛?”

  “多放不是好吃吗?”周书博见他只吃了几口就不动,“你这人真难伺候,不吃啦?”

  “不饿。”

  “吃猫食……不病你病谁呀?”周书博觉得扔了可惜,捧着饭盒,“呼哧呼哧”地吃起来:“多好吃,半夜饿了别找,我告诉你!”

  “你傻了呀,我感冒呢!”

  “感冒病毒到第三天才具备传染功能呢!”周书博“嘿嘿”憨笑起来。

  邹童没搭理他,传染也是活该,让他以后不长记xing。这会儿止疼药似乎起了点效果,不象开始疼得要死要活了,他躺回chuáng上,脑海里缓缓地浮现出江洪波站在楼下的样子,他抬头,试图寻找自己躲在哪扇窗户背后的眼神,深刻地烙印在邹童的心里。

  第三章

  “今年冬天可真冷,我家里那儿雪下得可大呢,我都怕没火车,老三,你那边肯定特暖和吧?诶,对了,你媳妇儿哪天开学?”

  “我和她一趟火车,这会儿该下了吧?等吃晚饭,我给她打个电话。”

  “那你等我给我妈打完的呗,你俩一唠起来就没完没了。”

  老大一边大快朵颐地咀嚼,一边儿赶紧预约着电话。他习惯用饭勺刮餐盒,邹童最咯应那种金属摩擦得声音,皱眉忍耐着,暂时没有发作。直到老三挪了个凳子坐到电话旁边,抠着脚丫子,和他媳妇儿煲起电话,邹童感到难以忍受的烦躁,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了,他的身体和耐心,都被病痛消磨得越来越薄弱,“腾”地拎起脸盆和牙具,很大声地开门,到水房洗漱去了。

  老大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有点尴尬地瞅了瞅周书博,:“邹童怎么又生气啦?”

  周书博连忙替他打圆场:“没有的事儿,他生病么,心qíng就不怎么太好,我去看看他,”说完,收拾了自己的脏饭盒,“老大,把你的给我,一起帮你刷了吧!”

  “不用不用,”老大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周书博到了水房,看见邹童的脸盆是在那儿,但却没见人,厕所传来呕吐的声音,他心里一惊,走过去,问:“邹童,是不是你呀?”

  里面没回音,过了会儿,厕格的门开了,邹童脸色难看地走出来:“你跟来gān嘛?”

  周书博面色紧张地看着他喝水漱嘴:“你没事儿吧?怎么还吐上了?”说着伸手去摸邹童的额头,正在刷牙的邹童来不及躲避:“你发烧呢,邹童,我带你去医院吧!”

  “别大惊小怪,回屋把你妈准备的退烧药给我吃点就行。”

  周书博是真的没有遇见过这样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的人,就像军训那时候,邹童保证知道自己抗不住,可他就是不请假,非要熬到昏倒了再说。跟着他回到寝室,又把药袋子找出来,给了他两片退烧药。

  “不够,再给两片儿。”邹童伸手跟他要,“真抠门儿,等我买了再还你!”

  周书博早就把这人的脾气摸透,他最擅长讲歪理气人:“你当这是糖豆儿啊?我妈可是大夫,她说吃多了不好。”

  “死不了,给我吧。”邹童把瓶子抢了过去。

  看来周妈妈真是个好大夫,开的这药就是见效,邹童躺在chuáng上,捂着棉被,一会儿功夫,就闷出汗来,身上随之轻快,头疼也随着汗水蒸发出体外。老大和老三因为抢电话吵起嘴,他都没听见,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邹童是半夜醒的,烧退了大半,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周书博给煮的那点面条,刚刚刷牙的时候就都吐光,这会儿他只觉得肚皮饿得都要贴脊梁杆儿。于是只好坐起来,想看看还有没有剩,结果饭盒早就空的,在心里骂着,妈的,说是给我煮的,你比我吃得还多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早早起chuáng,洗过脸,拎了两人的饭盒,打算去食堂打早饭。周书博还睡得跟死猪似的,老大和老三的呼噜有节奏地彼此呼应,邹童给他们吵得,从半夜醒来,就没怎么再睡。

