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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时不候_亿叶【完结】(10)


一直嘻嘻哈哈无比乐天的谢渺秒泪流满面,受到惊吓的人不少,有人吼了一嗓子,“把音乐关掉,快点!”
很快几乎鸦雀无声。
谢渺秒还在哽咽,被她推得几个踉跄的姑娘不gān了,她扯着苏立的胳膊质问,“苏立你解释清楚,昨天还在说领证的事儿,今天就给我整一出小妹妹真qíng告白,你是想跟我显摆你有无数好妹妹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话老早就和你撂下了,我只给你三次出轨的机会,现在第一次你已经用掉了!”
这番话一出全场静得落针可闻,不少人望着苏立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给戳出俩dòng来。
如果为苏立争风吃醋的两个女人其中之一不是谢渺秒,谢逾时和吴声估计还能有几分看戏的心qíng,但现在谢逾时简直哭笑不得。他在苏立脸一寸寸黑掉之前走过去把谢渺秒拉走,让她坐在沙发上,他给她擦泪,“你喜欢苏立?抱歉我们都不知道也都没有看出来,如果是你说过我们却不记得那很抱歉,但你自己肯定知道,你说过吗?就算是爱,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吴声也跟着哄她,“是啊,谁都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喜欢是要自己争取的对不对?你如果告诉他,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他可能都会同你试一试,可你现在在他觉得自己找到人了这样突然爆发,忒吓人了是不是?”
哄了很久才堪堪让谢渺秒不哭了,那边苏立花了很大功夫才和女朋友解释清楚,他走到这边来,异常奇怪地看了一眼谢渺秒,这一眼让谢渺秒又气愤又羞愧,pào弹一样冲向门口,结果又一个大大的意外出现了,黎以北突然推门进来,和谢渺秒撞了个满怀,他手里还抱着一束美丽的花,脸上的笑容就和那花差不多,兴奋到和人撞了之后都不停留,几大步迈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谢逾时,然后直接吻上了他。
有口哨声应景地响起,但很快原本渐渐恢复热闹的party又莫名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谢逾时和黎以北。接二连三的“惊喜”已经让吴声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无奈望向苏立,苏立回以他同样的眼神,谢渺秒都忘记了伤心。谢逾时莫名其妙推开黎以北,“怎么回事?你来gān什么?”

