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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囚楼_鹿夭大人【完结】(16)

  恨归恨,时间还是不能耽误的,且不说拖久了家里的保镖下人起疑,主人这会儿怕也在往家里赶的路上,要是撞上了那可真是大发,一个两个三个……全见鬼去吧!

  阮臣腾出一只手将小女仆拽到跟前,微俯了身子盯着她:“你觉得主人对江少爷好不好?”

  小女仆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No.”

  阮臣轻哼一声放开她,半是诱惑半是威胁地说道:“你要是破坏了这个救江少爷出去的机会,只怕他醒了也要恨死你!”

  果然听到恨字小女仆全身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她低头咬着嘴唇似乎很是纠结,阮臣趁机绕过她,大步向前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等走到了楼梯口见下面有个打扫的阿姨正往上走来,阮臣忙往内一闪,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

  “呀!”

  小女仆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让了让。

  阮臣先前只顾着走路,完全没注意到这丫头竟跟了过来,想了想正好,打发她去跟扫地阿姨耗一会,自己再从另一边绕过去。正准备开口时,小女仆却自己走了出去,阮臣揪了一把没揪住,心里恨极了她,这死丫头没个心眼,也不知道到底站哪一边儿!

  竖了耳朵仔细听着,无奈声音太小终究听不明白,过了大约一两分钟,只听到扫地阿姨哈哈大笑两声,阮臣伸出头一看,她竟转身回去了。

  小女仆手伸在背后悄悄比了个V,等扫地阿姨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回过头来邀功般地看着阮臣。

  阮臣抱着江楼走过她身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不错,够机灵。”

  这边两个人正慌忙往西门赶时,那边盛因已经到了别墅门口,他伸着金huáng色的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别墅,高端大气上档次,心里只觉得这人可真有钱!

  他又哪里知道,被困在这富贵华丽别墅里的人,是拿它当一个yīn暗bī仄的囚笼来看的呢?

  何林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头惹眼的huáng毛,心想现在这些孩子可真招摇,银的huáng的全往头上招呼,也不怕头皮上色素聚多了感染脾脏!忽地又想起来江楼那一头柔软的黑发,心里越发的沉重了。

  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qíng况。

  第24章24

  从前也不觉得这人有多重要,可是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凌落心里还是极不qíng愿的,这种想法在脑子里溜了一圈,越发的膨胀拥塞,堵的人心慌。

  凌落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将晚上的会议和饭局推掉,也没通知司机,自己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

  黑色的梅赛德斯在车库停了有些日子了,凌落走上去摸了摸上面的灰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

  这是父亲送他的车。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送他的礼物,竟是订婚礼物。

  高中相识的qíng谊,也不是说一点儿都记不起来,略微想了想那张寡淡的脸,竟也跟脑子里的人重叠了。

  凌落甩了甩头,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开始就是抗拒的,日子久了更加厌烦那张毫无趣味的脸,后来的某一天在聚会上见着了那个人,不知怎地一种邪恶的想法就冒了出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策划两年,等待两年,外加上两条人命,终于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过程从来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他只要结果——想要的那个结果。

  车子行驶在柏油马路上,窗外快速掠过片片松树影,凌落开了音响,大抵是在讲一些热门的事件,听到亲生儿子杀父引起社会舆论这条新闻时,脑子里那个人的身影愈加清晰了。

  他想到了江楼的父亲。

  凌落没见过那个所谓亲和温煦的男人,只下了死命令,由手下的人安排着去做,正如上面所言,他是个只看结果的人。

  从第一次杀人时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淡定如斯,家族和社会已经赋予他太多生死的经历。人命在他眼里甚至比不上家里的一棵糙木——他向来不愿意将感qíngjiāo付给人这种东西,他宁愿相信不会说话没有感qíng的糙木。他不求回报,他只想要长长久久的安全感。人心这个难测的东西无疑是贪婪多变的,他的父亲会变,母亲会变,家里的保镖下人都会变……

  因此还讲究什么qíng分不qíng分的,qíng这个东西,它也不是个东西!

