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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之情_了了【完结】(12)

  过了第二道铁门,将李安jiāo给里面值班的狱警,罗德盯着少年单薄的背景,重重叹气,心底浮出的疑问让他加快脚步返回外围办公室。

  "那孩子到底gān了什么?被送这里来?"

  管资料的人抬起头,神色感慨道:"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有计划的投毒杀了他姑妈、姑父、表哥和一个来访的客人。"

  监狱里的午饭时间,本该比宰猪的集市还热闹吵嚷,却在维拉一拳打掉笑得最大声的犯人的两颗门牙后变得寂静如教堂,偶尔谁的汤勺碰到铁饭,发出的声音都纠得人神经脆弱。

  在láng骨维拉喜怒无常的嗜血下,人人自危惶恐,除了事qíng的始作俑者--靳少伍泰然平静在与维拉成斜对角的桌上不紧不慢咀嚼着饭菜,淡如清水的汤里映出他低垂沉思的黑邃眼瞳,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包括他自己……

  自那日起,维拉很彻底的漠视了他的存在,不再说一句话,不再正视一眼,冷酷如同黑暗下孤独骄傲的láng。这几乎值得开香宾庆祝了不是?刻意乃至恶意的挫败维拉显山露水的qíng感,所求也不过是如此--平静,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苟且残喘的蛰伏所需要的平静。

  可大概这平静来得太突兀,蓦然间的大起大落摇晃起心底莫名的怅然若失,偶尔触及维拉无表qíng的面孔时负罪、压迫感纠集起的烦躁。

  曾对莫比那套维拉自我的爱的理论嗤之以鼻,那自己以恨为名的行径就真的理直气壮吗?原来是非,并不像黑白那样分明的……靳少伍眼中漂流过矛盾。

  打断他短暂失神的是犯人们不约而同的惊叹低呼,不由顺着他们的完全一致的目光回头,很容易找到了汇聚的焦点。

  那个少年,让人难以置信的年轻纤丽,午后一束阳光透过肮脏的玻璃打she进来笼在他柔弱的躯体上,制造出似真似幻的效果,仿佛你伸手去抓他,他就会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

  靳少伍皱起眉,眼睑却垂了下去,他无能为力,即使他担心这入了láng群的羔羊般的孩子。

  在一群如láng似虎的yù望注视下,李安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促狭一闪而过,然后他径自走向维拉,直走到他面前,扬起纯真的笑容:"维拉杰立卡是吗?我要做你的人,请你保护我。"

  他清脆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安静得诡异的地方却让在场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少年的外表叫人目瞪口呆,言行更让人瞠目结舌。

  维拉却神色如常,抱着手臂漠然直视着李安。李安笑意加深,同时伏过身去贴近维拉耳边,轻声道:"您不是喜欢东方人吗?维拉少爷。"

  维拉霍然站起身,结实的肩膀撞上少年的下巴,少年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却被维拉一把抓住上臂,也不等他站稳便粗bào拉着他走向洗碗间。

  他们掠过靳少伍身后,靳少伍在喝汤,监狱里的汤就是涮锅水,没任何滋味,如同靳少伍脸上没任何异常的表qíng。

  没有任何隔音效果,从洗碗间里传出衣帛撕裂,男人饥shòu般的喘息,以及属于少年微弱的叫喊和呻吟。

  犯人们饥饿的目光钉在洗碗间的门上,望眼yù穿的想象糜烂yín乱的景象,一些人的手放到饭桌下,胳膊抖动不停。

  靳少伍不动如山的喝着那碗汤,剩小半碗时舀到一条蠕动的小虫,平静的倒掉一半,继续一勺接一勺的喝汤,丝毫不觉有异,似乎汤中本就该放虫调一下滋味的。

  昨晚又失眠,更糟的是又听见chuáng板吱噶作响,维拉压抑的粗重喘息,透过声音的频率,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动作和神qíng,当靳少伍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竟也发生了某种可耻的变化,汤中有虫还能算得上恶心吗?

  不是不知道男人太容易受yù望支配,身体习惯xing爱就会背叛意志,但这托词无法让他释怀。

  自己是否也曾发出那种yíndàng下贱的声音,是不是真的完全在受折磨而毫无快感,是不是没有一次主动将腿张得更大去迎合他?

  混蛋!终究……靳少伍痛苦的闭上双眼,终究是被他影响了吗?那张狂傲的笑容,在金发下若隐若现。他的躯体上烙印了维拉给予的耻rǔ,那心呢?自己还能保留这颗俯仰无愧天地父母的心多长时间呢?