  ☆、第 14 章

  黎以北出奇高兴,竟没发现谢逾时异乎寻常的冷淡,被推开后只喊,“逾时!”
谢逾时皱着眉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你来gān什么?”
黎以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说:“我收到了你送的花。”
谢逾时目光落到他手里那束花上,抽出上面的卡片,翻看一看,脸色瞬息几变,最后停留在一种莫名的愤怒上,这种愤怒让他几乎想要口不择言讽刺黎以北,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天仙吗?你以为我是什么,色犬吗?离婚这么久还至于在qíng人节给你送花低声下气求和好?是不是需要我拿镜子来给你照一照,看看你会不会被自己美哭?”
“什么意思,不是你送的?”黎以北脸蛋刹那煞白,谢渺秒于心不忍,走过去拉谢逾时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结果谢逾时扯回自己的手,冲黎以北凉凉地笑,“呵,你还真以为我会一辈子对你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话音一落黎以北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跑走,花早就从他手里脱落,谢逾时一脚把那束东西踢出老远,碰到墙壁散落几支,眨眼间变得不堪入目。他掏出手机拨何小涧的电话,“解释为什么黎以北会在今天收到我送的花。”
三分钟后吴声看着地上被摔个稀巴烂的手机隐隐觉得头疼,拍了拍手掌,发出的声响勾动死寂的空气,许多人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他说:“各位今天真是抱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大家。”
大家都表示没事,有些人甚至还挺兴奋,一边八卦一边往外走,“从没见谢谢气成那样过,诶你看到了吗,简直快气疯了。”
何小涧赶来时,她老板电话已经不通,谢宅和那边她根本进不去,碰运气来这儿找谢逾时,结果这边party堪堪结束,曲终人散气氛萎靡。
吴声苏立趴在吧台上大眼瞪小眼,屋子里到处都是空酒瓶和空杯子,不脏,就是乱。何小涧目光如炬环视一圈,见到角落的花和手机碎片之后只觉得心拔凉拔凉。
苏立递给她一杯whisky,“喏,请你喝。”
何小涧摇头,“我担心我一喝就停不下来了,还是自己开车来的。”
吴声跟着扭头看她,“吓得不轻啊?”
屋内暖气太足,何小涧一摸额头,果然摸到了汗,再拿出镜子一照,女鬼似的脸色青白jiāo加,她自己看着都嫌弃,“我真傻,我单知道取消老板吩咐我取消的一切惊喜和鲜花,却忘了确认三遍,我怎么就只确认了两遍,我怎么就不确认第三遍呢。”
吴声苏立都觉得何小涧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明显也不是她的错,大概是对方那边弄岔了,这种服务质量杠杠的高级jīng品店万分之一的出错几率都让谢逾时和黎以北给碰上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苏立勉qiáng安慰何小涧,“不用太自责,和你没多大关系。”
吴声说:“逾时顶多就发作一下,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开了你的,放心吧,呐你饿不饿,吃晚饭了么,要不我煮碗面你吃?”
苏立笑着捶他的肩,“你能煮什么面?方便面吗?”
吴声挥开他,“笑个屁,就你今天这表现,当心下次进女友家门得跪方便面,记得别掉渣!”
黎以北在qíng人节傍晚被黎母夺命连环call给打回家,一进门就听黎母在厨房里喊,“以北回来啦,以东快给你弟弟把他的汤端出去。”
黎以东端着一碗黎母的爱心秘方出来,放到黎以北面前的茶几上,“你就喝吧。”
黎以北明显不想喝,但黎母又在厨房里念叨,他端起来,在黎以东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往嘴里送,结果还没沾到,就见一人从厨房里冒出来,季揭。
他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也许是黎以北语气太不好,季揭朝他迈过来的步子一下子就顿住,黎以东盯着电视里的新闻当没听见,还是黎母从厨房里出来,“小季也是老熟的人了,没事来玩玩总行吧?”
黎母对季揭观感一直不坏,起码不比对谢逾时的坏,她对谢逾时打心眼里没多喜欢,看似温和谦让,实则任xing霸道,让她说还不如季揭呢。起码季揭对他儿子真是一心一意没得比,当年和黎以北分手也是因为黎以北事业正在起步期,自己重病不想耽搁他,这不,手术做完身体还没好全就回国追人了。
然而命运除了在最开始以外就很少眷顾季揭,哪怕他是黎以北的初恋。黎以北在两人不长的相处时间里也一直很少回应他,更别提热qíng,就像根本不喜欢一样,但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呢?对于这个问题季揭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深想,深想会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即便在他们恋爱的时候,他对黎以北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黎母拍了拍季揭的手,笑得像是世上最慈祥的婆婆:“小季你别管他,就拿这儿当自己家。”言罢又颇为严肃地对黎以北说:“打起jīng神来,对人客气点儿,汤得好好喝,你看你自己瘦得。”
黎以北直接起身往房间走,黎母眼睛瞪大一圈,“我说你这孩子!”
她上前两步想去拉黎以北,结果自己被黎以东拉住了,“妈我闻到糊味儿了。”
黎母赶回厨房拯救那道黎以北最喜欢的菜,季揭在客厅坐下,黎以东不太主动和他说话,于是他拿起一本杂志打发时间,没几分钟却突然听到黎以东问:“当年你和以北分手,是因为不爱了还是太爱了?”
“都不是吧。”季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想那时的心qíng,其实每分每毫都还很清晰,但他不会把所有感受都告诉黎以东,有些是难以言明的。他其实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想放弃,所以在那个时候,所谓重病未尝不是给了他一个逃避的理由和机会。
但终究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装不下别人,只有黎以北。与其说他是不死心地飞蛾扑火,倒不如说是认命了,既然停不下来,那就继续,或许某天它自己就停了,再不需他来想尽办法忘记。
“我也觉得我们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但我现在不想再选择放弃。”季揭说,目光瞬间变得迷离。
黎以东淡淡道:“你很有勇气。”
“你有喜欢的人吗?”
也许今天这种节日容易让人变得脆弱,黎以东感觉心奇怪地动了一下。
季揭又问:“有吗?”
“有,不过不在我身边。”
季揭笑,“想象和一个人在一起往往很美好。”
黎以北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他早就不在这儿住,但里面还是一尘不染异常整洁,chuáng头的书架上放着他曾经很喜欢的书,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昔日的味道犹如暖煦的夕阳,稍稍抚平了他不太舒适的神经。他在里面翻到一个用红色纸币折成的书签,桃心状,非典型的谢逾时杰作。
当时是谢逾时第一次上门拜访他的父母,晚饭前两人在他房间只呆了半小时不到,他意外谢逾时会这种折法,他眼皮也没抬说看谢渺秒折过一次。黎以北知道谢逾时聪明,许多东西都能无师自通,刚结婚那会儿他一直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谢逾时却两下就能上手,但他很少做,只授人以渔,几乎手把手教会他,再然后基本三个月都不会踏进厨房一次。
明明是很挑剔的人,但在吃着他吵糊的菜时也基本能面不改色,在他进步时也能很巧妙地给予夸奖。逃避家务几乎是男人的本能,他却早就发现,他为谢逾时做这些,竟已轻车熟路且无半点抗拒。
黎以东抬手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黎以北的声音,“请进。”
黎以东扭开把手,身体只探进去半截,“出来吃饭。”
黎以北很快出来,洗完手刚坐下,门铃又响了,黎以东先他一步去开门,是一位抱着昂贵鲜花的年轻姑娘,穿着考究笑容甜美,她声音清晰地说:“请问哪一位是黎以北先生,您的花。”
黎以北一愣,冲黎以东撇嘴,“请问真不是你哪位追求者弄错了名字?”
结果那位姑娘还是说:“黎以北先生,北方有佳人的北,没有弄错。”
黎以东笑着替他接了,递给黎以北时余光瞟到卡片上面的字迹内容,忍不住想确认。黎以北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翻开看,然后招呼也没打就风一样跑了出去。
莫名其妙,黎母打电话给黎以北发现他手机还落在屋里,于是问:“他上哪去了?”
黎父率先拿起筷子,“年轻人当然还是得和年轻人过qíng人节,要我说以东你也不该听你妈的,这种日子她让你们回家就是无理取闹,少理她。”
黎父黎母又拌起了嘴,黎以东却心不在焉,还是季揭打了几句圆场,很快他起身告辞,黎以东也在这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和他一起走,出了公寓就分道扬镳,季揭车子开得快飞起来,面无表qíng踩油门的样子有种少见的决绝。

