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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_楚云暮【完结+番外】(15)

  只认为我是个恬不知耻的婊子?象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画出那样一幅清高绝伦的《婺塬。印象》!他没有说完,但是我懂,难怪初次见面的他总是千方百计地折rǔ我,伤害我,或许惟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他心底的遗憾。

  原来,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和他牵扯不清了。

  “算了,不说这个……都过去了,我真是,说这个gān什么……”他自嘲地耸耸肩,指着角落完成的几幅油画道,“空闲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全都耗在这了,想不到吧,一个惟利是图的商人还有这样的闲qíng逸致……”

  邢望的画与我截然相反,热qíng奔放,色彩斑斓,甚至不用画笔而直接以刮刀抹色,更有的连底色都不铺就直接上彩,标准的印象派风格。我由衷地说:“就算你不继承你父亲的公司,也一定能在画坛上闯出一片天地。”

  “是吗?一旦公司破产,我就街头卖画去,兴许还能混个温饱。”他冲我眨了眨眼。

  我想到邢望衣冠楚楚地蹲在天桥上卖画,脸上还带着一贯的倨傲神色,不由地会心一笑:“邢少卖画,我一定捧场,说不定等你百年之后,我还能发个死人财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咬牙切齿,就来掐我的脸颊。

  我大笑,忙不迭地躲开。

  第九章

  我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除了爱qíng,还能有这样一种两心相系又纯洁无垢的关系,我与他,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近。圈内的人,都说我被他包了,说邢老板真有手段能将不可一世的展凡都彻底降伏。每次我把这些流言当笑话一样告诉他时,邢望总是一笑置之:“理他们呢!清者自清。再说了,我们之间,还不知是谁降伏了谁。”这时我的脸,总有些微微的烫。我知道邢望对我,绝非单纯的只有朋友之义,毕竟我们曾经有过,有过那样……炽热的关系。可是我总是一避再避,偏又贪婪地汲取他的关怀。他总会在我的逃避之后,若有似无地轻轻一叹。我装没听见,我宁愿停留在这玄妙又危险的阶段,也不愿意冒进一步。

  我真的怕了。

  不知道有谁说过,玩这个,注定是一场没有真心的游戏。

  所以我恐惧,恐惧,我的感qíng再一次变质。

  吴涧已经回来了,他似乎更消瘦了一些,尖刻的下巴显得更加突出——看来这段时间,他过的的确不好。他总是在看见我之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别有用心的表qíng。

  我自然没有理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总会因此而掠过一阵不安。

  所以当我被KAVEN叫过去的时侯,我并不是很惊讶。

  “坐。”KAVEN示意我坐下,随手点了一支烟,“我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低头无语,默默地看着自己jiāo握的双手。

  我明白他在暗示我近来的“不务正业”,这毫无疑问是吴涧同他说的,ROY不可能出卖我。

  KAVEN呼出一圈云雾,衬着他的表qíng更加难测,吐出来的字句更是令我心惊:“你爱上他了?”

  什么?!我促不及防,láng狈地抬头瞪着他。“没有。”他说的是谁,我们心知肚明。没必要在他面前矫饰,我又重复了一次,“没有。”

  他怔了一瞬,苦笑地对我说:“你变了,展凡。你的眼睛同一年前,已经大大不同。现在的你,眼神中多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KAVEN还有看相的本事。“是吗……”我不置可否。

  “……为什么改变你,救赎你的,是他……”KAVEN把没吸多少的大半截烟熄灭,若有所思了一会,“今晚,你有客。”

  我皱眉,我被邢望包养的传闻几乎人所共知,这时候还要指名我的,多半是冲着邢望来的,于是语气里不由多出了几分担忧:“谁?和邢望有仇?”

  “我。”

  一股血液往头上倒流,开什么玩笑!我腾地站起:“老板,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展凡!”

  我停住脚步。

  但没有回头。

  “……刚才那个……只是个玩笑。”KAVEN的声音仍旧与以往一样平静,“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爱上邢望。”

  “我说过了,我没有。”我反手关上门,将那令我芒刺在背的目光一下隔绝。

  玩笑……是的,一定是玩笑。我心里有些乱,直觉拨了个电话。

  “喂?”依然是清亮的嗓音,我心里一松。“……是我。”

  “展凡?你在本色?”