  从寝室楼走出来,冰冷的空气格外清新,邹童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才回来一个晚上,寝室就开始有熏人的气味儿了。他拉紧大衣的领子,低头往前走,却突然觉得视野的角落里,有熟悉的影子扫过,他猛一回头,江洪波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呢。

  吃早茶的人cháo还没上来,酒店里显得十分清静,几乎只有江洪波和邹童他俩,占着靠玻璃窗的大桌,面对面地坐着。早晨的阳光淡淡地照she进来,映衬出他们隐约的轮廓,一个俊俏,一个英朗。邹童绝对是挑食的人,虽然吃得闷不吭声,也只是喝粥而已,足见对那口味的喜爱,点给他的其他各种点心小菜,碰都不碰。问他是不是吃不好,他倒不含糊,直说“不爱吃”。

  “你都爱吃什么呀?”

  江洪波不怎么饿,喝茶看着邹童。一天没见而已,他看起来憔悴不少,因为鼻子不透气,吃着饭还要停下来喘气,看起来挺辛苦。

  “不一定,看心qíng。”邹童喝了多半碗粥,竟已经吃饱,“走吧,我困了。”

  江洪波心想这人真是好打发,给碗稀饭就能吃饱,他叫服务员结账。

  “先生,请问要打包吗?”服务员估计是广东人,说话带着口音。

  桌子上十碟八碟的点心和小菜,都没动过一筷子,当江洪波说“不用”的时候,邹童连忙说:“gān嘛这么làng费?都打包,我拿回去给周书博吃。”

  江洪波不宜察觉地楞了下,一边看着服务员忙碌地装进jīng致的小盒子,一边问:“你这就要回寝室?”

  “要不然去哪儿?”邹童的鼻音很重,但热乎乎的稀饭,让他感觉好多了,至少有力气和感冒抵抗。

  江洪波没说话,等服务员回身去结账,才跟他说:“你要是觉得去我家拘束,我们可以开个房间,让你好好休息。”

  “酒店怎么就能比你家好?”邹童觉得这人脑子怎么间歇xing残疾呢,“你家好歹算做客,去酒店……难道我是出来卖的呀!”

  江洪波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我看你昨天走得那么匆忙,以为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邹童抬眼看他,“我又不用你负责。”

  “可是,我想对你负责!”

  邹童简直想不到江洪波会说出这样的话,瞠目结舌,半天才说:“你他妈的有病呀?”

  太阳升得很高,从枝叶间穿梭而下,清凉的晨光缓缓蒸发。江洪波的车子悠闲地开过明媚的街头,渐渐地,将人声甩在后面。邹童这才发现他家住的一带,是多么幽静秀美。昨天早上走得那么匆忙,他连头也没抬地从这里逃跑的。

  邹童跟着江洪波直接上了三楼,他的卧室在南边儿,靠着书房。外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太阳,但冬天落了叶子,遮挡不住什么光线。江洪波给他找了身新的睡衣,让他换过以后躺下,自己下楼了。邹童想起之前两人在这里翻云覆雨,脸迅速地烧起来,他人生第一次尝到xing爱的味道,而江洪波,是那么让人难忘地,温柔。

  不一会儿功夫,江洪波端了碗药汤上来:“把这个喝了,是阿姨家里祖传的感冒方子,很好用,我小时候感冒都喝这个,好得很快。”

  邹童皱着眉,不怎么乐意,迟疑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汤,闻起来苦溜溜的。

  “来吧,憋口气就喝光了,不怎么太苦。”

  “你哪弄的呀?”

  “我妈送来的,新煮的效果更好,但我也没时间回家,明天的吧!坚持喝两天,肯定能好。”

  “谁说明天我还在这儿啊?”

  “把病养好再回去吧,”江洪波好意挽留,“看你病成这个样子,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还是省省你的同qíng心吧,我自己亲爹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呛归呛,邹童拿起药碗,闭着眼睛,憋口气,仰头都喝了。江洪波给他盖得很严实,很小心地检查了窗户都关紧,回身坐在他身边:“醒了就会舒服的,不骗你。”

  可是邹童睡不着:“我睡不惯你的chuáng,”他诚实地说,“浑身都不踏实。”

  “一看你就是挑剔的人,吃饭睡觉……什么都是。”江洪波说,“睡不着就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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