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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_常叁思【完结】(30)

  他突兀的打了嗝,生理xing的bī出了两股泪痕,鼻尖和眼圈通红,脸上的表qíng可以翻译成“宝宝心里苦到不想哭都忍不住”。

  常远本来不好受,但是跟他这可怜巴拉的模样一比,登时被秒成了渣,毕竟他怎么也不可能哭成这样。

  他只养过狗,小时候也很乖,举家搬迁也没有亲戚的小孩可以逗,唯一的朋友许惠来又是个光棍,对小孩的秉xing一窍不通,见孩子这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好打起jīng神在他座位前蹲了下来,表qíng是竭尽所能的和蔼:“怎么了?我给邵……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好不好?”

  “不,不给他打!”虎子一急,就抻胳膊蹬腿的,他伤心地说:“他在工作……他要、嗝、要认真工作,才能养得起我呜呜呜……”

  常远在他对面,那几脚全被他的衬衫笑纳了,力道不重,还不如大款爱的飞扑,可他心里却如遭拳击。

  这就是生儿育女的意义的吧,他想,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们如此可爱,又这样乖巧,全身心的依赖着你、比谁都需要你,被人需要带来的满足和存在感,大概就是恋qíng定格后的成年人追求的价值。

  大众的价值观证明邵博闻的选择没错,而他与池玫的矛盾在于,他到了追求这种价值的年纪,但在池玫心里,他永远被定格成了在桐城上小学的那个孩子。

  常远苦笑了一下,说:“行,不叫他,那你想让我gān什么?”

  “我……”虎子扭扭捏捏地说:“我、我、我想拉粑粑。”

  人生如戏,常远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工地厕所外面的小树林里,被迫跟他暗恋的男人的光屁股儿子讨论“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你爸爸养得起你吗”、“你爸爸有没有我爸爸帅”这些成人不宜的话题,造孽。

  如果邵博闻在这里,他很轻易就能发现虎子的反常,他平时话不多,也总装作很嫌弃他的样子,但是常远不了解他的儿子,他喜欢邵博闻,觉得他担得起所有称赞。

  最后,他只是把记录简写成了:7月20日,下午13:23,邵博闻的儿子在我办公室。

  ——

  此时,世界第一帅的爸爸正蹲在水泥碎块上洗手。

  邵乐成发了癔症,觉得他浑身都沾了……巴不得他大庭广众的裤子都脱了过一遍水。

  邵博闻受不了他这点,明明家里乱如狗窝,出个门他就有了洁癖,也是神奇,小时候在别人家花园里匍匐着偷糙莓的时候,可真看不出来长大以后能讲究成这样。

  他洗完手又洗了把脸,这个月忙得忘了理发,长度有点过界,沾了水总往眼睛上垂,他便拿手往后拢了拢,心里油然而生一个借口,他可以去问常远借理发卡。

  顺着理发卡他又想起了“小罗”,那回常远拍得他手心发麻,现在的相处状态虽然离他的希望还很远,但总体是进步了,凌云gān活很漂亮,基本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就算是这样,他在监理办公室仍然刷足了存在感。

  常远一开始还问他又来gān嘛,听他浑身是汗的说了几回外头四十度,眼皮子往下一搭,忽然就忙到没时间说话了似的。

  郭子君当他是领导,见他来了就爱让位,他好去找谢承蹭热点玩游戏,年轻人不怕热,就怕2G卡如便秘。

  经过这阵子的观察,邵博闻肯定常远还是个单身狗。

  每周郭子君会休一天,可作为领导,常远却7天都呆在工地上。一两周还可以归咎于忙碌,总是这样就很明显了,他不记挂家里,也没有人在等他,邵博闻脸厚心黑,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他对目前看得到摸不着的和平还算比较满意,人虽然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但中间还隔着两个泰山一样的障碍,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和一个很敏感的孩子,他不能重蹈覆辙,让曾经的逃避再发生一次,他需要时间,好在他的耐心已经练到了极限。

  谢承不着调,周绎没孩子缘,虎子在工地上他并不是特别放心,邵博闻站起来,准备走了。

  邵乐成跟那个“老迁”谈了一个小时,结果那男的说他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老大,邵乐成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冷着脸给了他一天,没回应就qiáng推。

  他满肚子火的抬起头,一下就看见了他哥的狗爬式的大背头,眼里霎时多了道重影,邵乐成心想:他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

  柏瑞山仍然是业界顶级豪宅中无法超越的销售神话,水榭南里也经历了垃圾场、鬼楼到jīng尖住宅的逆向重生,然而这两个传奇的缔造者,却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老板。

  人生就逆流而上,而不是去走回头路,邵乐成不甘心,他本来可以是总经理的弟弟、副总经理或者分公司的总经理,如今却只能当总经理的助理。

  每次想起他当年剪掉的工作牌,可能是自己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邵乐成就特别恨他,他嫉妒这人自持天赋,却让它无处施展,恨他胳膊肘长不直,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常远,结果又来了一个孩子,他们都只是……外人而已,不是吗?

