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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心火燎原_剪风声【完结】(43)

  “我这条命是哥哥保的,他要不护着我,我当年就被养父送去乡下了。”何风晚说得豪气gān云,“我本来就欠着他。”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何风晚对孙道然有了全新认识,不似当初那样天真了。

  “当然记得啊,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像孙总这样不缺钱的人,要的其实是让江鹤繁身败名裂吧?把我安cha到他身边,替你布局。”何风晚冰冷的面孔闪过一丝笑影,“但我只保证帮你拿到钱,别的和我无关,拿到就结束!”

  孙道然不笑了,眼中bào怒翻腾。

  这话是对他做最后的jiāo代,拿到钱,他们从此两清。

  何风晚知道他不会答应,懒得再做唇。枪舌戟的较量,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庆幸来时外衣挎包还挂在身上,省去些穿戴的时间,她真的无法再跟孙道然多呆一秒。

  孙道然望向她细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提起一边的嘴角,高过另一边,神色中尽是讥诮。

  *

  何风晚一出门就感到了冷,路灯凄清,风也料峭,寒气直往骨头fèng里渗。

  她哆嗦着缩起脖子,快走变成了小跑。

  身体存储的热量在刚才那场jiāo涉中像是耗尽了一般,她拼命回忆一个个带有热度的名字:成珠珠、梁丛月、卓蓝……江鹤繁。

  江鹤繁。

  她眨眨眼,有泪涌出。

  何风晚十八岁拿下国内模特比赛亚军,由孙道然安排出国。临走前她收拾行李,从抽屉角落翻出一封纸页泛huáng的信。

  这是在哥哥何灏死前托人从非洲捎来的物件中找到的。

  何灏没怎么上过学,信上只有寥寥几句,简要提及自己一切都好,还结jiāo了被派遣到南苏丹执行维和任务的江兄弟。

  这让何风晚第一次对孙道然的话起了疑心。

  想必哥哥和那位江兄弟jiāoqíng匪浅,才会特意在信上说起。哥哥有他识人的本领,他认定是兄弟的人真会是杀人凶手吗?

  信寄来时何风晚才十二岁,看过就忘了。当她十八岁再看,心里已有自己的计较,便从未表露对孙道然的怀疑。

  这些年,她一直期盼见到江鹤繁,为此处心积虑准备着。

  包括今天。

  现在。

  她想见他。

  出租车穿过霓虹闪烁的璀璨夜晚,华灯尽起,淌得天上地下都是颜色。

  先前楼焕jiāo给何风晚的门禁卡此时派上了大用场,她步入大厦,轻松抵达顶层。就是额头烧得滚烫,面色通红,她途中不得不停下几次定神。

  顶层只有前台亮灯,座位却空着,其余地方一片漆黑。

  何风晚不知道江鹤繁还在不在,懊恼自己烧糊涂了居然忘记先打电话。

  办公室的门照旧一推就开,何风晚风风火火地闯入,正在查阅分析报告的江鹤繁抬头看见她,愣了。

  何风晚也愣住,片晌才问:“你这门……怎么从来不关?”

  *

  十几分钟后,坐在餐桌前,何风晚把话重问一遍:“你办公室从不关门的吗?”

  “没有关门的习惯。”

  “那不会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来?”

  听何风晚这么问,江鹤繁淡然地扫她一眼,“你在说你吗?”

  何风晚:“……”

  “哦,想起来了,你送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敲门。”江鹤繁沉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弯,语气有点捉弄的意思,“我在这里工作那么多年,只有你敢不敲门进来,很有勇气啊。”

  “我……”何风晚一激动,筷子夹起的云吞掉入汤碗中,溅出汤汁。同时细面噎住喉咙,呛得她涕泪横流,话根本说不清楚。

  偏偏今天拍的是在泳池泡水的广告,走时没顾上化妆。

  丢死人了。

  何风晚索xing把头埋入臂弯,耍赖一样再不抬起来。

  先前得知她空着肚子,江鹤繁差人送了碗细蓉(小碗云吞面)上来。何风晚饿极了,吃得如láng似虎,他就坐一旁好整以暇地看。

  见多了她拿腔拿调的样子,眼下竟能目睹她害臊,这碗面请得太值了。

  江鹤繁抿笑,把纸巾盒从桌下递去。

  何风晚收拾妥当,头又抬起来。

  她长发乱糟糟的,鼻尖泛红,两颊也泛红,眼里汪着泪水,不知道是气的是病的是呛的,亦或是三者皆有。瞧着让人很不落忍,像无家可归的流làng动物,怎么看怎么可怜,就她自己还燃着天王老。子的气焰。

  很想揉揉她的头。

  这么想着,江鹤繁伸出手。

  何风晚瑟缩了一下,下意识躲开,又很快定住。像淋过雨的小狗,被人用毛巾温暖地包裹就不再想逃。

  说来不是第一次肢体接触,但他手掌轻抚她的头顶,gān燥的热度传至心脏随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安慰了她的慌乱。

  她终于有空腾出眼睛去打量四周,没想到他办公室里还嵌了一套起居室,卧室餐厅一应俱全。

  何风晚放下筷子,双手搬动高背椅挪到江鹤繁身边,挨着他坐下。

  明明隔着冬天的衣物,但两个人挨着的地方特别暖和。

  可没等江鹤繁出声,何风晚眉心一蹙,急急忙忙又坐回去。

  她小声说:“我感冒了。”

  “我也感冒了。”江鹤繁似笑非笑地抱臂,看她惊愕地抬起脸,“就是今晚。”

  作者有话要说:  温暖,温暖的故事,不要怕!

  第32章 32.

  可他鼻子眼睛都透着jīng神, 怎么看怎么不像感冒的样子。

  何风晚眼一低, 一手拨开遮面的长发, 持筷继续捞云吞,嘀咕:“骗人……哪有那么见效。”

  接吻而已,哪有那么见效。

  黑色超长款的茧型大衣罩住她, 衣面随她动作折出不同纹路的褶皱, 昭示着她纤瘦的身体和衣服有一些透风的距离。露出内搭的白色短毛衣, 再往里还有条连衣长裙, 夸张的风琴褶衣领垂出毛衣领口。

  明明一身华丽yīn郁的调子,眼下却像个逃难的富家小姐。

  她面颊泛红,不时觑向江鹤繁的眼睛溪水一样清澈,因为正在生病, 气焰湮灭了, 有些怯怯的。

  江鹤繁本来想认真解释他嗓子也难受着, 之前追下去还打了一串喷嚏。

  很快想起她从容地钻进孙道然的车。

  忍不住猜测此前他们恐怕这样单独相处了很多次,就算不是那种关系,江鹤繁也如艰难咽下一根鱼刺似地, 有了微妙的不适。

  于是声线陡然转冷:“你刚才去哪了?”

  何风晚捧碗喝汤的动作停下, 眼睛移出来, 以为他在怪罪自己的不告而别。

  一下记起向孙道然硬气甩出的狠话,她放下碗急切地说:“江鹤繁, 孙道然是不是有笔钱在你那?”

  江鹤繁靠回椅背,微眯的双眸看不出qíng绪,声音依旧冷着:“曾经有。”

  何风晚糊涂:“……曾经?”

  江鹤繁又说:“那也不是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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