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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欢_宣竹【完结】(80)

  他说过,喜欢她的冷艳和淡漠。

  被他这样看着,莱楚楚恍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都gān了些什么。

  她有些无力地将烟蒂摁灭一旁的烟灰缸上,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见她恢复平静,陈迹欢蓦然开口:“你不是让我放过你吗?”

  他的音色淡薄,夹着一抹被压抑住的沙哑,轻如空气的话语就那般从他的薄唇吐出来:“我现在放了你,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他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流进静脉的注she液,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血红细胞,慢慢地流进心房。

  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那刻,莱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窒息了一秒,怔滞着一双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放过?

  这两个字像是在嘲讽着她的质问。是!是她不放过,自始至终,都是她不肯放过。

  她艰难地将自己那攥紧的拳松开,努力地克制着即刻爆发的qíng绪。

  良久,她从几乎窒息到断气的喉咙中发出一个颤抖的音来:“好……”

  她垂下头,呼吸变的慌乱,止不住的点着那沉的要命的头:“好,好,我们都放过彼此,放过最好,最好……”

  陈迹欢紧盯着她那颤抖的身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可当他抬起那只废掉的左手时,硬生生地僵住了动作。

  楚楚,走吧。

  陈迹欢在心里说着。

  他非常感谢曾经她赐予的那一场梦,既然是梦就无法追究。

  请在他后悔之前离开他,因为他再也不愿意用深qíng来勒索她的温柔。

  ☆、嫉妒

  第46章:

  雪,越下越大,一夜之间,竟将地面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莱楚楚甩了甩因宿醉而涨疼的脑袋,爬到chuáng旁,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清晨,冷淡的眉眼动了动,看向那个盲区。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牧泓演的骨灰被她葬在了北海道。

  高中他们来日本的时候,牧泓演便说过:“北海道是个美丽的地方,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坐在樱花树下赏雪,画画,喝酒,想想都觉得幸福。”

  她推开了窗,将手伸了出去,触上寒气,感受着那年中秋刚从海水里被捞出来牧泓演的温度。

  呆了片刻,莱楚楚随意地从衣柜捡了件厚厚的羽绒大衣裹上,素描朝天的只身前往牧泓演的墓地。

  那是一座无名墓,因为她和牧泓演之间的感qíng纠葛没有结果,所以她不敢轻易地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亡夫牧泓演 之墓”。

  踏着马丁靴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触碰那如冰川般寒冻的墓碑,就在她的指尖触上那刻,天空忽然飘来了雪花,落在墓碑上她的指甲盖上,顿时僵住了她浑身血脉。

  莱楚楚艰难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微有空dòng,飘定在眼睫毛上的雪花随之飘落,扣在浅色的围巾上。

  她只是想要感受一下牧泓演的温度,似乎连老天都拒绝她这样的cao作。

  怔怔的呆了一个钟,莱楚楚的身子早就冻僵,当她要将那只放在墓碑上的手指抽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活动着手指,僵疼从血液开始翻滚起来,没几久,她弯下腰,抱紧墓碑,吻上那冰冷的石块。

  这样的吻不同于陈迹欢最后一次吻她,更像是牧泓演去世那天,她吻着他的尸体。

  想要用这样的温度和触感来唤醒被她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个名唤“牧泓演”的生命体。

  远处一排huáng杨下藏着一个白色身影,他身高颀长,碎发飘dàng,眼瞳如墨,抬起右手,隔着无尽距离,假装自己在抚摸墓碑前莱楚楚的发丝。

  她的卷发被几片雪花覆盖,像是披了头纱的新娘。倾身而吻的动作落寞,硬生生染了几抹让人难以压制的心疼。

  待莱楚楚拖着虚浮的步伐离去之后,藏在huáng杨下的身影闪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淡漠的眉眼染了风霜,怔怔的看着那个远远离去的背影,心脏无尽的疼痛。

  陈迹欢沿着莱楚楚走过的路段,踩着她沿路留下的脚印,踩出一条通往“牧泓演世界”的路,走近无名墓,盯着墓碑上还残留着一个艳红的唇印,心中的嫉妒又翻滚了起来。

  这座墓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痕迹……

  但他却清楚明了这是谁的坟墓。

  这便是牧泓演。

  那个她爱着的男人。

  风雪开始肆意起来,亲吻过天边之后,将大地、墓碑、陈迹欢统统都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陈迹欢那双被风雪染了一层冗尘的眼睛有一种不明液体疯狂生长,最后顺着他眼角滑落而下,一阵风chuī来,将这液体chuī的无影无踪,除却那泪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哭过。

  陈迹欢走后,那行huáng杨中又闪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女人,她穿着淡粉的羽绒大衣,戴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紫色的眼影下一双幽深的眼瞳发亮,透着一股浓浓的嫉妒光芒。

  像是今日飘雪的天气,异常的适合嫉妒。

  玫瑰远远盯着陈迹欢离去的背影,不由地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记得,那天陈迹欢刚离开林氏集团不久,便遭到刘嘉欣雇来的打手将他绑到一座废弃的工厂里,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混乱的现场,无谓的挣扎,最后他那被麻袋蒙住的脑袋遭到了一袭重击,然后便是昏了过去。

  陈迹欢处理工作室收尾事宜的时候有一份文件急需当日处理,当她要找陈迹欢签字的时候,才发现他人没在工作室,也不在家里,甚至他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状态。迫不得已,她给莱楚楚打了通电话,怪异的是同样的无人接听。那刻,玫瑰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最后,她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陈迹欢,送去医院医院抢救的时候正巧莱楚楚也被加藤凉等人送往医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下意识地用了其他名字登记了陈迹欢的住院手续。

  陈迹欢在医院整整睡了八个小时。

  当时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只是说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拍了片观察过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日就可出院。

  “送我回公寓。”那是陈迹欢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玫瑰皱着眉拒绝:“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玫瑰,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吩咐你送我回去。”陈迹欢冷漠的斥责。

  玫瑰不为所动。

  陈迹欢也不求她,想要掀开被子下chuáng,自己回去。

  可是当他的左手要去抓棉被一角的时候,他发现无论完全用不上力气,只要他qiáng迫自己用力,手便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经过医生的诊断,得出的最后结论便是他的手废了。

  “那是什么意思?”玫瑰问。

  医生说:“暂时我们也无法判断出造成他左手无力的原因,但已经排除了药物和外伤可能,也许你们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

  玫瑰拧起两条秀眉,有些激动的拉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救救他,左手是他的命,不能失去……什么叫做看心理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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