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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囚楼_鹿夭大人【完结】(23)

  偏偏江楼非要来看他,一次又一次,频繁的让凌落有些吃醋了,同时也有着不甘与恨意在里面,他对这个疯子这样好,是在感激上次将他从自己身边送出去吗?

  于是越想越是气愤,又不能对江楼说,更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凌落一腔的怒意也就全化作了对阮臣的不痛快,说恨谈不上,说无感轻了些,只是来了这么多次,一次也不肯去见他。

  他此时站在外面烦闷的厉害,只恨手边没有个东西来出出气,正暗自怄气间,余光却瞥见房里头出来个人,定了神去看,凌落不禁心头一紧,江楼这是怎么了?

  他往往是一眼就能将他从人群中认出来的,不管是背影还是侧面,凌落都熟悉的很。这回却有些不一样,凌落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来这是他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的人。回过神来笑了笑,凌落快步走上去抱住江楼,柔声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江楼却失了神一样,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脸上是麻木的淡定,但方才接触时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却让凌落有些紧张,好像是将万分的qíng绪都藏了起来,余下的只教人看不透——看不透就要猜,凌落不愿意被所爱之人这样隐瞒,又不敢去bī问他,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边胡乱猜想一边注意他有些凌乱的步伐。

  他走在江楼后面,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像是蝶翼一样轻轻颤抖,心里越发疑虑了,来了这么多次,怎么这次跟往常都不一样?无论如何是不会去问阮臣的,凌落连见他都不乐意。

  快步上前揽住他的肩,凌落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你上次要的红色鸢尾叫花农养殖了好些日,今天终于送过来了,配上你说的药液,大朵大朵的,开的特别好看。”

  江楼顿住脚拂开他的手,皱起眉头应道:“扔了吧。”

  “……”

  凌落怔了一怔,看他不悦的样子,也不敢再追问,尴尬地咳嗽一声便扶着他进了车子。

  只是那花着实好看,扔了有些可惜,再说这是江楼唯一一次开口要东西,虽然有些奇怪他要这个,凌落还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在这花上。他想起了江楼那句带着笑意的话:“这花不像人,它是不会死的,鲜丽明艳,永远都是最好的状态,将它存在心上,就像看到我一样。”

  凌落让阿陈偷偷将花送了出去,他舍不得这花,更舍不得那句话,那句语焉不详的话,大概是江楼对他说过的最称得上柔qíng蜜意的句子了。

  夜里凉风徐徐地chuī进来,白色的月光照在淡蓝色小chuáng上,却是空无一人的,只有一片一片的月光投下黑暗的影子,左右摇晃寻找,似乎也在疑虑chuáng上的人去了哪儿。

  半晌,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声闷响,剧烈沉闷,落下去就没了动静。月亮也被吓了一跳似的,匆匆躲进了云层里,半个脸也不敢露出来了,黑夜愈加的压抑忧郁,仿佛藏了无数的怨恨在里面,暗笑着扼住风的喉咙,于是风也沉默着静止不动,渐渐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真是一个深沉黢黑的夜。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疗养院早起晨练的人慢跑经过某处,略微地惊讶了下,疑迟着上去翻看,随即等了许久的一声尖叫响彻天地,终于打破了凝聚的静默,风又动了起来,将他破碎惊恐的声音带到更远的地方——

  “呀,这是——死人啦!”

  第39章38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江楼正在把玩那样何林给他的小玩意儿,他将手背在身后,静静地听那个人说完,莫名其妙地,心就空了一下。不是惊讶不是心痛,就是心脏漏跳了几拍,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复杂的qíng感,大概是——灵魂深处的共鸣。

  不过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江楼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睛疼的厉害,他挥手让人出去,将小玩意儿锁回抽屉里,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大片大片的日光发呆。

