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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之情_了了【完结】(4)

  像幽灵那样无声,靳少伍爬到上chuáng,背后的右手握着白天做工时偷藏在身上的信纸刀。

  黯淡月光下维拉的睡脸祥和中带些稚气,令靳少伍产生了瞬间的违和感,但只是犹豫片刻,排山倒海的恨意就促使他举刀向维拉下身刺去。

  呼啦一声,黑暗中魅影晃动jiāo错,chuáng架吱噶作响,男人的喘息,临室睡不着的人听到这些不以为奇的猥亵而笑,殊不知那是一场真正的搏斗。

  "前年有四个用枪的半夜偷摸进我卧室……"维拉险些因得意忘形让身下的靳少伍再逮到反击的机会,他不敢再大意,四肢紧迫压制住靳少伍,用裤腰绳将他的双手捆在chuáng头。

  靳少伍仍挣扎着,却已隐隐被功败垂成的沮丧所笼罩。维拉大口喘着气,他也很久没有呼吸紊乱,一时适应不过。

  "你要杀我?"维拉显得惊诧。

  "只是叫你断子绝孙,再做不出那档下流事。"靳少伍冷冷道。

  维拉怪叫一声,捂住下身:"太歹毒了,就因为我搞了你一次?"

  "就因为?"靳少伍咬牙切齿的低声重复这三个字,无法宣泄的恼怒直冲上他头顶,几乎要冲破他的头盖骨。

  "我不明白你在气愤什么,那件事过去也有一个月了。"维拉自顾自说道,"就算不是我,你也会被卡尔,比利,或者谁谁的qiángbào。"

  "不是你我已经逃掉了!"靳少伍厉声说道。

  维拉耸肩:"你能逃掉几次呢?伍,这里是监狱,你没有任何势力背景,打架手段不差但总寡不敌众,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去你妈的理所当然!"靳少伍忍无可忍地骂道,维拉的逻辑让他觉得肠胃被扭成一结。

  "顺应环境而生,这是我父亲教我的。"维拉说道。

  "不屈从任何恶劣环境,这是我父亲教我的。"靳少伍冷冷顶回去。

  "那就试试你现在能不能反抗我。"维拉大声说话的同时,撕开靳少伍的衣服。

  靳少伍瞪着眼睛,透过黑夜,透过惨白的月光,狠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仍然紧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呻吟或叫喊。

  "你明知道不是我对手,每次还这么拼命反抗不累吗?"维拉喘着粗气,提防着靳少伍冷不防的狠踹,上个月挨上一脚,淤肿到现在还没褪gān净。

  靳少伍不甘的想抽出被钳制的肢体,嘴上也毫不示弱:"你被bī吃上几次大便,就每顿都乖乖去吃?"

  维拉皱起眉头:"你这个比喻真恶心。"

  靳少伍冷笑:"远不及你做的事恶心。"

  "连脸都挂彩,身上就可想而知了。"莫比戏谑的拍打维拉的胸前。

  维拉没防备下痛得疵牙咧嘴,腿平扫在莫比腰侧,一脸不悦的神色:"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

  "算得上狱里的头条娱乐新闻,"莫比晃身闪过打向门面的几拳,"谁叫你是风云人物呢?"

  "他总不买我帐。"霍然收住抵到莫比鼻尖的拳头,维拉散漫扯着嘴角,"他不明白,要不是我,他会被更多人糟蹋。"

  莫比嗤得笑出声:"维拉,你的自我主义从来只增不减。"

  "难道我说错了吗?"维拉瞪着莫比,"他有特殊的迷人魅力。"

  "这点我不否认,"莫比眯起眼,饶有深意笑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玩玩。"

  维拉耸肩,对莫比的话感到无法理解:"不然还会是什么?"

  莫比喃喃道:"希望如此,不然肯定会有麻烦,我有预感……"

  "亲爱的妈妈,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靳少伍停了笔,外面被狱警无故殴打的犯人的尖锐惨叫让人心烦意乱,何况对母亲撒谎本就让他难以自在应付。

  "工作虽然繁重,但可以不至闲得发慌,昨天在图书馆找我一直想看下去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就像爸爸常说的,人生处处充满惊喜,只有完全放弃希望的人才感受不到。"

  反复检查确认这几句话中没有漏dòng,靳少伍咬着笔杆苦苦思索下一段该怎么写,才能既可信又使母亲感到安心。

  "偶尔会有小麻烦,但总能迅速解决。对比周围的人,我觉得自己处境并不太坏。"