  ☆、第 15 章

  耳边有低低呼啸而过的风,鹅毛般的大雪片片落下,像一双冰冷的手覆盖他的头发和脸颊,黎以北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很清楚,他应该爱惜身体,出门时候太急忘了大衣围巾和手套,现在应该尽快找个比较暖和的地方呆着。
他随手推开一家咖啡店,店主正准备打烊,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见他进来手里动作一顿,然后将门上的牌子从营业中那一面翻过去,“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蓝山。”黎以北找地方坐下,抽出几张纸巾,店主却递给他一条gān毛巾,他接过去,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但这简短的两个字都让他指尖微颤,他闭上眼睛,呼吸控制不住十分紊乱。
年轻店主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看他单薄的衬衫背心和黑色长裤,又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手机借我用一下。”黎以北拨自己的号码,那边很快被人接起来,“你在哪儿?”
是季揭的声音,他挂掉,又打给黎以东,不通。打给肖子涵,关机。他沉默几秒将手机还给店主,店主接过去,对着自己震个不停的手机问黎以北,“先生你要接吗?”
黎以北摇头。
店主将咖啡端给黎以北的时候,这里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季揭找了过来。他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披到黎以北身上,又将围巾绕在他脖子上,看着脸色清淡的挚爱轻声问:“我陪你回家好吗?”
黎以北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他下巴微微仰起,看着斜上方那盏吊灯,比谢逾时从欧洲带回家的那一盏要小,也远没有那么jīng贵,看上去像微光里的一团棉花糖,让忍不住想撕下一缕放进嘴里尝尝味道。
他站起来往外走,行尸一样。季揭留下一笔不菲的小费,拿起店主递给他的两杯打包好的热饮,很快追上去。他花了很大功夫勉qiáng让他上了他的车,开之前在原地停了很久,直到黎以北的脸恢复血色,这个过程里黎以北只喝了一口那杯他递给他的东西。
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车子里暖气熏得人开始昏昏yù睡,而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很浓,不自觉让人卸下所有撑起来的顽固坚硬,开始蜷缩成在母体里最初的姿势。
季揭望着黎以北昏沉时的姿态模样,陌生和熟悉五五分,熟悉源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黎以北,陌生来自谢逾时留在他身上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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