  我愣了下,一时又不想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我在家呢……今晚有点不舒服,没上那去。”

  没有什么嘘寒问暖的客套,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一会去看你。”

  “别别。一点小事。你别来,不方便。”自从出事之后,任何来找我的男生,都能让我母亲紧皱的眉间再铸上一道深刻的伤痕,我从来就没敢让邢望送我到家门,即使父母不在,我也依然如此,没有理由,只求心安。

  邢望了然,又嘱咐几句,而后收线。

  我心底有点暖,信手敲开ROY的门。

  “哇……色láng……”ROY正在换衣,见我进来,惊恐地叫了一声——如果他不是叫的这么兴奋的话,或许可信度还会更高些。

  “今晚陪我吧。”我大喇喇地躺在他对于我而言略显狭小的单人chuáng上。

  他瞪大眼,突然娇羞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我顺势揽住他,深qíng款款:“那是!以咱俩的jiāoqíng还用谈钱吗?来,哥哥香一个。”

  他捏了我一下,笑骂道:“少来,我比你大好几岁呢,还哥哥!要不要脸啊你!怎么?今晚没和邢少出去快活?”

  “什么话!”我推开他,“我和他可是清白的很,一句话,你陪我不?”

  “真不行。我……有客人呢!”他很是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心里不知为何一阵不快,我正想劝他别做了,忽然又想,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人呢!当下咽了回去,转言道,“你忙,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展凡,别这样……”他拉住我,又看看手表,“他没这么快来,我陪你咯!”

  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陪你打发无聊时间才是。”

  “是是是。你最好心!”他一脸无奈。

  一起从ROY的房间出来,我看着他走向走廊深处的VIP室,自己呆了一会——我这才发现这么久以来,我在这里除了他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

  我苦笑了一下,不妙了,曾几何时,我,竟开始有点依赖他了。正准备往回走,旁边的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我万分熟悉的人。

  我低咒一声,怎么这么巧就狭路相逢了。

  “展凡。”吴涧有些恶毒地笑了一下,“你今晚上怎么这么闲地在这晃dàng——怎么,没客吗?哦,是我忘了,你今时不同往日,有人撑腰了。”

  我懒得理他,更不想因为他再和KAVEN有什么摩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转身就走。

  “你忙什么!”一双手突然缠上我的胳膊,天气渐热,我已经换上了短袖,肌体相触的粘腻感袭来,我本能地皱眉,一把手甩开他。

  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yīnyīn一笑,“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那还怎么做这里的头牌?是不是仗着邢先生现在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嚣张起来了?”

  这种宛如对待jì女一般的轻蔑态度!是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羞rǔ!我悄悄将拳头握了又握,qiáng压下满腔怒火——不想又惹是生非,我再次转身——

  “想见邢先生吗?”吴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现在。”

  我不由地凝住脚步——邢望以为我今晚不在本色,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心里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纷乱复杂地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身体却象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跟着吴涧走到一扇雕花门前。这是本色最高级别的VIP室,能进这里的人绝对不多。

  吴涧将我推到一旁,自己敲了门进去——门开了,我的呼吸也在瞬间,停止。

  “怎么了?”曾经清亮的声音在此时听来有说不出的邪恶,邢望压在一个年轻的男孩身上,两人的衣服在激qíng的撕扯中已经被粗bào地丢弃在chuáng下。邢望不悦地支起上半身,瞪着闯进来打扰他好事的不速之客。

  “哦,对不起,邢先生,我走错门了。请您继续。”吴涧作出慌乱的样子,忙不迭地恭身道歉。当他退出顺便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听见两道暧昧的喘息。

  心,在这一刻,qiáng烈地扭曲,以至停摆。我呆呆地看着那合上的门,脑海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当你知道我不在本色,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一夜风流?!邢望,为什么……我没有苛求你任何诺言,你又何必欺骗我!

  不,不对,展凡,你在气什么?!你们只是朋友,那么他找别人上chuáng有什么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的忠诚!就以你所谓的朋友身份!我大声地质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是啊,我该笑一笑,纵容他的花心,而不是在这里为他心痛为他心碎,甚至愤恨他的背叛!不——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对你有曾经有过什么承诺吗?没,没有!那你为什么如此痛苦,仿佛所有的空气在目睹的瞬间都被无qíng地抽走般窒息!难道,难道……

  我简直不敢继续推断下去了,那个答案无疑会令我更加痛苦!我象懦夫一样落荒而逃,在qíng感的泥沼中苦苦挣扎:为什么我要这么弱懦地选择逃避,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不是我最想要的吗?他可以恣意放纵自己的yù望,我为什么不行?忠诚?可笑!我和他之间有什么资格可以谈论这个可笑的话题!

  我的脑子已经被怒火烧的一塌糊涂,鬼使神差似的敲开ROY的会客室。

  里面自然是chūn色无边——是啊,这是本色,所有肮脏yù望的集结,在这里,只有赤luǒluǒ的qíng色jiāo易!

  “展凡?”ROY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一脸yīn沉的我,有些难堪地推开身上的男人。

  我没有理他,径直地走到那男人面前,突然换上一个笑脸,“huáng先生,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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