  一待就是一天,凌落不在家,仆人叫了几次不见应答,也不敢再来打扰他,只在傍晚时分送进来一碗药汤,嗫嚅着说是主人特意吩咐的,江楼面无表qíng地看了眼小心翼翼的仆人,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到底是比自己烈xing的,生而为爱浓郁,死也要这样壮烈。江楼微仰了头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眼睛也变得yīn暗了起来,这样生不由己的一生,着实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院子里缓缓驶进来一辆黑色的车,打了前车灯,亮亮的很刺眼,江楼伸手挡了一下,惊觉四周漆黑一片,原来已经站了这么久了,这段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是盛因凄厉的惨叫,一会儿是阮臣嘲讽的冷笑,一会儿又换成了父亲血ròu模糊的身体,想的更多的却是那个人——也不知道想他些什么,江楼转身往抽屉走去,手摸到那个小玩意儿,脑子混沌不堪,撑的头皮也隐隐作痛。

  江楼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使了八/九分的力气,胳膊被掐的红紫一片,非常疼,他的心又活了过来,原来只有疼痛是最真实的,什么后悔莫及什么痛苦不堪,通通变得十分可笑了,身体上的疼痛才是永久而无法忘却的。

  他于是改变了注意,重新锁好抽屉站了起来,开了灯坐回飘窗上,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凌落开门进来见他不大对劲地看着窗外,加上今天左右思考了很久,突然就想起了那件事。当时……好像是派给阮臣去做的!

  他有些心惊,自然也十分后悔,这个抹不掉的过去梗在他心里,万万不能让江楼知道的。

  凌落从后面抱住他,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微眯了眼睛看他姣好的脸,试探着问道:“昨天去看阮臣,他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江楼敛了眉眼,淡淡地开口:“他那样疯癫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的?”

  凌落顿住,细细回味一番也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但见他神色如常,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于是轻轻笑了笑说道:“是啊,他要是说了什么胡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得了失心疯的人,嘴里没半句真话。”

  江楼闻言似乎是怔了一下,眼睛垂了下来,睫毛长长的在眼窝下面投出一片yīn影,凌落看着实在心痒,扳过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只要记住我对你是真心的就行了。”

  江楼不说话,轻轻推开他往门口走去,凌落歪了头看他淡漠的神色,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他跟了上去抱住他,手臂勒的江楼快喘不过气,将脸蹭到他的脖颈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离不开你了。”

  江楼仍然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撇了脸不去看他,凌落心头一紧,这样接二连三的无视,恐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他于是更加惶恐了,如今的他已不是原来那个qiáng势霸道的凌落,他一颗心全扑在怀里人的身上,再不能肆意地去做些坏事说些胡话,一举一动都要如他的意趁他的心,生怕惹的他半分不开心。

  凌落紧张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在意这个人在意的快要发疯,也就愈加的觉得自己可恨了,拆了人家的家庭,害死人家的父亲,还对他做过那么多可恶的事qíng……

  凌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江楼的脸色,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凌落只听到江楼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转过脸看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他没有对我说什么,你不要想太多了罢。”

  凌落如蒙大赦般地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样非常可疑,偷偷去看江楼,却见他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睛幽深漆黑,更像是空dòng茫然,看的凌落有些心惊ròu跳。

  他又心疼又害怕,用尽力气抱紧了江楼,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那里的跳动平缓均匀,凌落亲了亲他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也不要想多了,跟着我好好生活,那些过去的事qíng,再也不要想了。”

  说完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便抱起他躺到了chuáng上,凌落俯视着他白皙美好的身体,翻身压住了他……

  qíng至浓处时,江楼突然仰起脖子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那么多年的qíng意,当真一点也不在乎吗?”

  凌落急着要他,也没去思考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口接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认。”

  江楼像是笑了一声,更像是压抑的□□,修长的脖颈向后仰去,伸长了手臂抱住他,绵长的喘息落在他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凉。

  凌落惊诧于他难得的配合,心中喜意胜过疑虑,一手揽了他的背将他抱到身上,贪恋又怜惜地细细吻他,江楼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凌落埋进他身体里,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快要窒息,然而他又爱惨了这个人这具身体,就算溺死也是不愿意放手的,他有些绝望的呜咽着,脖子上一圈红印在黑暗里触目惊心,江楼却突然放开了他,收回手垫在脑后静静地看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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