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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垢_牧葵【完结+番外】(40)

  他语气轻柔,充满缱绻。

  「我要你也掌控一些权力,知道了吗?」

  「……是,少爷。」

  愚鸠慢上几秒才回答,不愿意争夺、更不放心梁谕。他感觉少爷在一夜之间改变了,说不出来改变什么,但那确实使他不安。

  「她给你戒指。我却想帮你打个项圈。」

  「属下会戴着的。」

  梁谕「噗哧」地一声,手放到他颊上,轻轻地吻了吻:

  「那我们去给你订制一个。」

  翻了个身,他背对他的男人,等到了「嗯」的轻声回复。梁谕不晓得这人会不会又感到不知所措?也说不上来心底慢慢酝酿成形的念头孰是孰非?他只明白他终得qiáng大起来,如果、这是他唯一的路。

  第22章 章之二十二 当家

  章之二十二当家

  1。

  该凭悼的、该迟疑的、该有所不纯粹的,不复存在。等到明日之后,谁再也没有半滴眼泪。

  有可能吗?唯剩下笑靥,血洗后,说不定仍洁白如初。

  ──旧梦。

  渐渐敞开心扉的弟妹恢复了以往的活泼,似乎并未因老师的死去受太大影响。他只是变得更加黏人,自从愚鸠成了他的保镖,他们形影不离,而那时他们的关系尚与过去没有太大不同。

  还是成长、还是青chūn,还是青梅竹马。

  年少的梁谕开始懂了qíng()yù,在夜里纠缠他,一寸寸越界。第一次进入他身体时愚鸠浑身僵硬,骑在身上的少年只是笑,粗鲁地藉他的阳()具摸索自己的身体。很生涩、却温暖的一次初体验,但后来他们渐渐便熟悉了流程,愚鸠开始主动在入夜时把那人揽入怀里。

  梁老察觉后私下地把他叫了过去,面色铁青,却沉默良久。最后只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你对他好一点。

  对他好一点。

  愚鸠没有把那句话听进耳里。那一年,他太年轻。太小看梁谕谨慎藏起的、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取代不了罗森。更不可能抹去事件中、四尾家对待优儿兄长的种种残忍。

  ……本来是我会变成那样吗?是我这样的打扮,作为替身的他才会被他们□□?那些人就是想这样对我的?因为我像个女孩子?

  他没听见,那晚少爷内心悲鸣般的质问。他如常地将他压到身下,把拒绝的话当作寻常的撒娇。

  直到奇异的湿润感包覆了阳()具、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溅了一chuáng血。少爷压低的哭声开始夹带了撕心裂肺的音节,他呆呆地看着chuáng上蜷缩的人,第一次切身地领悟,他轻易地伤害了他。

  「──愚鸠!」

  由梦魇里回神,思考有几秒的空白。梁谕叫了他声,正靠在沙发边搅动给自己刚泡好的姜茶。他把一叠文件递来,迅速瞄过,上面似乎出现了某个陌生的人名,愚鸠愣了一下,接过后,在沙发另一端读起来。

  「老师以前的中介。另外──还是他堂哥。」

  梁谕简短地解释,啜了口热茶,突兀地笑起来。白皙的颈上留有一道吻痕,他有意无意地触碰它,讲的却是全不相gān的话:

  「好像也是最熟悉的亲人了。拿老师要挟他,托出qíng报倒也很慡快──当然,或许他认为那不是些重要的事。」

  不过够用了。梁谕笑着补充,瞧愚鸠翻过文件,神色中逐渐显出讶异。他给他的工作不多,近乎不按牌理,然而其中复杂的脉络,梁谕比他想象得更早开始疏理、整合。

  「少爷,您确定……」

  「一步算一步。我没问你,不准质疑我。」

  愚鸠闭上嘴,点了点头,梁谕「啪」地将马克杯摆到桌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喃喃道。

  「那么,就先去处理酒窖里的那几位。有个叫huáng铭的吧?呵,还替他们养狗。大概可以jiāo给他,希望年轻人办事利索点。」

  「是。」

  「你的话,周末的会议,出席吧。」

  愚鸠翻到文件最后一面,却是梁谕划了几个地点、标示了管道,让他放手去经营。旧的人脉他可以自己找回来,需要的部属人力,却……

  「别找本系的人。去跟郑家要。」

  少爷彷佛看穿了他的疑问,迅速地给出更加令人错愕的答案。只见梁谕像又想起什么,往睡袍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包东西,打开后见到一枚擦拭gān净的戒指。

  「你还是戴着吧。她肯定会借你的,不借的话,你还可以试试向她求婚?」

  梁谕被自己逗笑了。愚鸠笑不出来,他摸不透梁谕眼底真正的思维。话说,从来就如此,但他又一次见到梁谕的眼光这样冷,泰然、不夹杂qíng绪──似乎即使出口的话成真了也满不在乎。

  黎明前缠绵的余温理应仍在体内翻腾。愚鸠莫名想到李伊尔仍在时说的一句玩笑话:试试丢着,让他满肚子jīng()液睡到明天早上,下次,就知道巴着你撒娇了。

  现在他知道,不会的,他的少爷会自己爬起来。整理好衣妆,笑容仍然妖艳。

  「我去洗澡。」

  梁谕起身,某种黏腻羞耻的液体从腿间滑落,他恍若不觉,光着脚便踩过。愚鸠望着他消失的走廊转角,久久。

  那样冷淡、孤寂的一道影子,单薄得和羽毛似的,兀自凌空。其实他可以为孟尹他们的事表现得更脆弱一点、彷徨得更久一点……

  愚鸠蓦地起身。

  他在梁谕踏入浴室前拦住了他,猛然把他困到了墙角。「咚」的一下,yīn影覆上。梁谕抱着毛巾紧蹙起眉头,左右看了眼愚鸠架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抬脸便对上对方yù言又止的表qíng。

  「做什么?」

  可能成了最后一次阻止他的机会?停止吧,不管为了谁,任他人去应付所有事就好……

  愚鸠的嘴唇动了下,声音没能发出。旧梦,全是哽在喉头的刺,不止是刺,那简直成了一条躁动的鱼,翻滚、拍打、挣动,想爱他想保护他想拥有他的念头,不带杂念地沉在百尺深海,趁在这时掀起波涛,不过他仍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若他一不小心便伤了他。

  「我……」

  他垂眼瞧着梁谕的额头,险些哽咽。迟疑的唇有想亲吻的冲动,凑近梁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隔开。

  「我说我要洗澡。」

  梁谕的指头不过轻轻、轻轻地推开他。却使愚鸠愣然地放下手,他的少爷一个闪身,「砰」地将门甩在眼前。

  呆然良久。

  「砰」的一声!愚鸠的拳头重捶墙上。

  2。

  那个血腥的周末。

  踏入会议厅的每一人,都瞧见了惨死的阿龙。

  他被勒死在门下,四肢折断、舌头长长地吐出。死前仍顶着张惊恐的表qíng,瞠大的双眼无人上前替他阖上,身边的血则早已gān透,代替了红地毯迎接宾客。

  当家一派悠闲地坐在会议厅主座,面前铺了卷chūn联纸,他一笔一画地以黑墨提上喜气洋洋的大字、赠予梁家门gān部。对于阿龙,却只字不提,来者自然从其中读出了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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