  纸上划动的笔戛然停止,靳少伍怔怔呆了片刻,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娄,在新纸张重复上述的字句,除了最后一句--

  对比周围的人,觉得自己处境并不太坏……

  "有维拉庇护,你真是个走运的家伙"--说过类似话语的人,靳少伍无一例外的拳脚相加,可这次他却连手都握不起来,手心里cháo湿的汗渍粘腻,他想起了桑吉……

  第一次看到皮肤白皙的桑吉,他脸上混杂着汗和泪,表qíng分不清哭还是笑,他的下体仍在不停流血,侵犯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如果我是你,就不抗拒维拉,这是可以付出最低的代价了。"桑吉神qíng呆滞麻木地说道。

  靳少伍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甚至理不清头绪去面对这种qíng形,是去鄙视为生存而不惜卑贱的桑吉吗?他凭什么?还是去痛斥这种野shòu的行径?那有用吗?

  为了防止犯人bào动,男人间的xing行为,无论是否qiáng迫,几乎都是被默许的。这里就是一个完全由shòuxing支配的世界,没有法律、没有文明、没有丝毫怜悯和温qíng,被社会抛弃的人,就抛弃掉人xing,赤luǒluǒ在弱ròuqiáng食里疯狂发泄。

  "可恶!可恶!"

  靳少伍用双手大力拍打自己的头侧,他开始意识到一种危险,比起ròu体受到的侵害,更为严重的jīng神腐蚀……

  他在动摇,瞬间几乎去认同野shòu的堕落法则。

  年少时他翻动父亲的书籍,无意间看到在饥荒时期人们烹饪自己的亲子果腹,他恐惧的问父亲:"如果有一天快饿死了,你会吃掉我吗?"

  父亲深深看着他,沉稳回答:"不会。那是泯灭人xing的可悲,我的儿子,记住,人就是人。"

  人--就是人。

  "妈妈,不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您和父亲的教导,我会坚持自己,争取早日出狱与您团聚。不在您身边时,请千万保重,希望您能时刻感受到我的坚qiáng,就如同我感受您温柔的呵护一样。"

  "伍,我认为你还是该考虑清楚事qíng的利弊。"维拉伸手去触摸靳少伍的脸颊,却被冷冷挥开。

  "我倒认为你,该考虑清楚你配做一个人吗?"黑色的瞳孔里闪着寒夜不能泯灭的火焰,毫无犹豫和迷茫。

  维拉突然间觉得靳少伍似乎更为耀眼,比之第一眼见到时更为夺目。

  他没有说服靳少伍,反倒是他的心,微微晃动起来。

  维拉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靳少伍……

  在一个无jīng打采的huáng昏,从二楼的窗户看向监狱的大门,新运来的犯人一个一个走下囚车。

  "嘿,莫比,快过来,"维拉的声音兴奋得微颤,"看那个人,黑色的头发,是东方人。"

  莫比懒散摸着下巴,笑道:"看起来个子比你还高。"

  "替我查查他,越多越好。"维拉几乎将脑袋挤到铁栏之间,倾斜着目光看那挺直的背影。

  "他是否让你想起--"

  "什么?"维拉听不清莫比暗影下的小声嘀咕。

  "没什么,"莫比扬脸淡淡笑道,"下次霍克来探望时,我吩咐他去查。"

  靳少伍,二十二岁,父亲靳启是东方人,母亲玛丽是美国人,本就读当地公立大学,其父于三月前车祸意外身亡,飙车冲上人行道的肇事者是议员之子约瑟,本案因为黑幕cao作,肇事者被判无罪释放。

  一个月前,靳少伍在夜间开车将约瑟撞成重伤,被判蓄意谋杀未遂,入狱二十年,于黑森林监狱服刑。

  "替父报仇吗?"二周后,维拉看着几张夹带来的薄纸,叹了口气,"因为撞伤个杂碎来黑森林待二十年?这算什么?"

  "这种事我们应该非常熟悉。"莫比嘲弄的揶揄。

  维拉闭眼,用力将脖子仰到极限,惬意的深呼吸。没有公正,没有道理,只有bào力和杀戮,谁qiáng大--谁就是公理。

  "告诉父亲,那个议员的儿子撞死过人,或许他可以善加利用。"维拉支起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嘴唇略微上扬。

  "是,维拉少爷。"莫比陪同着轻轻微笑。

  "伍,你在刻什么?"思绪回到现在的维拉,看见忙着在一块石头上刻画着的靳少伍,好奇地斜着头问。维拉就是有一种自行其事的本事,就是得不到回应也不会就此打住,他走过去试图从靳少伍手中夺过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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