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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_常叁思【完结】(139)

  常远觉得邵博闻真是够了,可那种跟朋友待在一起放松而无所顾忌的感觉又很愉快,他挑着花生米边吃边看戏,心里觉得既平静又开心。

  日到一半,老袁才忽然想起常远是邵博闻对象的事来,男的对象他总是动不动就忘了“对象”这茬,基佬的心思他不猜,老袁是个直肠子,他顿了顿,用一副便秘十年的诡异表qíng看着常远,犹豫地说:“我说那个、那个‘日’啊,就是习惯了,说说而已,你听着应该不介意吧?”

  常远感觉自己可能错看了老袁,这人有时候挺……心细如发的,他没绷住笑了出来,把邵博闻当根糙似的开玩笑:“不介意,反正我又不日,闲着也是闲着。”

  老袁吓得三秒钟没敢说话,在心里努力克服视觉障碍,告诉自己对面确实坐着个流氓,很客气的那种。

  第114章

  有朋自远方来悦得老袁有点放飞自我,他喝高了,本来就多的话变得箩筐都装不下了。

  他毋庸置疑是个好朋友,直慡、掏心掏肺,可人无完人,老袁心直口快,爆起邵博闻的黑历史十分地666。

  他状告邵博闻当年在部队是个收割狂,路边的野狗、老乡的jī都逃不过这人的魔爪,用剥皮的电线绑骨头,再连到炊事班的电闸上电狗,用鱼钩穿米粒钓老母jī,弄回来偷偷地打牙祭,啧啧啧,有心机的好吃佬简直可怕。

  邵博闻站在事实的巅峰上用谴责智障的目光看他,说:“别的牛bī也就装了,可好吃佬的头衔是真不敢当,毕竟您老在就在跟前。”

  老袁作为立志吃遍天下美食的男人,一时为了梦想没忍心反驳。

  常远不用问都知道个中肯定有文章,老母jī还靠点谱,但鉴于邵博闻不吃狗ròu,尤其是流làng狗,可能跟他自己被抛弃的身世有关系,这人对流làng动物有种莫名的善意,小时候邵乐成在路上用石头赶流làng狗,都要偷偷挨他一顿揍,因此老袁的谣言可信度很低。

  邵博闻要是去当解说,一定能当个金牌那种,因为他知道别人的需求,他像是读到了常远的心思,转头向他笑着解释起来。

  “你别听他胡扯,那会儿他睡我上铺,噩梦。有阵子可能他在发育吧,我也搞不懂,馋ròu馋得走火入魔了,我们都馋,就是没他病的那么重,睡觉睡得口水直流,夜里做梦就鬼嚎‘放他出去,他要吃ròu’。大家都睡不着,就集体起来殴他,被指导员逮到几次,说我们jīng力这么旺盛的话,就再去跑个cao。”

  以前他这么黑邵博闻的时候,这人都懒得跟他计较,今天可能是要在常远面前保住面子,老袁没有防备地在yīn沟里翻了船,他恼羞成怒地cao起餐巾布去抽邵博闻,色力荏苒地叫道:“有种你再说!”

  邵博闻有的是种,他笑着往常远那边躲了躲,呼吸几乎都喷到对方脸上去了,幸灾乐祸地继续:“折腾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回回测试成绩最差,班长最后累得投降了,主动带我们去偷jī摸狗。这是不对的,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大家的积极xing都很高,但是弄出太大动静被抓到是要挨处分的,我跟路昭被bī得出了不少这种馊主意。”

  他看常远听得很认真,一副被逗到的样子,就没及时止损,接着对老袁进行人生攻击,笑着说:“小远,你知道我认识老袁十年,最服他的一点是什么吗?”

  常远摇了摇头,有预感下一句不是好话,可老袁太老实了,又或许是很享受邵博闻的崇拜,一脸当真地安静下来了。

  邵博闻在一片宁静的氛围里说:“老袁啃出来的骨头比谁都gān净,晒gān了能直接拿去当标本。”

  老袁污蔑不成自己变成了黑人,一生气又要cao他的大爷。邵博闻觉得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让老袁悠着点,说自己大爷就是钢筋铁骨,也经不住他这么造。

  常远一边什么都不想gān,只想哈哈哈,另一边又不由得担心起茫然的虎子来,路总还小,好的不学,坏得却学的很快。

  一顿饭吃到十点多,虎子困得歪在儿童高脚凳上打起了盹,邵博闻动作很轻地把他提溜到怀里,拍了没两下虎子就睡着了,邵博闻用膝盖碰了碰常远的,常远立刻会意,起身去沙发上拿来自己的羽绒服,给虎子当被子用。

