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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疏桐_风干的米【完结+番外】(49)

  慕一飞撇过来:“诗词歌赋你会?”

  我摇头。

  “账本能看懂?”

  继续摇。

  “打铁?”

  摇头。

  “卖饼?”

  摇头。

  “卖ròu?”

  摇头。

  “卖……艺?”

  我比着兰花指娇羞一戳:“这位相公好生直接,奴家只卖身不卖艺。”

  慕一飞打了个寒颤,说:“那你会什么?”

  我思索,想起在实验室解剖刀横飞的峥嵘岁月,狂喜道:“我可以做屠户。”

  第二天,慕一飞从左邻右舍顺来了三只jī,两只鹅,一只兔子,一只王八给我练手。果真不负盛名,身手就是利索。我比划着小刀小叉露出一脸狞笑,吼吼吼!小心肝小宝贝,别怕别怕,哥哥保准下手又快又准又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命呜呼,绝不返工。

  八只翅膀,十二条腿在院子里上串下跳,各种叫声齐鸣,各种毛翩翩飞舞。最后我提着那只秃毛的兔子坐在地上喘气。一只jī高傲的昂起头,扑腾扑腾翅膀:“喔喔喔~~~~~~”

  王八怡然自得的缩着小短腿,绿豆眼蔑视我一眼,缓缓爬走了。

  小刀脱手,生财大计就此夭折。

  又过月余,某一日见人群拥挤,才知道京城早已风云突变大洗礼了。如今皇榜已出,惹来众人围观。

  我看不懂繁体字,也读不顺文言文,悠然飘过去,完全无视。直到半截议论落入耳朵里。

  “抚远将军这次……”

  我耙耙耳朵,抚远将军?在哪听过么?

  衡睿懒懒站在门口等我。

  他露出他经典的笑容,说:“小阮啊,你可知道本王近日见不着你便觉心如刀绞泪如泉涌,你缘何让本王等你如此之久?”

  我恶心的一塌糊涂,心道,你最近见着老相好了,哪还记得我。你现在这又是唱哪出?

  不过王爷都唱了,我们做庶民的总要配合一下嘛。

  我小碎步挪过去,一下子跪倒:“王爷折煞小人也。”

  闹剧也闹够了,衡睿心满意足的扶我起来,道:“你且随我入宫。”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不明所以。

  衡睿的语调异常平静,我却不知道在他冷静的外表之下,其实掩盖着多少隐忍。

  他说:“有人谋反,牵扯到我,我大约还要靠你,才能活命。”

  我愈发惊奇了。

  一路走来雕梁画栋,我在心中暗骂:腐败,真是太腐败了,万恶的封建剥削制度,压榨劳动人民的毒蛇猛shòu,吸gān最后一滴鲜血的寄生虫,一面又忍不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顾右盼。

  衡睿扯着我的衣服领子把我扯到他身后,道:“男宠要有男宠的自觉,不可与主人并行。”

  我心说,我呸!老子他妈的什么时候成你的男宠了?正yù开口反驳,被衡睿一记眼刀飞过来,噎了回去:“主人不让开口,男宠不得发言。”

  我翻翻白眼,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踩着小碎步,一直低头看自己脚尖,十足受气小媳妇样。

  衡睿逢人就介绍:“李大人,这是小阮。”

  “苏将军,这是小阮。”

  “丁尚书,这是小阮。”

  “裴司徒,这是小阮。”

  仿佛开启循环复读模式。

  我在身后屈膝见礼:“见过大人。”

  对方意味深长的笑一声,道:“王爷好雅兴。”

  衡睿说:“皇上,这是小阮”

  我条件反she一屈膝:“见过大人……额?皇上?”

  皇上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道:“原来这就是小阮,早前朕听睿叔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这么出名?

  我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入眼男子一身贵气,不过瞅着年纪不大,大约还不满二十。这毛头小子居然也好意思叫我小阮?

  皇上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道:“睿叔,若是朕说朕看上小阮了,想找你讨了去,你可舍得割爱让与小侄?”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悄悄看了一眼衡睿。

  衡睿到底不是一般人,只是对着皇上略略福了福身子,便不着痕迹的拦在了我和皇上的中间道:“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得皇上看重,自是小阮的福气,臣岂有不舍之理。”

  我低低骂了一声:禽shòu!

  倒是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睿叔,你少拿这些君臣之礼来糊弄朕,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刚刚那样子明明就是心疼的紧,嘴上却还一套一套的说的好听。朕也不与你说笑了,睿叔的人,小侄哪能乱动心思。不过朕对睿叔府上的几壶好酒可是垂涎多时了,睿叔舍不得小阮,总不会几坛子酒也舍不得让与小侄吧?”

  说完就抓着衡睿的袖子,叔慈侄孝的走了。

  我愣在原地,倒是想明白了衡睿带我过来的用意:睿王爷喜好男色,收养内娈,在皇宫大宴的庄重场合居然也带男宠同行,甚至不惜为一个卑微的男宠忤逆圣意。爱慕声色,现年二十多岁还未纳一位妃子,亦不曾诞下子嗣。他努力将自己打造成这样一个不成器的王爷形象,为了告诉那些忠臣良将们,睿王爷不过如此,是兴不起什么大风大làng的,你们要是担心他谋反啊什么的,那实在是多虑了。

  我突然觉得这人很有点卑鄙无耻。

  后来的结果是,衡睿依旧顶着秦王的名号,只是手里的兵权尽数jiāo了出去,真真正正成了一个闲散王爷。还美其名曰,养老。

  我这次进宫倒是讨了个大便宜,小皇帝心qíng一好,居然龙爪一挥御赐了一个宅子给我。后来我去逛了逛,好几个院子呢。

  衡睿说:“兵权迟早是要jiāo的。大权旁落了这么多年,我早该想到两年前皇上要我暗中调查赵太师,实际上却是想一举除去我们三个。当年他登基时,年纪尚小,而如今有这等行事手段,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说:“输了就输了,还弄得像你很伟大一样。”

  衡睿道:“这是政治的平衡手段,你不懂。”

  老子是不懂,不过老子至少知道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身处险境。皇榜上逆贼的名单贴满全城,赵太师血淋淋的头颅就挂在城墙之外,突兀的双眼似有千万种不甘。冬日寒风瑟瑟,掀起皇榜的一角扬在风里,所以,我看见了皇榜上逆贼名单中的一个熟悉的名字,所以我明白,他其实也只是你的棋子。赵太师láng子野心,妄图谋朝篡位。可是你为了查出赵太师谋反的证据,为何非要让阮商浚身处险境?他若不是棋子,你缘何不救?他若真是棋子,你现在这般行尸走ròu又是为了谁?

  我问:“那还有一个是谁?”

  衡睿叹口气,说:“徐广将军。”

  我霍的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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