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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垢_牧葵【完结+番外】(39)

  听见抽鼻子的声音变大,冲着胸膛而去的灼烫心qíng变成了绵长的延烧,笨拙地想说话,生硬得似乎在徒劳地找寻前世会言语的证据。

  「小谕、听我说……我这辈子永远记得,那时候我对你不好。」

  梁谕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所指何事?泪眼朦胧地抬头,愚鸠收到他不解的眼神,艰难地解释。

  「你肯出房间后,有一天,听到了弟兄们说话,说到齐优儿她哥哥……的死。我没发现你在害怕,那天晚上,我弄痛了你。」

  如若丢掉的是为了回想起、留下的是为了忘记。

  ──什么啊。

  梁谕大致想起他说的旧事,可他不提、自己根本回想不起来。多久以前了?多大点的事。他们各自在qíng场上滚出了满身尘埃,这种时候愚鸠还讲得出这种话,要不正忙着哭,梁谕甚至觉得好笑。

  「妈的,我睡过的男人都可以组成另一个梁家门了。你现在说你记得这种jī毛蒜皮的事qíng,故意逗我呀?」

  不是。愚鸠还想说清楚,但他找不到更多合适词汇。他□□过他,他说不出口。

  没有什么比行动更为直接迅速的辩解,他仅仅迟疑了两秒钟,便忽然出劲,放在梁谕背后的手一下扣住他肩膀,另一手稍微用力、便将人按倒在地上。

  愚鸠双膝跪地,身下跨过梁谕不堪一击的腰肢,敞开的上衣间唯见到一具纤细莹白的身体。当属于魔女的,柔弱如枪孔前的飞絮,不必开枪都能零落飘散的是──他的心上人。

  「我可以伤害你。」

  轻易地使他摧折。梁谕的眼中映出他沉静的脸,瞳孔逐渐放大。

  当愚鸠的神色有了变化,他突然理解──

  「但我不愿意。所以,我只听你说出来的命令。」

  愚鸠没困他太久,道出话后便起身。替梁谕拉起了敝体的衣物,自己则别开脸。

  理智也好、爱yù也好、权力也好,是会让他会错意便伤到梁谕的东西,他通通可以割舍。愚鸠不笨,他知道人有矛盾、会口是心非,所以他在弟妹真正成为那样的人类前,决定好他的誓言:我会成为您的左右手。舍弃记忆、qíng感、自我,只依您的命令行动。

  手脚可以自伤,但绝不会背叛他的主人。

  「你……」

  梁谕捂住嘴,豆大的泪珠由脸颊侧边滚落。他觉得以前的兄长真的回不来了,他开始确信,疯魔的路走到底,愚鸠都不会阻止他。

  不必善良。要下地狱,他就陪他去。

  「我还要很多人死、我要弄得满身血腥,这样,你都要听我的?」

  愚鸠并未立刻回答,也非犹豫、只是那一刻正伸手想帮梁谕擦眼泪。他的手最后没碰着梁谕的眼眶,移向了对方脑袋,小心翼翼地抚过细软的发丝。

  他颤声。

  「就算我更愿意替您开枪。您要自己来,我仍会尊重您自己的决定。」

  刚想站起,梁谕倏地拉住他。带着水气的目光可以说骇人了,那种复杂彷佛已分不清现实和疯癫的jiāo界,只能看见他们与世隔绝的伊甸园。道德繁茂生长、世事枯荣衰败,就两人自己知晓。

  愚鸠猜不到梁谕在想什么,他也不猜了。

  「对不起。」

  数月前,他在医院病chuáng上失控地折腾梁谕。对他吼:不要bī我伤害你!但愚鸠总会明白过来,他不舍得那人儿。他对他,还不够好。

  身下的人不再哭,拽着他把脸埋进自己肩膀。泪痕冰冷,迷醉的呼吸又像泛起毒瘾。但等到再一次抬头,睁大的眸子黑白分明,梁谕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看十八层地狱。」

  他很快地笑出来,如疯如癫。耽溺于qíng(不啊)yù、腥血,又是那个人前的少爷。他的疯狂从表皮渗入血液与骨头,弛张着每一吋细胞,让身体忽地轻盈。

  抱住了愚鸠的腰,梁谕在他耳边低喃:

  「cao(嗯)我。」

  他旋即封住了愚鸠的嘴。

  翻云覆雨,他们的喘息一路从房间延续到客厅的神桌上。梁谕感觉他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提出一个接一个要求,要愚鸠抱起他做、舔咬自己的耳朵。他努力地用身体吞入愚鸠的全部,直到发觉不如就让对方直捣横冲。

  「嗯哈──!」

  梁谕仰躺在神桌上,看着jīng巧的香炉、烧完的线香、后方慈眉善目的观音像、还有他父亲……夹紧双腿,凭那正红的佛灯映着脸,叫得一声比一声苏麻入骨。

  我作不了你的天仙。

  但也许你更爱娼jì。

  2。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窗上倒映的剩下chuáng帐后两具汗水淋漓的ròu(好nüè啊)身。愚鸠习惯xing地起身,想抱梁谕去浴室清理,可并未失去意识的少爷搭住他的手,懒洋洋地把脑袋靠在他手背上,瞇眼说道:

  「留在这里,睡一下吧。」

  愚鸠有些犹豫,他稍微靠了回去、但没有直接躺下。在薄薄的yīn影中见到少爷凝视他的目光,眼波作祟,少爷的双眸很通透、明亮,看到底却好像总是显得薄qíng。

  「属下身上不gān净,至少、先去清洗一下。」

  「噗,有关系吗?还有不gān净的……」

  梁谕环抱住他的后颈,把他拖回被窝中。柔软的身躯如蛇般依附,他凑近的嘴唇呼出温热的气息。

  「全she进来不就好了。」

  好冷。他随后抱怨。梁谕自小怕冷、也怕热,标准娇生惯养的体质。现在被窝给两人捂得像个暖炉,cháo湿、黏腻,他贴着愚鸠的胸口,听对方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

  呵了口气,感受着那人圈住自己的力道。梁谕闭上眼睛,对自己微笑,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很难得地,他前所未有得清醒,等喘息渐渐缓下来后,他对愚鸠说:

  「……第一次,看到那白子为老师献血、还有老师屈从于优儿计划的样子。我就在想,那就是他们厮守的方式吗?」

  他叹息。

  「在这种看不到阳光的世界里,讲厮守会不会太愚蠢了呢?可怎么偏偏那天,见到那白子注视老师的眼神,我觉得他们好像才是对的。该说真是gān净得教人受不了吗?呵,可惜我满身污秽,已经没办法切身体会了。」

  「少爷……」

  嘘。梁谕用指头点住了愚鸠的嘴唇,阻止他出声,彷佛在提醒他,他的想法并无所谓。眼前的少年已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魔女。

  「我也想对老师那样付出看看。我要知道,用血来沐浴、是否能把我自己变得gāngān净净?你会支持我的,是吧?用你有的、这个。」

  梁谕碰了下愚鸠的胸口,心跳声分出了净秽,还是以一样的频率慢慢鼓动。愚鸠想说什么,终究没说,默然地点下头。

  「那就这样吧。刘经理毁了他的名声,再来,我们看看还能用程光这个人谈到多少东西?」

  他们愿意放过罗森自然很好。但不放,更合他的心意。

  「等你睡醒之后,去了解一下四尾家现今的qíng况,有哪些可能的人选,能协助我们将它连根拔起……保镖的工作不用做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你脑袋比我好、得明白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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