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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_绝世猫痞【完结+番外】(29)

  我哥连哄带骗把我妈从我手里抢走了,我已经没力气跟他打了,迷迷瞪瞪被他和我大姨拖回了家。

  晚上大姨说要请帮忙办后事的亲友吃饭,我哥跟她一起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家。

  天黑了,我一直呆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也没有动,好像身体所有的细胞都被悲伤填满了,一心一意哀悼着逝去的亡魂,没有力气再动,也没有力气再思考了。

  我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他大概喝了点酒,晃晃悠悠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端着一碗稀饭出来,坐在我身边舀了一勺递在我嘴边:“吃饭吧,你这样不吃不喝好几天,别整出病来。”

  我摇头,我哥皱着眉放下碗:“小树,妈已经死了,可咱们还要活下去,你是男人,应该坚qiáng点,别这样好吗。”

  我点头,我哥看了我半天,说:“这事不怪你,是我的错,我xing子太急,本来我没想这么早跟他摊牌的,一切都该等到妈手术以后。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他根本就是个流氓,黑道混混,你跟他在一起早晚被他毁了。”

  我不说话,我哥又说:“我也没料到妈会在花园里晒太阳,没料到她听见那些话,小树,你原谅我行吗?我话说的糙,可都是为你好。”

  我咧着嘴笑笑,为我好……

  “行了,小树,听哥的话,今后好好上学,别再和燕详来往了吧。”我哥继续劝我:“你也大了,正经找个女朋友,妈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哥。”我想了好几天,到现在也该跟他说清楚了,终于沙哑着嗓子说:“我要跟你说个明白,我跟燕详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不是为了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无话可说。妈为了这个到死也没原谅我,我心里难过,这个遗憾这辈子都没机会弥补了,将来等我也死了,一定会跟妈解释清楚,我没有卖身,也没有堕落,我只是恋爱了,可惜恋爱的对象是个有钱的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平静极了,一点都没觉得难堪。

  听到我的话我哥霍地站起身来:“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他扑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到门口,打开门推出去:“滚,去找你有钱的男人吧。”

  铁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关闭了,我愣愣地站在楼道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我说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是心里话。

  长兄如父,我哥在我心里一直是权威的,可他不该如此固执而严苛。

  我抬起手想拍门,想跟他说个清楚,最终却挫败地放下了手,靠着墙滑坐在楼梯上。

  算了,说不明白。

  第20章 你还有我

  楼道的声控灯都灭了,黑暗中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塞满了乱哄哄的东西,又寂静又喧闹,让我什么都想不明白,也什么都不愿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男一女忽然从楼下上来,路过我时男人奇怪地“咦”了一声:“这谁呀,三更半夜坐在楼道里,快叫保安。”

  “别别。”女人阻止了他:“这不是厂里何会计的儿子吗?哟,没带钥匙?唉,何姐她是个好人哪,小伙子,要不你去我家坐会吧,谁还有你家钥匙?你打个电话让送来。”

  我说不用了,我等人,俩人又安慰了我几句,走了。

  坐在这儿是有点怪,想了想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下了楼。

  外面蒙蒙下着雨,凉飕飕地,我出来的时候风衣还撇在沙发上,身上就穿着衬衫,秋风夹着冷雨打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不知道该去哪,转了一圈坐在了小区人工湖边的石头上。

  夜渐渐深了,路灯熄灭,糙地灯亮起,暗淡的光线中枯叶纷纷从周围的大树上落下,仿佛天上正落下巨大的雨滴,诡异极了。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直坐下去,直到成为化石,成为风gān的标本,成为一堆沙子,或者尘土……

  恍惚中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面颊,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树,你怎么坐在这儿?”

  我抬起头,迷迷瞪瞪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来了?你来gān嘛?你也是来赶我走的吗?”说着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好啊,我这就走……”

  “小树,你怎么了?”燕详将我拥进怀中,用力搓我的后背:“天,你都冻僵了,你的外套呢?为什么大半夜坐在湖边?”

  我不答话,他脱下身上的夹克披在我身上,半拖半抱把我弄起来:“跟我走。”

  几分钟后我上了牧马人,他用毛巾把我的头发擦gān了,脱下我湿透的衬衫,给我裹上薄毯,又开了暖气,然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别这样小树,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温暖的空气似乎让我恢复了一些神智,一些东西仿佛正慢慢融化,渐渐散发出酸楚的苦涩的味道,像是柚子混合着杏仁,让人只觉得心酸。

  良久,我鼻子忽然一酸,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低声喃喃说:“详哥,我没妈了,我把我妈害死了……”

  一语既出,悲伤和痛苦忽然好像瞬间冲破了堤防,铺天盖地般将我淹没了,我在他怀里号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几乎喘不上气。

  燕详就这样紧紧抱着我,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抚摸我的背:“哭吧,从你妈盖上白chuáng单那一刻起你就跟傻了似的,我一直担心你憋出病来,哭出来就好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衬衫被我的眼泪濡湿了一大片,久到嗓子都哑了,久到再没有一滴眼泪能够溢出。

  后来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是暗的,晚霞橘色的微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给房间笼上一层柔光,我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chuáng上,手上扎着针,正在打吊瓶,燕详倚着chuáng头躺在我身边,身上盖着一件夹克,静静睡着。

  我挪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chuáng垫动了一下,燕详立刻惊醒了,见我醒来忙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退烧了,吊瓶还得半个钟头才能打完,闹钟还没响,饿吗?”

  我摇头,燕详不由分说打电话叫了一份稀饭,不一会客服送来了,还是温热的。

  他舀了一勺递在我嘴边:“你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光打吊瓶也不行,吃一口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全是血丝,眼圈有点黑,整个人带着难言的焦灼与担忧,看起来疲惫憔悴极了,我不忍心再违拗他的意思,张嘴把稀饭吞了下去。

  他一勺一勺地坚定不移地喂我,一开始我只是机械地吞咽,片刻后居然有了胃口,最后把那一碗都吃完了。

  吃完饭燕详给我擦拭了手脸,说:“再睡一觉吧,你这两天有点虚脱了。”

  我记得我哥的假期就快到了,很想打完吊瓶回家去看看他还在不在,但毕竟疲劳的厉害,不知不觉又昏睡过去。

  再醒来天仍旧是昏暗的,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想来大约已经是第二天的huáng昏了。

  燕详躺在沙发上看球赛,声音放的很小,见我醒来站起身走过来:“好点没有?”

  我有点头晕,浑身发软,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多了。”

  “想吃什么?”他问我。

  我想了想:“馄饨吧。”

  他打了客服的电话,酒店说没有馄饨卖,我说那就算了,吃面条也行,他没说话,穿上夹克出去了,半个小时后买来两碗馄饨。

  其实我没什么胃口,但他辛辛苦苦买来了,我还是bī着自己吃完了,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球赛,良久他忽然问:“小树,你恨我吗?”

  “?”我摇头。

  他握着我的手:“你哥说的话,那不是我的想法。”

  我点头,他不说话了,但我感觉到他心里的话还没说完,不过他这人从来不过多地表达自己,我也习惯了。

  “将来……”过了很久他字斟句酌地说:“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骗你,你要信我。”

  “嗯。”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我们有没有将来,都不该对彼此说假话,那没意思。

  他低头轻浅地吻我,我回应他,他抚摸我的头发和脖颈,低声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真实,这么坦dàng,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能够得到清洗……”

  他将我搂在胸前,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说:“对我你从来不设防,哪怕被我伤了也是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又倔qiáng又深qíng,清澈见底,让我抑制不住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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