  被面朝内压在冰冷粗糙的石墙上,身后是男人毫无顾虑的粗bào进犯,血随着夸张的抽cha幅度向外溅出。

  李安发出痛苦呻吟和叫喊的嘴却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眼神没有温度的揶揄--

  比想象中顺利,就连这疼痛,也比预计里轻微得多,最近的运气,实在不坏啊。

  第七章

  两栋监舍楼中间那条不足一米宽的yīn暗狭道中,挤满了急切宣泄yù望的囚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抱成一团,扭曲的肢体和盲目的yù望,粘腻的汗水混杂着体液,有人在呻吟,那种已经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却别无选择只有紧紧抓住的绝望之声。

  "你们玩够了吧?把地方让出来。"声音戏谑,却冰冷,金发在狭道的入口处映过阳光的一抹闪烁。

  "是维拉……"沉浸在ròuyù中的男人们低声咒骂着,却不得不糙糙了事,提了裤子耷拉着脑袋走出来。

  但每个人都忍不住偷瞄着维拉身后的纤细少年,惊为天人的尤物,转眼成了维拉杰立卡的所属物,愤恨和嫉妒又不敢表流。他显得卑微顺从,身上满是被粗bào对待的伤痕。

  "维拉对待这个新宠的态度,与贴上旧爱标志的靳少伍还真是截然不同,"犯人们暗地想着。

  只是这样的qiáng悍无qíng,才是他们所熟知惧怕的"láng骨",曾经一度总追缠着靳少伍,带着类似讨好调笑表qíng的维拉,才叫人莫名惊诧,难以置信。

  "维拉少爷对我……还真是……不遗余力。"李安的轻声笑语,在一阵猛烈的穿刺中变为呜咽呻吟,双手不由自主的扣紧维拉的肩头。觉察到汗水快流进眼中,他仰头,背抵在墙上不得不用腿更用力盘住维拉的腰以维持平衡,这无疑让侵犯的凶器抵达更深的柔弱处。

  维拉一手撑墙,一手托住李安的臀,调整到最顺畅的姿势,毫不留qíng的摆腰,重复着出入的动作,像猎食般迅猛的追击,将猎物bī入绝境,闪电间咬断猎物的喉咙。

  攀上高峰的瞬间,维拉眼中染上一层薄而凶狠的红,几秒钟后淡淡散去,剩下落寞和空虚。

  他抽出宣泄过的yù望,似乎带着某种厌恶的擦拭了一下,看也不看瘫坐在地上的人,径自走出这个充斥着体液臭味的角落。

  李安的气息仍不平稳,面颊透红,盯着维拉背影的瞳孔却若有所思的闪亮,他坐着不动任那些不属于他的体液静静留出,仿佛置身事外的抬手啃着拇指的指甲,露出一丝伤脑筋意味的古怪笑容。

  "何必这样对他?"一直坐在外面墙根处的莫比,见维拉走出来,转过头向里张望了片刻,摇头叹道。

  维拉斜挑起嘴角:"难道你猜不出他是个什么角色?"

  莫比微微笑道:"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处理,不会迁怒执行命令的人,更不会做白费功夫、没有实际意义的事。"

  维拉抄乱了头发,蓬乱的盖到眼下:"我在发泄。"

  "那拜托你……"莫比不知死活的调侃,"起码有点发泄后舒畅的迹象吧!"

  "你想我宰了你吗?"维拉弯腰一手扣住莫比的脖颈,"就像这样,这样--"力道在增加。

  "能死在您手里我没有遗憾,维拉少爷,"莫比淡淡笑道,"可惜你真正想掐死的人不是我。"

  维拉松了手,站直身子,嘴角勾起自嘲的涩然弧度:"你还知道我早就下不了手吗?"

  "所以……"莫比没有说下去,而是陪维拉一起沉寂。

  所以--你选择为他不顾一切吗?

  在流水线上做工的靳少伍,很突兀的感到一阵窒息的闷痛,那种感觉就像他站在一堵高墙下,听到墙的另一边有人在拼命捶打、发疯叫喊,然后在恍惚里发觉,那堵墙--是他垒起的。

  监狱里的日子是爬行的蜗牛,盯着它时好象一动不动,但转眼间又拉出老长一段距离,不变的是枯燥、渴心的寂寞。

  转眼又是秋天,天空明净得刺眼,宽广得压人,没有平静的心,看什么景象都不会感觉舒畅。

  落叶满地,靳少伍几乎天天去扫,只有听着踩碎落叶和荆条刷地的窸窸窣窣,才能感到自己还在喘气,还有心跳。

  尚未入冬,跟维拉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凝固在冰点。靳少伍每天对着墙壁说话,经常含糊不清如同孩童时的呓语。

  明明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跟自己关在同一个空间,却要视若无物,不闻不问。

  当一个人被透彻的孤独煎熬上几百个白天黑夜,这种折磨几乎如同发qíng野shòu不得宣泄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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