  人活一世,但凡沾了qíng字总要比旁人蠢一些。有些人是蠢给旁人看,有些人是蠢给自己看,只在自个儿心里闷着憋着,时间久了竟也这么过来了,只是这傻气也通通化成了煞气,身体里再也藏不住了,只好一点一点扑出来,白白殃及了一片无辜的人。

  凌落摁掉音响,心里有些烦躁,速度飙到130码,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驰骋了起来。

  疾驰的车身像一团黑云,生生将夕阳扯出一道裂fèng,那本身毫不起眼的裂fèng随着愈bī愈近的车身也越发的往大深了去张,最终自然是将车身整个吞没了的,以它惊人的容忍度——当然也是被bī出来的。

  再说阮臣抱着昏迷的江楼七拐八拐已经来到了西门口,小女仆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路走的虽然坎坷,可也正好避开了来回巡逻的保镖。看阮臣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倒像是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似的。

  他们用了不到20分钟就顺利地逃出了别墅,望着西边快要落下去的太阳,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感慨,不约而同地看向昏睡的江楼,苍白虚弱的模样,也正应了这日近西山的景象。

  到底是个无辜的人,还是盼着他日后能好好的活着,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忘掉那些伤害和痛苦,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健康的人。

  “阮少爷!”

  何林将车窗摇下来,朝这边招了招手:“在这儿!”

  盛因也将脑袋探出来东张西望,不想却见到了那个令他时常想念的人,身子蜷成一团,正躺在一个漂亮男人的怀里。他们离的愈近盛因愈是心惊,怎么才一个多月,竟瘦成了这副样子!

  他有些心疼地跑下车捏了捏江楼的手,脉象极微弱了,不等做出反应,何林就将他拽上了车:“没时间了跟你解释了,快走快走。”

  小女仆往后退了一步,捏着裙踞有些期待地盯着何林,像是已经懂了他和阮臣所做的事,却还想再听他亲口确认。

  何林匆忙对她笑了笑:“会好起来的。”

  Everythingisgonnabeok.

  小女仆轻轻点了点头,中国人常说,苦尽甘来,极悲的尽头便是极乐。受尽了苦楚的江啊,衷心祝愿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是笑着的——就像你在黑暗中对我扬唇的角度,带着于世的傲气和怜悯,至此一生也绝不低头。

  请你务必要永远永远地,好下去。

  第25章25

  橙huáng色的车子行走了百余米,又突然停住,接着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往回倒了起来。小女仆目瞪口呆地盯着车身七扭八扭的拐到了她跟前,已经惊的忘记了闪开。

  “小心!”

  阮臣揽着她的肩将她抱过来,原地转了几个圈,稳稳地停在离车两三米远的地方。慢慢将她放下来,阮臣面上已经气的泛白,走上去质问之前却不忘回头奚落方才呆若木jī的小女仆:“江少爷一走你就记着投胎啊?也是厉害咯!”

  不知怎的这回小女仆倒没有觉得他刻薄,反而有几分羞涩的低了头杵在那儿,活像一根只会脸红的木头。

  阮臣没有在意她,三两步走上去正准备敲车窗时,何林就将头从里面伸了出来,一脸忧虑地盯着他,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颤抖:“这样不行!这样不行!”

  阮臣心头一震,面上却像没听懂似的,一个劲儿把他往里推,边推边招呼盛因:“小伙儿帮帮忙,这是你老师吧?急糊涂了,快把他弄走弄走。”

  盛因没有动作,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或者说是不想去明白。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见老师这副匆忙却又有序的样子,却像是早已有所安排。那么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又是为什么呢?

  怎么这样巧。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阮臣,不晓得该不该说出来,只怕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在整件事qíng中起的“作用”吧?

  阮臣见盛因待了半晌也没动静,反而略显慌乱地盯着他,心想这又是一个没眼力劲儿的。何林算是半个老顽固了,硬的使不了只能讲道理给他听,可是……真的有道理可讲吗?

  自己放走了两个人——一个本该死掉的和一个应该躺在chuáng上的。老弱病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没有逃脱的可能的,主人又不是傻子,还能猜不到吗?

  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仁心,甚至连个好人都算不上——阮臣有些苦涩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上面不晓得沾了多少血,手心总是微微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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