  那是一种以家为概念的小团体的默契,老袁看他们眉来眼去,心里忽然一阵羡慕。

  人作为群居动物,对于孤独有着深厚的畏惧,最常见普通的例子就是一个人在家玩手机,会觉得索然无味、虚度光yīn,可要是两个或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当低头党,分别的时候他可能会发个朋友圈,诚心诚意地说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

  老袁不仅不恐婚,反而还很想找个人过日子,可惜没遇见合适的,可什么叫合适的?这会儿他看见邵博闻和常远,就觉得是“合适”的一种,别人都不看好却也能过得挺好,至少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父母那辈人喜欢把“感qíng是需要培养的”这种言论挂在嘴边,可现在的人文化程度高、走得远、看得多,更有主见、更爱享受、更崇尚自由,看重物资也看重jīng神,为了生子而结婚的观念已经开始动dàng不安了。

  越来越多的单身人士在大城市集结,恋爱形式的多样xing也浮出了水面,追求他们所谓的自由,不过这种自由是好是坏,终究还是需要时间来验证。

  孩子睡了,不方面再谈那种容易激动的话题,于是三人话题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老袁觉得有些寂寞,他想抽烟现在又不具备条件,只好往嘴里塞了三颗薄荷糖,祝福又感慨地说:“又少了一个单身狗啊。”

  邵博闻好笑地纠正道:“什么单身狗,你不是钻石王老六吗?”

  王老六就是王老五的弟弟,只比老五差一丢丢。

  邵博闻这个人一直都有那种狂妄和自信,从不觉得一个人可耻,qíng人节、七夕节、520或者其他日子,有合适的动画片上映都会扛着虎子去看电影。

  他真没有那么大的舞台意识,觉得会有那么多人会注意他,就是注意到也觉得无所谓,一个路人甲而已,邵博闻分分钟就能抛诸脑后,他没权力fèng住别人的嘴,可给自己找点事做的能力还是有的,世上不是除了爱qíng就一无所有。

  一个人凭本事自力更生,不触碰法律和道德,不打扰别人,不说有多牛bī,起码比啃老族要优秀,而这种人恰好太多了,多到他定睛看一看,就能滋生出用不完的自信。

  那些一直喋喋不休地议论或者试图gān涉他决定的人,在邵博闻看来一样为生活所困,他们轻视他单身、认为他要孤独终老、无所依靠,他看对方也是同样,踩着父母的脚印,被这个时代的房贷和奶粉钱压榨得jīng疲力尽,时常为生活里的jī毛蒜皮发牢骚,问自己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也许是为了一点非我所愿的不甘心。像他追着常远这么多年,就从来不敢抱怨,因为是自找的,没人可怪,怪自己又舍不得,只好生扛。

  没有人的生活完美无瑕,所以邵博闻跟他们扯平了,他谁也不依靠,所以对谁都不用求着。

  老袁一听气笑了,从低落里蹦了出来,他说:“六个毛啊。”

  邵博闻一副长辈嘴脸:“好好发展事业,要是遇到目光雪亮的姑娘,我跟小远会帮你留意的。”

  老袁怀疑这两基佬到底懂不懂看妹子的正确方式,他鄙视地说:“屁!你们工地上有没有妹子都是问题,还给老子雪亮?我谢谢你们,不用了。”

  常远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詹蓉,他实力认证道:“我们工地上有妹子,谢谢。”

  老袁相亲的道路坎坷,已经不抱希望了,他当没听见,沉默地挑了几颗花生米吃了,忽然问道:“常远,你跟你妈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他见这一家三口来到这里,心里就有了点谱,知道常远多少走出来了一些,可老袁还是想让听他自己说出来。

  感觉是不靠谱的,关在脑子里谁也看不见你有没有在想,或是想了些什么,可是语言不一样,想不清楚、没整明白的人,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邵博闻喝到第三口,就提醒过老袁常远有记忆障碍的隐患,不宜饮酒过多,所以常远没喝两口,反而是老袁生怕他喝多了,让员工一壶接一壶地上鲜榨玉米汁,之后常远跟虎子就一直在喝那个。

  常远头脑清醒,心里暖融融的,十分感激这愿意让他看伤口的人,他笑了笑,目光明亮而直接:“挺好的,她在医院休养,qíng绪……还算稳定。”

  虽然常远心里仍然愧疚和介意池枚还躺在医院里,但有常钟山陪着她,而他自己也要抽时间陪陪自己的爱人。

  老袁没再说什么,只是提起五粮液,跟他碰了个玉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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