  “你整那么小一个建筑公司,”邵乐成不自觉露出了讥诮,他加重了“建筑”两个字的语气,眉毛纠结的说:“成天东奔西跑、累死累活的,挣得有你原来坐办公室多吗?”

  一般越挣越少的人会有羞愧心理,可是邵博闻没有,他很坦然地笑着道:“没有。”

  创业期恨不得去抢钱,他所谓的工资也只是从公司账上取点生活费而已,银行卡基本张张挂空挡,穷得只剩下一个儿子。

  邵乐成口gān舌燥,他咽了口唾沫,愤慨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荣京受气,出了荣京受更多的气,以前刘欢可卖不起你的人qíng,我看你混的还不如在荣京那会儿呢,哥,你到底图什么?”

  是啊,放弃高薪、放弃地位甚至放弃关系的他图什么?这是邵博闻一个人的心路,说给邵乐成听他也不能理解,他图得不多,却也比谁都多,他要白天能挣钱,夜里能睡觉。

  说穿了就是四个字,无愧于心,很多当老板的,其实日夜不成眠。

  邵博闻答非所问的走了:“乐成,我离开荣京快4年了,开那么小一个建筑公司,刘欢还肯卖我人qíng,冲这点我就该谢谢他。”

  邵乐成在太阳底下愣了半天,心想换了是他,刘欢只会对他翻白眼。

  诚信一开始都是要吃亏的,但时间会证明这种品格益处无穷……他大概是被晒昏了头,脑中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句话,他又想了想,记得这话就是邵博闻说的,但具体在哪个会上,倒是不记得了。

  ——

  邵博闻回到工地,没借到理发卡,倒是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口老陈醋。

  詹蓉有一星期没来工地了,她休了年假,直到今天才回来,期间工地上已经在做竣工准备,作为立面的控制方,直到验收完成,期间她得勤跑工地,这天下午她就来了。

  她沿着西南线游了一圈,整个人晒黑了一点,理了个短发,浓眉大眼很是jīng神。

  旅游自然得有纪念品,她跟池玫一直在用社jiāo软件聊天,受她所托,从当地给她带了些天然的活肤泉水。她下了飞机直奔设计院发礼物,完了立刻又赶到现场,顺路就带过来了。

  虎子叫了声阿姨,立刻被发了一盒点心,他闻了一下,拿出一个自己啃了起来。

  谢承来接太子爷,眼尖的看见这一幕,转头就对着周绎挤眉弄眼,周绎还在生李经理的气,无视了他的八卦,顺便向他丢了一对白眼。

  常远下班正好要回家,既顺手又巧合,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当着詹蓉的面抽出了一张快递单。

  “麻烦你了,谢谢。我妈跟我不住一起,我平时总在工地,也没时间回她那里,如果下次她再托你买东西,你直接从货源地发快递就好,也省得提来提去。”

  池玫用的护肤品一直都是一个品牌,进口的、价格有些贵,这个泉水她肯定不会用,但是常远不会拆穿她,里子和面子他都给她留,这就是他们相似的外表下不一样的地方。

  詹蓉提着一堆东西回来险些没累死,别说快递,她下次毛都不会带,闻言只觉朕心甚慰,她冲虎子笑了笑,说:“这谁家小宝贝?什么时候去检查,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小郭?”

  用邵博闻的话说,谢承眼力见儿是该足的时候不足,不该足的时候又溢出。

  他上前一步就抓住了虎子的双肩,笑呵呵的推着往外走:“我们家的,小宝贝儿,哥哥带你去打地鼠。”

  十分钟之后,邵博闻进来扑了个空,谢承接到电话传讯,抱着虎子前来接驾,抱怨完老李国家一级的矫qíng之后,忍不住把常远的桃色绯闻跟他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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